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臘，被譽為歐洲文明的源頭，西方民主的濫觞之地。雅典則是希臘民主政治的代表，主宰着古希臘的沉浮，恩格斯将其稱為“最純粹、最典型的國家形态”。

雅典帕特農神廟

希臘的發展與其他國家民族不同，以城邦制長期存在聞名于世。一般而言，世界上的絕大多數民族都是從原始社會進入文明社會，先建立城邦小國，再慢慢發展成大國乃至帝國。而希臘保留小國寡民狀态的時間遠長于其他文明。不過，正是這種局面，使得希臘将公民政治發展到了極緻。

古希臘城邦

從軍事民主制的部落演變成城邦國家的這個過程中都會出現國王，希臘各城邦也不例外，希臘人有個詞用來專門形容在城邦中擁有獨裁權力的專制首領——僭主。那麼，希臘是怎麼脫離僭主政治走向古典民主的？最出色的雅典城邦是如何一步步完善民主政治？雅典的民主真的很“民主”嗎？

一、走出貴族統治的時代

雅典在荷馬時代已經是希臘文明的中心，進入古風時代後形成了由國王統治的城市國家。這一時期雅典公民被分為三個等級，貴族、農民和手工業者，規定了彼此的權力。貴族可以擔任官員、執行法律，農民和手工業者隻能在公民大會召開時才能參與政治，而且絕對不能當官掌權。

到了公元前8世紀間，雅典已無國王存在，貴族大權在握，但國王的稱号“巴賽勒斯”仍予以保留。此時中央議事會變成了貴族會議。貴族們選舉出的執政官最初終身任職，後改為一年一任。公元前683年，雅典的貴族政治達到了巅峰狀态。貴族與平民間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以往國王在位時會拉攏平民對抗貴族，現在國王都沒了，貴族自然開始肆無忌憚的壓迫平民。這時雅典的政治黑暗至極，平民賣兒鬻妻，淪為奴隸。

梭倫雕像

平民都已經铤而走險開始準備武裝起義了，那些雅典貴族依舊頑固不化，可謂是時局動蕩。不過有位清醒的貴族認識到了形勢的危急，他指出目前的雅典階級矛盾非常尖銳，不進行改革是不行的，這個人就是梭倫，他領導的改革就是非常著名的梭倫改革。梭倫雖然也出身貴族，但他從不作威作福，親近平民，所以在群衆中很有威望。當時的雅典有一批出身平民但靠商業緻富的奴隸主，他們有錢無權，對貴族同樣感到不滿，梭倫在政治立場上屬于這個階層。公元前594年，得到平民和工商業奴隸主支持的梭倫被選為執政官，全權負責改革事宜。

梭倫取消了債務，解放了賣身為奴的本國人；積極發展工商業；不再将公民劃分為貴族、平民和手工業者，而是按照财富多寡劃分成五個等級，使得工商業奴隸主上升為統治階級；建立四百人會議和陪審法庭。這一系列措施都是為了遏制貴族權力，為工商業奴隸主掌權提供了土壤，雅典也在這次改革中建立起了奴隸制民主政治，擺脫了貴族專權的黑暗時代。

二、走向民主政治的高峰

梭倫勇敢地改革雅典，但他就執政了一年，此後終身未入政壇，雅典再一次陷入僭主政治的漩渦中。而且這次比以前更加的複雜，因為外國勢力開始幹涉雅典事務。梭倫好友庇西特拉圖依靠農民以武力奪取政權，他去世後又由其子繼而統治18年之久。庇西特拉圖之子被推翻之後，雅典貴族勾結斯巴達軍隊奪取政權，但最終被克裡斯提尼挫敗。

克裡斯提尼也是像梭倫那樣身為貴族但支持平民的政治家，他主要針對梭倫未敢撼動的選舉體制和血緣關系做出比較徹底的改革。克裡斯提尼改革讓雅典民主洪流向前邁出不可逆轉的一步，雅典國家逐漸脫離氏族的掌控，選舉不再受血緣和财富的影響，陶片放逐法讓野心家失去了稱帝的機會。

雅典民主會議

尤其是經曆了希波戰争，雅典的民主政治取得了新的進展，最明顯的就是更多的官職開始更廣泛的群衆面擴散。在伯裡克利時代，一切官職對所有公民開放，所有的貴族不再擁有政治權力，擔任公職的群衆可以獲得工資和補貼。可見這一時期的雅典的确是世界上的一顆與衆不同的明珠，在伯裡克利的統治下，雅典民主政體臻于極盛。

三、民主也是有限的

雅典的民主政治在古代确實發展到了空前的地步，但作為奴隸制民主政治，它的局限性也非常明顯。

奴隸是絕對享受不到民主待遇的，前文說到平民逼退貴族後上台執政的正是工商業奴隸主，作為奴隸主怎麼可能給與奴隸權力。雅典不僅是希臘政治上的翹楚，在奴役奴隸方面也是頗有特色。

奴隸身無片褛

公元前431年，雅典一共有40萬人，其中雅典自由民為16.8萬，外邦人3.2萬，奴隸20萬。在雅典自由民中，第一、二等級為4000餘人，第三等級約為10萬人，第四等級約為6.4萬人。由此可見，雅典的主要生産勞動者是奴隸，雅典自由民各個等級的家裡多多少少都有奴隸，他們都是大大小小的奴隸主，對奴隸的剝削的殘酷程度不亞于其他國家。奴隸主對奴隸的虐待那是五花八門，從鞭打開始、直到吊起來、抽筋折骨、剝皮、絞殺燒死從鼻子裡灌醋、在肚子上壓磚……無所不用極。這一切對奴隸的虐殺構成雅典古典文明最陰暗的一面，卻也是最本質的一面。

除了奴隸外，外國人和婦女是無法參政的，這就使一半自由民和民主無關了。

就算你是本國男性自由民你也參與不了多少政治活動，如果你去擔任公職，前期的雅典公職是沒有工資的，甚至一些時候要自己墊付有關開銷。那麼貧苦的自由民會去參選嗎？名義上雅典自由民隻要是男性就能參選，但事實就是隻有家産豐厚的人才願意和可能擔任職務。伯裡克利時代公職開始發放工資和津貼，不過掌握軍權的十将軍委員會還是不發工資的，還要自費準備一切，而且将軍職位不搞抽簽，可以連選連任。大家覺得這是真的民主嗎？這麼大的一個漏洞雅典統治階層是沒發現呢還是故意沒改革呢？

伯裡克利與他的雅典帝國

我們可以看到，雅典的民主政治的領導權還是在奴隸主上層手裡，隻是從貴族奴隸主手裡轉移到了工商業奴隸主手裡。伯裡克利也憑借着十将軍的漏洞連選連任，成為雅典事實上的統治者達14年之久。

所以雅典的民主政治隻不過是古代奴隸主階級實施統治的一種手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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