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我爸的聲音突然從背後炸起,他怎麼回來了,我記得他前幾天出門的時候說是公司派了一單長途運輸的任務給他,這一來一回怎麼說也得半個月。
原本正在糾結要把事情說出來的我,聽到他的聲音立馬就噎了回去,如果讓他知道了事情的緣由,我肯定會被他打斷腿的。
芸姐估計也是沒想到我爸會現在回來,有些緊張地迎上去,這時候我爸再一次的開口了:“問你呢,怎麼回事,站門口幹嘛?”
本來我就很懼怕他,再加上現在本就做賊心虛,更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看我這樣子,芸姐立馬就跳出來為我解圍了,說是沛玲肚子有些不舒服,讓我陪她去醫院,現在剛回來。
我爸也沒多想,答應了一聲就往屋裡走,芸姐剛想跟進去,我一把拉住了她,悄悄地對她說道:“那個……我想和你說點事兒。”
而芸姐估計也看出了端倪,畢竟哪有去醫院打孩子,立馬就回來的。
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告訴我有事晚點再說,先進去吧,我點了點頭,也一并走了進去。
就這麼懷揣着心事,草草地吃了午飯,由于迫不及待地想問問芸姐的想法,這頓飯吃得我有些狼狽,更是滋味全無。
趁着父親吃完飯午睡的時候,我在後院裡朝芸姐揮了揮手,示意她過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們那麼快就回來了?”不等我開口說話,芸姐已經一個問題丢了過來。
我尴尬地撓了撓頭,不知道這件事該從何說起,思索了一會兒之後才說道:“沛玲沒有懷孕。”
和我想象的一樣,芸姐聽完這句話之後也是有些被吓到,我和她仔細地講解了今天在醫院發生的事,包括沛玲患有瓦解型精神分裂症的事也一并全盤托出。
果不其然,芸姐聽到自己的女兒得了精神分裂症,瞬間眼淚啪嗒一聲就掉在了地上,我趕緊安撫她,告訴她其實沒那麼嚴重,可她現在根本聽不進去,隻是自顧自地抹着眼淚,我有些後悔了,我是不是該委婉一點?
和芸姐解釋了很久,她才表示願意和我一起慢慢地幫沛玲把這個病治好,其實原本我想着我自己來就好了。
後來轉念一想,我一個人根本做不到,現在沛玲對我還是冷冰冰的狀态,如果沒有芸姐幫忙,我連接近她的機會都沒有,更别說幫她打開心扉了。
今年高考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來了,如果我沒有好好努力的話,恐怕連大學都上不了,到時候和沛玲見面的機會都沒有,更别說幫沛玲治療了。
沛玲的成績一直是學校裡拔尖的存在,而我也差不多,我是倒數的存在!
經過和芸姐的商讨,晚上吃飯的時候,芸姐直接提出了希望沛玲能幫我補習的想法,理由是起碼幫我上大學,哪怕是三流大學。
而聽到這話最高興的當屬我爸了,他一直希望我能好好讀書,有點出息,可我總讓他失望,現在看我要零時抱佛腳,以為我改過自新了,更是一個勁地希望沛玲能幫幫我。
最後沛玲頂不住全家人的軟磨硬泡,終于答應每天幫我補習一會兒。
可事情從來不會想我想象的那麼簡單,我和沛玲讀同一個高中,雖然不同班,但是學校隻有那麼大,很多人知道我們是重組家庭,也知道我有個美如天仙的姐姐。
學校裡謠傳我和沛玲去打胎了,聽到這個消息我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怎麼可能有人知道,是誰說出去的。
後來我才知道,沛玲的一個同班女生,那天剛好也去了第一人民醫院,而好死不死,那天幫沛玲檢查的那個醫生正是她的小姨,撞見了我和沛玲從婦産科出來就開始造謠。
現在鬧得不可開交,全校的人都知道我和沛玲去了婦産科,看熱鬧的人從來不在乎真相,他們隻看得到他們想看到的東西,所以大家都傳得沸沸揚揚說我和沛玲怎麼怎麼樣。
聽到這個消息,我第一個反應是被吓到,然後還沒五秒鐘,第二個想法就冒出來了,糟糕,沛玲怎麼辦?
我立馬沖出了教室,朝沛玲的班級跑過去,果不其然,從走廊的窗戶往裡面看。
此時的沛玲正趴在桌子上,身體正一抽一抽的顫抖着,顯然是在哭,而旁邊整圍着幾個人,男男女女幾個人,捂着嘴巴小聲地讨論着什麼,時不時還帶着幾聲嘲諷的笑聲。
而旁邊的男生更加過分了,假裝小聲地說話,實際上那聲音全班都能聽得見,說道:“我還以為咱們沛玲不食人間煙火呢,原來是心有所屬,木耳再無回粉時啊!”
說完哈哈大笑,我在一旁聽得怒火中燒,沛玲隻是個女孩子,怎麼能經得起他們的這般語言輕薄,更何況還是這種事關終生名譽的事情,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說出來,就像是一塊剛剛結痂的傷口,突然被人又狠狠地揭開了,血肉模糊的傷口再一次地暴露了出來。
再看看沛玲,被謾罵之後又不敢反駁,隻能用雙手緊緊地環抱這自己,瑟瑟發抖無助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直接沖進去撲倒了那個帶頭起哄的男生。
那個男生看沛玲那樣子似乎更有成就感了,仿佛奸計得逞了一般,越說越起勁,此時還想開口說什麼。
我直接就撲了過去,把他撲倒在地,然後反身騎在他身上,一拳一拳地落在他身上。
那男生突然被襲擊也是有些蒙圈了,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嘴裡大喊了一句:“你特麼是誰,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誰嗎?”然後雙手亂揮,企圖把我從他身上吓退。
“管你爸是誰,打的就是你!”我咬着牙,一拳一拳的砸在他身上,一不小心沒控制住,有一拳就那麼紮紮實實地落在了他腦袋上。
噗嗵一聲,那個男孩子眼皮一番,直接暈了過去。
看到我把他們的同學打暈了,班裡很快就亂成了一鍋粥,他們還以為我把他打死了,直接就把他往學校的醫護室裡擡。
看到那個男孩子被擡出去的樣子,我突然就緩過了神,完蛋了,剛才腦子一熱不考慮後果,現在看他那樣子我後悔不已。
很快教室裡的人就一哄而散了,隻剩下幾個女孩子和一兩個膽子大的男孩,躲在門外偷偷地往裡面看。
這時候沛玲也緩緩地停住了啜泣,現在正擡起頭盯着我,因為剛才哭過的緣故,眼睛裡滿滿都是紅血絲,她現在看我的眼神又讓我想起了那天她質疑我讓她懷孕的那一天。
一模一樣的眼神,甚至比那天還多了另一種情緒,如果說之前的眼神裡有憤怒,有讨厭。那麼現在的眼神裡有的隻有憎恨,無窮無盡的憎恨。
隻見她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徑直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徹了教室的每一個角落,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門外那群人原本小聲議論着什麼,看見我被她甩了一巴掌也都安靜了下來。
“劉非圖,這兩天我還覺得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還是那個賤人,狗永遠改不了吃屎!”說完推開了擠在門口的人群,跑了出去。
我……又做錯了什麼?我這是為她出頭,打抱不平,為什麼要這樣說我。
來不及多想,身後的聲音再一次讓我預感我的苦日子要來了。
“劉!非!圖!”
看沛玲跑出去,我本來想着追上去問清楚怎麼回事,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身後雷鳴般的一聲大喝喊住了我,緊接着就是渾厚有力的一雙大手抓住了我。
回過頭一看居然是我的班主任,原來就在我和那個昏過去的男孩子扭打在一起的時候,一個看熱鬧的人見形勢不對,立馬去把我的班主任老羅叫來了。
現在我一下子被他拎了起來,想不到一個将近五十歲的人居然還有這種氣力,他一把把我拎了起來問我怎麼回事。
我賭氣地不回答他,他沉着臉又問了我一次:“到底什麼情況,如果你不告訴我,等被你打的孩子家長一來,你絕對會被開除!”
本就覺得自己做了虧心事,現在被他這麼一吓唬,感覺自己腿肚子都軟了,眼眶一紅,差點就哭出了聲。
這時候那個被我胖揍了一頓的男孩的班主任也過來了,不顧其他人的阻攔沖上來就要揍我,老羅肯定不能看他真的打我,急忙放下我去把他攔了下來,就這麼一來二去,推推搡搡中我還是挨了他一拳。
那個男孩的班主任還不解氣,停下來指着我說道:“小子我告訴你,今天如果不是老羅攔着我,你還是他的學生,我一定痛扁你一頓。還有,如果我的學生出了什麼事,我一樣不放過你!”
原本已經被老羅說得夠委屈的了,被他這麼一說我真的就哭出了聲音,隻不過不是因為委屈,而是因為憤怒。
聽到他這麼一說,我瞬間就火冒三丈了。
“那個廢物是你學生,沛玲就不是了嗎?他受委屈了,沛玲就沒受委屈嗎?你現在知道來指責我了,早幹什麼去了,她一個女孩子被你的學生這樣侮辱,你敢說你一點責任都沒有嗎?你現在居然還說不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你!”我知道這麼說話也許不對,他隻是一個老師,如果沒人告訴他,他是不會知道的,可我就是看不得沛玲受委屈的樣子。
這時候他似乎也冷靜下來了,冷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了,而我的班主任老羅和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他走。
一路跟着他進了辦公室,他也不說話,就讓我坐在那裡冷靜一下,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芸姐急急忙忙地趕來了,一上來就翻着我的手左看右看,看着樣子是怕我哪裡受傷了。
芸姐詳細了解了情況,沉着臉問道正在一旁的所有老師:“哪位是沛玲的班主任?”
剛才那個打了我一拳的老師,也就是沛玲的班主任站了出來說他是。芸姐用一種非常沙啞的聲音說了幾句話,這幾句話讓我感受到了一個母親沉甸甸的責任和關懷。
“段老師你好,我希望你好好反省一下,這件事情是小圖做得不對,我道歉。但是我希望您在教導學生的時候,除了知識之外,也該教教他們對人最基本的尊重。”
芸姐緊接着說道:“是沒錯,小圖陪着沛玲去了醫院,也經過了婦産科,可是那又如何,醫院檢查了是胃脹氣,難道這種事情我需要開個發布會昭告天下嗎?”
短短幾句話早已将芸姐的态度表現的十分明顯,無論事情真相如何,我們都有保持隐私的權利,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
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芸姐,以前我一直覺得她是那種不會發脾氣的那種人,甚至沒有脾氣的人,可今天芸姐強硬的态度和霸道的語氣,讓我知道了她的立場。
接下來的事情,芸姐全部都解決了,首先先去和被我揍的那個男生家裡賠禮道歉,雖然是他有錯在先,可畢竟是我先動的手,道歉還是有必要的。
再來就是和學校溝通了一下,希望學校不要給我處分,畢竟是初犯,而且也是被逼急了的情況下,校方也不希望事情鬧大,能私下解決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
那邊的問題是解決了,可沛玲的事情依舊沒有眉目,這些天她一看到我就用那種冷得徹骨的眼神盯着我,盯得我心裡直發毛。
本想着問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她那天要那麼說我,可每次接觸到她那種憎恨的目光之後,說到嘴邊的話愣是給吞了回去。
直到那一天,芸姐支開了沛玲,把我喊進了房間裡,問我:“小圖,你知道為什麼最近沛玲老是用那種眼神看你嗎,或者說你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恨你嗎?”
我老老實實地回了一句不知道,芸姐輕輕地搖了搖頭笑了一下,那表情明顯就寫着幾個字:你這個笨蛋。
既然芸姐這麼說了,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我急忙問她為什麼,她這才緩緩地說出了實情。
原來這兩天沛玲對我的态度和表情,芸姐都看在眼裡,而她也知道依自己女兒的性格,哪怕問了她也是不會老實交代的,于是芸姐旁敲側擊地問出了實情。
聽完她的話我才知道了為什麼沛玲用那種眼神看我的原因,因為沛玲一直覺得和她去醫院這件事情隻有芸姐和我知道,芸姐肯定是不會說的,那麼既然有别的人知道了,必定是我說出去的。
而她并不知道有人看見我們兩一起醫院的事情,所有她覺得一定是因為我想炫耀才說漏了嘴,這才導緻她那麼恨我。
我問芸姐有沒有告訴她實情,芸姐哭笑了一下搖着頭說道:“小圖你不了解沛玲,她一直很孤僻,如果我直接那麼說了,她不但不會相信,反而會覺得我和你站一邊,這樣她會更加地疏遠我們。”
想了一下,芸姐說的沒錯,可我實在不願意一直背這黑鍋。
我要怎麼做才能讓她相信我,而且還不會對我産生隔閡呢。
我們現在都是寄宿在學校的,除了放假的時間才會回家,其它的時候都是待在學校裡,而眼看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我心裡也越來越慌張。
倒不是因為擔心考不上大學,而是擔心沛玲現在的狀态會影響她發揮,而且這兩天明顯看得出來她學習的積極性下降了許多。
而她也實現了自己的承諾,時不時給我補習,在家裡還好,在學校裡給我補習的時候,總是惹來别人暧昧的眼光。
有一天在學校裡給我補習到了很晚,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大家基本上也都回寝室了,隻剩我和沛玲在教室裡。
這是個好機會,我必須要和她說清楚,否則再這麼拖下去,真的會影響她一輩子,而且還有她的病,這些問題擺在一起,就像一座巨大的山一樣壓得我喘不過氣。
雖然有些别扭,但是為了她的未來,我也必須要說,想到這裡我就開口了:“沛玲,那天的事情我……”
“我知道。”
我瞪大了眼睛,她知道?她知道為什麼還要那樣子對我?
見我目瞪口呆的表情,沛玲歎了口氣,像是在思考着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其實我之所以最近看你的眼神那樣子,第一是覺得因為你把我弄到這種境地,讓我有些不舒服。還有就是……”
“诶,你倆還沒回去啊?在讨論什麼好玩的事情,帶上我呗。”就在沛玲正想繼續往下說的時候,一陣銀鈴般甜美的聲音不合時宜地打斷了。
回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隻見一道靓麗的身影正站在教室的後門沖我們甜甜的笑,我心裡一沉,怎麼是她……
眼看她緩緩走過來的身影,沛玲顯得有些不自在,微微皺起了眉頭,可我心裡更不自在,這時候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她,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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