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ma馮
作為真人CG電影的《比得兔2:逃跑計劃》(以下簡稱《比得兔2》),雖然在血統上是澳大利亞與美國的合拍電影,但整部電影與好萊塢習以為常的浮誇畫風可以說是格格不入,氣質更接近于英國主導出品的《帕丁頓熊》系列(2014、2017)。
盡管《比得兔2》是原創故事,不得不說主創團隊在繼承原著作者碧翠絲·波特本人的英式幽默上,範兒還是學得蠻到位的。
《比得兔2:逃跑計劃》海報
在數碼技術的加持下,真人CG電影做到形神俱備,已經不是太大的難事。回看《誰陷害了兔子羅傑》(1988)、《加菲貓》系列(2004、2006)以及《藍精靈》系列(2011、2013),《比得兔2》裡動物和真人的同框鏡頭處理得無疑更自然更流暢。
而相比《刺猬索尼克》(2020),以及今年年初上映的那部惡評如潮的《貓和老鼠》,《比得兔2》因為角色在建模上不拘泥于原著的紙片動物二維畫風,有立體感,又毛絨絨,于是顯得更“真實”,也更“萌”。
對于信奉“萌即正義”的觀衆,看一群動物(除了比得兔一家,還有狐狸、刺猬、豬、獾、鴨、青蛙、麋鹿等)在大銀幕上打打鬧鬧,就已經值回票價。但《比得兔2》沒有止步于“賣萌”。
影片裡作為“熊孩子”的比得兔,能“熊”得不讓觀衆讨厭,得歸功于編劇并沒有居高臨下地以成年人的視角處理劇情的主題,也即青春期叛逆少年的“逃跑”與“知返”,以及家庭生活裡家庭成員間帶有“争風吃醋”意味的注意力搶奪戰。
《比得兔2:逃跑計劃》劇照
多子女家庭長大的觀衆,對兄弟姐妹間的複雜感情關系冷暖自知。随着動畫電影越來越不僅僅将兒童視作受衆,而将兒童的父母長輩也一并納入為觀影的主力軍,這一劇情主題,在多部動畫電影裡以不同的方式得以複述:《玩具總動員1》、《愛寵大機密1》、《加菲貓1》、《女王的柯基》……《比得兔1》裡兔子們樂此不疲地在男女主角之間扮演拆CP的角色,情感上的動機同理。
因此,電影如果要大團圓結局而又令觀衆信服,除了需要借助一段又一段的冒險情節,使原本“相妒”、“相殺”的角色“相愛”,也需要幫助觀衆相信親情與友情并不會因分享而被削減,在家庭關系的維系上,彼此的牽挂才是最牢靠的紐帶。
《比得兔2》的片名是《逃跑計劃》,但電影裡的比得兔不是厄普代克筆下的“兔子”,雞飛狗跳的“逃跑計劃”之後,仍需要重新回歸家庭。《比得兔2》在家庭觀念上的保守主義立場,或許與強調個人主義和英雄主義的好萊塢主流動畫電影大異其趣,但正中當下觀衆的心思。
《比得兔2:逃跑計劃》劇照
制造跌宕的懸念和過山車式的情節反轉,不是《比得兔2》緻力于達到的故事效果。觀衆可以全程保持微笑、以一種輕松愉快的心态“旁觀”比得的離家出走、加入“反派”團夥、策劃以及實施那場作為影片重頭戲的農場“大劫案”。
電影除了引用和調侃狄更斯的金句,也對狄更斯小說《霧都孤兒》“反彈琵琶”——當然沒了《霧都孤兒》的苦大仇深及悲劇性配角。《比得兔》系列與《帕丁頓熊》系列一樣,是主創寫給兒童觀衆和童心未泯的成人觀衆的一出童話。現實大可殘酷,童話何妨美好。
《比得兔2:逃跑計劃》劇照
電影超然于時代感之外,也超然于空間感之外。影片裡的鄉野景緻和小鎮風物,固然是英倫風味十足,但并沒有太明确的當下感和地域指向性。影片最接近于冷嘲熱諷的“毒舌”情節和“自黑”情節,也僅僅是對出版業浮誇庸俗做派到為止的戲谑——《比得兔2》與現實生活之間這份若即若離的距離感,最大限度地保留和維持了原著的田園生活韻味,避免讓影片成為現代人乏味生活的蹩腳複刻。
《比得兔2:逃跑計劃》劇照
《比得兔2》無需劇透也不擔心劇透。電影讓觀衆應接不暇的抛梗和接梗,是英國文學和英國喜劇電影的傳統藝能。包子好吃不在褶上,《比得兔2》裡動物們的可愛,也不隻在“萌”上。
家有“熊孩子”的觀衆,可以帶“熊孩子”去電影院學學比得兔的“知錯能改”;對“熊孩子”有固有偏見的觀衆,也可以嘗試像電影裡的男主角一樣,換個角度去理解兒童的思維與行為模式。
當然,如果你隻是想去電影院笑上九十來分鐘,那麼這部電影倒也不失為對現實生活的一次神遊太空(請在看過電影後再領會這個詞彙!),以及一次短暫又惬意的“逃跑”。
《比得兔2:逃跑計劃》劇照
本期編輯 周玉華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