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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古時代的北京人生活的一天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0-07 21:27:35

【讀書者說】

作者:楊毅(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博士研究生)

北京為何如此迷人?當編者使用這樣的标題作為序言來概括《散文中的北京》之特色時,讀者也就不難想象這本書具有的美學風格了。在很大程度上,北京城市形象的塑造離不開作家們對北京城市的叙述與想象。文學處理城市的方式不同于建築設計師或城市規劃者,而是将城市的地理空間轉化為文化空間、社會結構,乃至個人化的生活經驗。即使在中國文學的内部,城市也在不同時期被不同議題分割于不同結構之中,形成不同的城市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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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中的北京》張莉主編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

日前,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出版的《散文中的北京》一書與讀者見面。全書收錄了27位作家關于北京的散文佳作,涵蓋了從老舍、廢名、沈從文、郁達夫,到汪曾祺、鄧友梅、史鐵生、肖複興,再到邱華棟、甯肯、徐則臣、石一楓等文學史上各個時期和不同代際的作家作品,體例上依據内容劃分為“北京的思與情”“北京的人與事”“北京城的風景”三個部分,每部分選取作家書寫北京的九篇代表性作品,立體呈現出散文世界裡的北京形象。

這些精心選取的作品大多已然經受住時間的考驗,其本身已經成為文學史上的經典名篇,也是北京文學研究的重要文獻,如《想北平》《陶然亭的雪》《香山紅葉》《我與地壇》等等。《散文中的北京》将這些散落在文學史中的名篇佳作重新聚攏起來,本身就有文獻學的價值。盡管北京文學在文學史上取得相當豐富的成就,也達到相當高度的創作水準,但至今還沒有北京文學的作品集出版。這不得不令人遺憾。而本書選取散文來展現北京城市形象,則因散文不同于其他文類而特有的日常與随性,更能與時代生活以及作家個體的感受貼近。某種程度上,正是因為散文相對小說、詩歌、戲劇等其他文類所不具備的生活化與真實性,反而更使得北京的風物、情感乃至精神得以真實地保留下來,且這種真實乃是經過審美化的思考與省察後的體悟升華,故而也體現出北京城市經文學表達後的審美意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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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宮一隅資料圖片

比如同樣是寫北平,老舍說,“我真愛北平”,“我所愛的北平不是枝枝節節的一些什麼,而是整個兒與我的心靈相黏合的一段曆史,一大塊地方,多少風景名勝,從雨後什刹海的蜻蜓一直到我夢裡的玉泉山的塔影,都積湊到一塊,每一小的事件中有個我,我的每一思念中有個北平”。老舍喜愛“北平的花多菜多果子多”,“在人為之中顯出自然”,帶給他悠然之感。而沈從文筆下的北平,則在思緒之中超越物質層面而生發出更多的文化感喟。沈從文想的是北平莊嚴偉大的曆史文化能否激發國人的生命熱忱,能否引起他們對祖國的“深刻的愛”。他甚至說:“北平十分嚴重的缺少的不僅僅是煤。煤隻能暖和身體,卻無從暖和這個大城市中過百萬人的疲憊僵硬的心!”沈從文寫此文時,來到他闊别25年的北平,但經日本侵略後的北平早已今非昔比,不僅是北平城能見到的滿目瘡痍,更是整個國家民衆的精神依舊低迷。北平由此成為作家表達國民反思與文化理想的方式:知識分子應重建對知識和理性的尊重,以人文關懷撫慰戰争給民衆和國家帶來的精神創傷。

“北京的思與情”既是作家眼中的北京形象,也是作家借北京表達自身所思所感的路徑。正所謂“一切景語皆情語”,“北京”經由地理空間轉變為蘊含文化與情感維度的精神聚集體。“北京城的風景”也不單是自然風光,而是經由作家的書寫上升為文化地标,如俞平伯的“陶然亭的雪”、王統照的“盧溝曉月”、楊朔的“香山紅葉”,還有葉廣岑當年遊玩其間的“頤和園”。如果說紫禁城、天壇、頤和園象征着北京作為政治中心的悠久曆史,那麼原本平常的地壇卻因史鐵生的《我與地壇》而煥發光芒:地壇之于史鐵生首先是個實際的去處,似乎是在偌大的北京城特意為他開辟的甯靜之處,但更在史鐵生的哲思中成為與心靈對話的空間,成就了他無數頓悟的時刻——那是與自我和解的時刻。這種物我相忘的意境意味地壇帶給史鐵生靈魂深處的覺醒,甚至不啻為史鐵生之所以成為“史鐵生”的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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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頤和園十七孔橋資料圖片

如此說來,《散文中的北京》既呈現出北京城市風物的景象,更在作家的思緒中融合了作者自身的内心情感,體現出城與人之間的雙向奔赴,既使得城市帶有情感溫度和人文底蘊,也啟發作家思考自身與所處環境的關系。石一楓坦言,老舍的偉大不在于他寫了小羊圈胡同和北京小市民,而是透過北京觸及時代無法回避的社會問題。他自身的寫作無須撫今追昔,“這裡的人和故事天生與時代的走向息息相關,并且可以成為一個國家命運最典型的代表,也許這才是北京對于作家而言最重要的資源……從這個意義上來講,‘京味’如果隻是作為一種腔調存在,其意義也就不那麼重要了,而足夠寬廣、深邃和具有總體性的視野和眼界,才是這個地方文學風貌的價值所在。”

毫無疑問,北京這座既傳統又現代的城市蘊含了太多可供書寫的内容,其自身的發展演變已經構成時代的微縮景觀而别有意味。《散文中的北京》收錄的散文涵蓋中國百年文學史,縱向上呈現出不同時期的作家對北京理解的差異性。顯然,在不同時期和代際之作家的筆下,北京往往表現出不同的文化景觀和時代特征,由此成為時代精神的隐喻。這固然與北京這座日新月異的發達城市相關,卻也離不開它帶給作家心靈的震顫。1936年,老舍眼中的北平“在人為之中顯出自然,幾乎是什麼地方既不擠得慌,又不太僻靜……采菊東籬下,在這裡,确是可以悠然見南山的”。而1989年經過改革開放洗禮的北京,在衣食住行和文化等方面早已顯示出不同以往的面向,呈現出現代化的都市景象。鄧友梅親眼見證了北京40年的發展,說“40年來北京發生了極大變化,現在仍在變化中。從發展趨勢來看,我想它會越變越好。再過40年,北京會以一個既保有傳統特色,又是高度現代化的城市矗立在世界上”。

鄧友梅預測得沒錯。如今的北京不僅是中國政治、經濟和文化的中心,更成為世界級城市。但就文學而言,當代作家相比于前輩似乎更少關注自然風景,而更願意寫城市景觀内部的“北京的人與事”。從本書這部分選取的作家大多為當代作家尤其是年輕作家這一點上,就不難發現。甯肯敏銳地發現新興建築為北京增加了不确定性和不可把握性,“昭示了北京不僅是中國的,也是世界的,甚至是世界之外的”。徐則臣坦言自己生活在北京感受到“時間有了加速度”,“在北京我常常不安”。他說道:“因為我要寫,所以就潛下心來認真挖掘它的與衆不同之處,它和每一個碰巧生活在這裡的人的關系,多年來它被賦予的意義對生活者的壓迫和成全。”這很自然地聯想到徐則臣對北京“底層”平民生活的實在描寫,這在他看來正是熱氣騰騰的煙火人間,直面城市繁榮背後的粗粝現實,深入城市的毛細血管透視北京。不妨說,當代作家對北京的書寫已經融入了他們對這個時代的思考——這正是此時此刻發生着的現實世界,相信讀者讀來也會有着切膚之感。

《光明日報》( 2022年10月27日11版)

來源: 光明網-《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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