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梅止渴”的成語故事
朱元璋畫像
讀者和作者曹操帶領大軍前行,前不見村,後不着店,将士們幹渴難耐。曹操說:“前面不遠處有很大一片梅樹林,梅子特别多,又甜又酸,到時我們吃個痛快。”士兵們一聽,個個口水直流,一下就解了渴。在“望梅止渴”這個故事中,人們佩服的是曹操的智慧,而我卻佩服曹操的感染力。同樣的話,從别人嘴裡說出來,可能索然無味,而從曹操嘴裡說出,就讓人生理上迅速起了反應。你可以設想,他要用什麼樣的語氣、語速、腔調才能一語中的,全員聳動呢?
我更佩服将士們的敏感。再怎麼說,那也不過是一句話。他們根據曹操的提示,立時進入情境,可見大家平時溝通之頻繁,互相了解之深入。
由此生發。一個出色的作家,既需要本身的實力(即感染力),也需要有一批忠實擁趸。其實,二者是相輔相成,互為表裡的。我對汪曾祺的文字愛不釋手,隻要見到,一定買來,可算是其忠實讀者。周圍不少朋友亦如此,有些甚至不是文學圈内的人,他們隻把汪曾祺的散文當作休閑讀物來消遣。寫作時,你要具有怎樣的内涵,用什麼樣的語氣、什麼态度、什麼角度才能把文字打造成如此錦繡?汪曾祺的綿軟柔長以及随遇而安,誠然不是定例,但一定是可借鑒的案例。他的大批擁趸證明:一個消除了戾氣的人才具有恒遠的感染力,讓人願意走近你,與你長久纏綿。戾氣也是一種才華,但隻讓人驚悚,無法讓人喜歡。感染不了人,自然缺乏知音。這也是一種表裡。
否定大師有段時間,“可以說不”成為流行詞。其實,對于中國傳統文化,好像誰都可以說不。德國漢學家顧彬曾對王安憶說,中國任何一個人都能輕而易舉地說“不要魯迅”,“不要巴金”,什麼都不要。在德國如果否定誰,不要誰,将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否定誰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有非常足夠的準備。中國人對前輩作家的否定來得太随意,太輕易。三十年代的否定二十年代的,四十年代的否定三十年代的,五十年代的否定四十年代的,一代一代感染下去。現在的否定速度更快了,簡直就都是過眼雲煙。因此,什麼也沒有沉積下來,随意地否定幾乎成了中國文化的一個頑疾般的傳統。
顧彬說的很透徹,隻是有點不了解中國國情。當年我聽幾個村民在牆根兒下閑扯,一個說,朱元璋出生的時候,滿屋子紅光,一條金龍從天而降。另一個打斷他說,别吹了,朱元璋不就是個要飯的嗎?咱們若去要飯,沒準兒也當了皇上。我們對前輩文化的否定與此類似。一方面是無原則地對先人、長者頂禮膜拜而導緻“無知”;一方面是無知者輕易推翻前輩以顯示自己的與衆不同。為什麼要否定?因為隻要是我們尊敬的,就一定把他當成神,或者非制造成神不可。然後産生逆反心理,把神從祭壇上拉下來,再踩上一腳。其實,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很容易造出各種大師——“國學大師”、“音樂大師”、“電影大師”,然後很快将其踢翻,讓他身敗名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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