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du小傑

圖丨網絡

燭火将殘，将明與暗劃出邊界。

青衫男子手捧殘破古卷，明眸深邃卻難盛心頭愁緒，望着梢頭明月,神識卻早已陷入混沌。直至燭芯燃盡浸在水裡“吱啦”一聲将他拉回現實。白煙升起，在輕歎聲中徹底融于月色。

良久，微光亮起，月向西山。

“禅曆元前28年，夏氏宗族造字記史，推舉世襲大祭司，溝通皇天後土，履問蔔祈福之職。”

“禅曆元前10年，東七支脈族人夏犰染感風寒而亡，其親眷受染熱病發作。祭司授命投于禁地，皆卒。七日後，族内青壯無論尊卑須發皆白元氣盡散，數日内盡數夭亡，後世忖度天道降罰。少祭司即位，于東郊七裡設壇祭天道七日祈福消災。”

“禅曆2年，罡風南下天降不詳。族内青壯無論尊卑..祭司問蔔得文：血脈咒詛。”

誦讀聲漸止，青衫男子放下書卷，将冒着青煙的燈芯剪短。燭光再次明亮，無視散落黑發中突現的斑駁銀絲，攤開案前筆墨，起筆落字:

“餘自承襲祖職，遍覽史籍及先賢劄記，誓将血脈咒詛徹查。奈何血咒臨頭大限将至，前夜夢入莊公之境，幸受提點得驚世推演。戰兢之餘，吾甯為不忠不義之徒，亦不願血咒謎底現世，以緻宗族信仰崩壞瓦解。自今日起後輩子孫不再承襲祭司聖職，不得再習周易八卦風門之術。”

火光撕裂黑夜，将朦胧晨色終于燒透。哀歌與嬰啼同時響起，綠芽傍枯木新生..

“..為了深明大義，祖爺爺甯願背負罵名也要踐行自己的選擇。我們這一脈雖然不被族人待見，但仍然尊祖訓頑強地活着..”阿蘇不理解為何爸爸媽媽突然說這些他聽不懂的話，呆呆地看父母滿頭的白發簌簌掉落，落在手心裡像是一團枯草。那天他原本要告訴他們，他終于找到了一個好朋友，而且還是族長的弟弟，欣喜還沒道出便消散腹中。

好朋友越年長阿蘇兩歲，他央求兄長收留下阿蘇，和他一起習文弄武。這天起阿蘇再不用受人白眼，卻感到比從前更加不适。

“咚咚，咚咚..” 阿蘇被五花大綁地縛在廣場刑柱上，從昏睡中被吵醒，這才意識到聽到的是自己的心跳。他緩緩擡起頭，滾燙粘稠的液體順勢滑入眼睛，帶着刺鼻的腥味。他使勁擠了擠眼，盯着眼前熟悉的人影輪廓，四圍是溫暖的火把。

“人說你是異類，散布謠言說咒詛提前一年臨到，導緻族内上下人心惶惶，要把你獻祭蒼天，你還不做解釋嗎？”越死死地盯着阿蘇，盼着他為自己辯白。

“何為異類，時間不到怎麼判斷謠言？我既無罪，拿什麼作解釋？”

“你身為史官，本應整理史料修繕文獻，可你房内那些個奇怪球體荒誕圖畫和長筒法器又是何物？”越氣急敗壞，絲毫不顧冷汗堆滿鼻翼，壓低了聲音湊近阿蘇，“你我二人情同手足，你是不是異類我還能不知？我知你平日喜歡搗鼓些新奇玩意兒，可那終究是玩具，怎能做證據？性命攸關，你隻說是邪祟上身了胡言了亂語了，我便能保住你性命！”

“我身為史官豈能颠倒黑白，衆所周知族内早夭之咒詛皆與南下罡風有所聯系，卻很少有人會去想：為什麼我們的生死與天象的變化存在必然聯系？我們是誰？換句話說，我們是什麼？”

...

警鈴大作，紅燈在密室内不斷地閃爍。越因驚吓微微張開的嘴巴，阿蘇憤怒的神情，甚至廣場上跳動的火把，此刻玻璃體内所有的生命體征瞬間定格。

“實驗成功，1016号實驗體突破實驗邊界，演化出人類思考能力及哲學史觀，教研組收集數據及相關材料，今夜必須出實驗報告，三日後實驗論文必須登刊！”

..

“水生動物族，0001批實驗體準備接入設備。”

（完）

作者簡介：du小傑，90白日夢想家，喜歡記錄夢境、寫腦洞故事，或寫一些情感類短文。關注我，分享給你用心編織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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