昨天的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淅淅瀝瀝的,攪得人心裡頗不安甯。不經意間,仿佛幾場細雨,幾陣爽風,秋就走到了季節的深處。想必山坡上的秋葉又豔麗如火了,是應該進山走走看看了!
我對紅葉的獨鐘,大抵是受杜牧的《山行》的影響,當然是在成年之後。因為在我的印象裡,小時候對秋葉的感覺,就是釜底之薪,隻有耐不耐燒之分,而無紅黃顔色之别。可能古人風花雪月的詩詞與那革命的年代格格不入的緣故,那時課本極少古人詠秋的作品。但當讀到主席的“獨立寒秋”或者“天高雲淡”的句子時,朦朦胧胧還是能夠感到秋天層林盡染的壯麗與詩人達觀豪邁的情懷,不免使人頓生崇拜與向往之情。
讀到杜牧的“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的時候,初次知道霜葉不僅是可用來燒火,還有審美的功用,這像打開了一扇盛滿秋色的窗戶,沖擊着我的心靈。每到深秋,石徑、白雲、紅葉、人家構成的山林秋景圖便時常萦繞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多年來,追随着秋風的腳步,與彩林邂逅,享受一次又一次的視覺盛宴。拍過九寨的彩林絕色,見過婺源的五彩斑斓,看過壩上的滿樹流金,也賞過祁連的雪域秋光。在被那美景震撼的同時,心裡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我知道,缺的是家鄉的親切的味道。
我的家鄉青州,雄踞海岱之間,物産豐饒,山多林茂,不缺少風景,自然更不缺少秋光。
故鄉山中多柿樹,它是秋天一道靓麗的風景。房前屋後,山坡田中,一樹樹橙黃的柿子,總是惹人垂涎欲滴,給人親切的感覺。那一片片亮黃、枚紅、深紅色的柿樹葉,油光光亮閃閃,渾圓厚實,在霞光炊煙裡,在夕陽暮色中,為我童年寂寥的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是啊,鄉情依依,故鄉何處?那一棵棵柿樹下,有魂牽夢繞的父老鄉親,有兒時難忘的童年故事。
故鄉天然的山林很少楓樹,黑虎山水庫往北的海岱南路路旁的行道樹栽植的卻都是楓樹,主要是雞爪槭,兼有地錦槭。晚秋時至,霜染楓葉,雲蒸霞蔚。峰回路轉處,那赤紅、酒紅、深紅色的葉片,似一隻隻蝴蝶,随風翻飛,翩然舞動;像一張張多情的笑靥,紅顔如玉,回眸顧盼。每次被這片秋林撩動心弦,似乎都在秋雨中,純淨的紅顔之上,是一顆顆珍珠晶瑩剔透,這是離人的眼中淚心中血啊!再讀李後主的《長相思》:“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則别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北方的秋天,最多見的紅葉樹種是黃栌,也就是陳老總詩中詠過的西山紅葉:“西山紅葉好,霜濃色愈濃。”青州西南山坡遍生黃栌,以楊集王墳山溜居多。霜降前後,黃栌老綠的樹葉一經霜染,紅似火,豔如花,激情蓬勃。滿山遍野的紅葉因品種、地域和溫濕度的差異,呈現出黃紅、粉紅、猩紅、紫紅等不同色彩。遠看似一片片燃燒的火海,映天紅地,驚心動魄。于深秋的冷雲寒水,寒蟬凄切中,呈獻出一片火熱與豁達的情懷。
紅葉,她織出一匹匹絢麗多姿的輕紗,把妩媚的山林染得五彩缤紛。幾分從容,幾分淡然,幾分豔麗,幾分嬌俏,散發出沉靜的韻緻,折疊着春的故事、夏的期望以及秋的夢幻,把生命的美麗推高到極緻!
故鄉的秋葉,以飽經風霜的磨砺,裝點着滿山瑰麗。秋風起時,沙沙的聲響,仿佛像一曲絕唱,在人們心中回蕩!
每當這個時候,我心中記起的詩詞,還是劉禹錫的《秋詞》: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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