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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是張戈莊集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1-29 19:41:35

作者:段春娟(山東财經大學副編審)

《蒲橋集》是汪曾祺的第一本散文集,作家出版社1989年3月出版。這是他新時期以來出版的第五本書。此前已出版了小說集《汪曾祺短篇小說選》《晚飯花集》、創作談《晚翠文談》、各種體裁的合集《汪曾祺自選集》四種。

因剛出版不久的《晚翠文談》《汪曾祺自選集》都銷量慘淡,汪曾祺對這本散文集的行情并沒有很高的預期。他在1988年8月7日緻《汪曾祺自選集》的編輯彭匈的信中說:“印數隻有2450冊,真慘。……現在征訂數如此之少,出版界真是遇到了空前的困難。漓江一定為這本書賠了不少錢,我心裡真是不安。”同一信中又說:“散文集已交作家出版社。書是他們約的,但一定也很為難。現在出書難,連王蒙的書也躺在人文的抽屜裡睡覺。”這裡所言散文集就是《蒲橋集》。

什麼時候是張戈莊集(蒲橋集為何賣得沖)1

《蒲橋集》初版封面

正是在《蒲橋集》的封面上,他應出版社之邀,以第三人稱,寫下了詞采飛揚、堪稱經典的廣告詞:

齊白石自稱詩第一,字第二,畫第三。有人說汪曾祺的散文比小說好,雖非定論,卻有道理。

此集諸篇,記人事,寫風景,談文化,述掌故,兼及草木蟲魚、瓜果食物,皆有情緻。間作小考證,亦可喜。娓娓而談,态度親切,不矜持作态。文求雅潔,少雕飾,如行雲流水。初春新韭,秋末晚菘,滋味近似。

因總被問起是誰寫的,他在後來的《文集自序》中招認:“廣告是假裝别人寫的,所以不臉紅。如果要我自己署名,我是不幹的。……是讓讀者了解我的‘散文觀’,不是我的成就,隻是我的追求。”

許是廣告詞的宣傳作用,許是“很深刻、很複雜的社會原因和文學原因”,或許更是汪曾祺散文本身獨具的魔力,這本散文集出其不意地火了。接連加印,到1992年10月已四次印刷,前後共印了13000餘冊。這着實讓汪曾祺很開心。二次加印他寫了“再版後記”,開頭便說:“《蒲橋集》能夠再版,是我沒有想到的。去年房樹民同志跟我提過一下,說這本書打算再版,我當時沒有太往心裡去,因為我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不料現在竟成了真事兒,我很高興,比初版時還要高興。這說明有人願意看我的書。”其欣悅之情曆曆可感。

在書信中汪曾祺也将這份欣喜與親友分享。1991年1月28日緻黃裳的信中說:“作家出版社決定把這本書再版一次,三月份可出書。一本散文集,不到兩年,即再版,亦是稀罕事。再版本加了一個後記,其餘改動極少。你如對版本有興趣,書出後當再奉寄一冊。”

1991年10月13日緻妹婿金家渝的信直言:“《蒲橋集》賣得很沖,出版社準備第三次印刷。”

在這本書的《自序》中有這樣的話:“我寫散文,是摟草打兔子,捎帶腳”,“寫的時候,沒有想到要出一個集子,發表之後,剪存了一些,但是随手亂塞,散佚了不少。承作家出版社的好意,要我自己編一本散文集,隻能将找得到的歸攏歸攏,成了現在的這樣。我還會寫寫散文,如有機會出第二個集子,也許會把舊作找補一點回來。但這不知是哪年的事兒了”。

後來的情形應該是汪曾祺本人也沒有想到的。大概是受“賣得沖”的鼓勵,或者更是學養氣質的原因,還有“寫任何形式的文學,都得首先把散文寫好”的創作主張,自此以後,他的散文創作進入高産期。他在寫于1992年的《文集自序》(《汪曾祺文集》,江蘇文藝出版社,1993年9月版)中坦言:“這幾年情況變了,小說寫得少了,散文寫得多了,有一點本末倒置。……寫散文漸成我的正業。”

在1992年7月26日給陸建華的信中說:“我年内還要編三四本書:《汪曾祺散文随筆選》(遼甯)、《汪曾祺随筆精品》(陝西人民出版社)、《蒲橋二集》(作家出版社)……”

1993年5月16日緻黃偉經的信中說:“我近幾月連續編了我的五本散文集,整理江蘇文藝出版社要趕出的我的文集,又接連講課,開座談會,寫評論,搞得很疲乏。”

1994年6月2日給古劍的信中又說:“這二年寫散文較多,據有人統計,去年我出版散文達十五萬字。”

實際上,除了《蒲橋集》連印四次,他又相繼出版了數本散文集:《旅食集》《汪曾祺小品》《汪曾祺散文随筆選集》《榆樹村雜記》《草花集》《塔上随筆》《中國當代名人随筆·汪曾祺卷》等。這些集子都是在1992年、1993年兩年間集中出版,再加上《汪曾祺文集》(四卷),說這兩年是出版的井噴之年也不為過。

雖然寫得多,但他保持足夠清醒:“我的散文會源源不斷地寫出來,我要跟自己說,不要寫得太濫。要寫得不濫,沒有别的法子,隻有多想想事,多接觸接觸人,多讀一點書。”

總覽汪曾祺文學創作全貌,其小說創作在20世紀80年代初已臻頂峰,其間出版的《汪曾祺短篇小說選》《晚飯花集》便可代表小說創作的最高成就,也奠定了他在小說史上的地位。80年代中後期以後,寫散文不再是“捎帶腳”,而成主業,其散文創作的質量和數量遠超小說。在汪曾祺的文學園地中,小說和散文,同為兩株根深葉茂的大樹,各結奇珍異果,不分軒轾、平分秋色。

汪曾祺的每本散文集都寫有自序,1992年還為《當代散文大系》寫了總序。他的散文觀多體現在這些序言中。

他認為中國是個散文大國,曆史悠久。他梳理散文的發展脈絡,分析散文冷熱的深層原因,諸如文化的斷裂、社會原因、文學原因等。他贊賞“學者散文”,主張寫散文要接受民族傳統,“不接受民族傳統,簡直就寫不好一篇散文”。

對于散文的寫作,他反對過度抒情,“散文的大忌是作态”,他主張散文寫得随便些、家常些,但并不認為什麼樣的内容都可以寫進散文,什麼樣的文章都可以叫作散文,“散文總得有點見識,有點感慨,有點情緻,有點幽默感”。

他是不苟且的,他的标準是極高的。他在1993年曾寫過《散文應是精品》一文。這是他的散文觀,更是他的創作宣言。這也是他的散文經得住時間淘洗的真正原因吧。

《光明日報》( 2020年03月06日1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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