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微博@秒拍視頻

“在家裡待了快半年，都待膩了。”

四月底，為響應國家“全面複工複學”的通知，高校部分“一校一策”根據學校與師生的具體情況紛紛出台政策，通知學生返校或者不返校。

期待開學很久的小新同學盤算了一下，現在回學校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又要放假了，這樣的奔波是不是有點勞心費神。

返校還是不返校，這是一個問題，還是挺難的那種。

返校還是宅家，大學生從來身不由己

大部分學校通知返校後進行封閉式管理，無特殊情況不允許外出，自習室教室等公共場所暫不開放，或部分開放。

這意味着，回學校的大部分同學，隻能乖乖待在在宿舍上網課。

估計室友間的親切問候，再也不是“吃什麼我給你帶”“快起床要遲到了”，而是定好鬧鐘，愉快地打開各類網課APP“一起開網課啊”。

四川大學物理學院的小歪同學，5月10日在學院官網看到分批返校的通知有點懵，但接着還是收拾起了行李。

“好多課都結了，回學校也不知道幹啥，現在才通知返校覺得好雞肋。”一邊說着，一邊翻看手機為返校回寝購買新的床上用品。

其實，現在就兩種人特别想回學校，平日裡行走圖書館的，還有要見男女朋友的。

家離學校近還好，有些離得遠的同學就更難了。動辄上千的機票、高鐵票讓不少宅在家裡沒有生活費，靠着花呗度日的大學生們瑟瑟發抖。

他們大呼“是貧窮拖累了我返校的步伐！”

但真正不願返校的原因，可不隻是因為貧窮。有博主就為什麼想自願開學而不要集中統一開學發起了投票：

大部分不願意返校的同學，都是不想挪個地方繼續上網課罷了。

可不管我們因為什麼理由，做出怎麼樣的選擇，從一開始渴望開學到現在的不願返校，都是被一路罵過來的。

浙江某大學的曾新同學在家裡老是被母親念叨，他說自己“一拿起手機看網課就被認為是在玩，隻要在家裡待久了就總要被罵”。

最開始想回學校，是因為“本來在家裡那種半躺式的網課學習效率低，我又是那種需要學習氛圍的人，家裡也有點呆膩了，想早點回學校讓生活回到正軌。”

而且想想回學校，在宿舍想躺就躺，睡到幾點起來也沒人管。

需要學習的時候，也可以去圖書館或者約朋友給自己講講題，周末還能出去玩，多自由啊。

事情并不是那麼簡單，除了在家被嫌棄，想開學就不會被人罵了嗎？

天真，看看網上那些帶着幾分涼薄與不屑的發言——“就想問一句，那些天天急着開學的人，在家的生活是有多不幸”，“你們怎麼就知道給國家添堵”……

現在不想返校也好不到哪裡去：

圖/豆瓣-自由吃瓜基地

現在返校能做的也隻是換個地方上網課、考試，還有那麼多風險，不想開學也被罵：“趁此機會退學”、“怕考試挂科所以不敢開學”。

無論大學生選擇返校還是不返校，網絡上層出不窮的道德綁架以及無理解讀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曾新在看到自己學校所在省份病例清零時，就開始期盼着開學。現在真的要開學，好像有點洩氣了，他網上吐槽過“現在開學，意義不大。”

不過最近随着大學生不願返校情緒擴大，網上有評論表示，“當初吵着要開學的是你們，現在把事情鬧大不要開學的也是你們，究竟要鬧哪樣？”

适應了宅家上課的松松垮垮，複課來臨意味着新的不适開始出現。

疫情當下，看着學校粗糙的返校通知，想着後勤各種不到位的糟心事，除了不想返校，我們也确實有點兒不敢返校。

“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

杭州師範大學最開始通知返校的時候，三月才從境外回國的徐小昕，還以為是和舍友幾個人擠在小房間裡，一起封閉隔離。

經曆了境外回國的14天集中隔離，以及14天的居家隔離，她表示，“我已經隔離吐了。”

不過，回學校後的感覺，比她想象得要好很多。

從返校的通知推出到實行，華東地區的一些高校給出了具有高選擇度的方案，面對學生的合理疑問及時溝通修訂，并在消息通報、返校流程、後勤衣食住行等關鍵環節做出了令人幸福的交代，讓網友看了大呼“這怎麼又是别人的學校”。

杭州師範大學還推出了餐廳預約以及圖書館預約的服務，對于徐小昕而言，現在回學校隻是不能出校門，每日餐食送到宿舍樓下，外賣、快遞需要學生自己去門口取。“已經很不錯了。”

至于學習，徐小昕去圖書館上自習需要提前一天預約，遵循一人一桌、錯峰使用的原則。

如果前一天預約不上，也可以待在宿舍， “回寝室之前學校組織了消毒，阿姨也幫我們登記了被子，拿到天台去晾曬，感覺很用心。”

别人家的學校還不止一所，全國還有很多高校都在同一個“曬被子群”裡。

浙江、山西、陝西等地的高校紛紛加入“曬被群聊”，接受網上“下單”，為學生曬被褥，為迎接學生返校做好準備。

除了曬被子讓網友直呼羨慕，西北農林科技大學為迎接學生返校，已經準備好35餘萬個口罩，并在各個車站、火車站、機場安排了專人迎接。

而對于有對象的同學來說，盼星星盼月亮，更好的事情還在後面：

5月20日當天晚上，多所學院的情侶們透過圍欄約會，路邊的電燈泡更亮了。

杭州某高校的劉瑤也是異校戀中的一員，5.20這天還在學校隔離的劉瑤雖不能出校，但隔着栅欄還是和男朋友見面擁抱，“疫情我們都撐過來了，栅欄怎麼能擋住我們的愛情呢。”

一旁的陳溪沒有男朋友，可操場上、校門口全是如膠似漆的情侶們，“小别勝新婚，空氣中都充滿了濃郁的狗糧味道。”

不管是重新打卡圖書館，還是重新見到朋友、戀人，已經返校的大學生們并沒有覺得多麼糟糕。

畢竟，雖然都是上網課，但回到學校了，好歹還是回到了熟悉的學習環境，又可以愉快地吃喝玩樂學習了。

一刀切是方便了，但疼的是學生啊

目前已經返校的大學生安詳地在宿舍裡上着網課，但還有一大部分學生仍在消化返校通知的路上。

無論是在豆瓣還是微博，隻要有學生的地方，你說一個和“自願返校”有關的話題，總能很快得到大家的響應。

5月13日，北京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新聞發布會上明确，從6月6日起，具備校園疫情防控條件的高校，可安排畢業年級學生自願返校。此前已有多所高校通知符合返校條件的學生“自願返校”。

可明明通知“自願返校”，在具體操作上還是要求除重點地區外的其他學生“分批返校”。

重慶諸多高校的通知則去掉了“自願”二字，直接根據重慶市關于高校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統一部署，實行錯峰錯時分批次有序開學複課。

“重慶自願開學”的話題在微博上已有上萬的讨論，很多同學質疑在返校細則存在諸多問題的情況下為什麼還要強制學生 “按期返校”。

而杭州、天津等地高校陸續出台通知，要求不同年級，不同地域的學生按照相應的時間錯峰回校。

其實，在動辄上萬人的返校潮面前，天南地北的學生仍蜂擁回校，回校後學生被要求在宿舍強制隔離，但學校并沒有完善的後勤方案。

甚至，在天津某大學學生問到如果發生傳染事件應如何處理時，輔導員的回應是“沒有人負責”。

但不回學校可能無法上課，隻能緩考，“後果自負”。

但是這些質疑聲就像石沉大海，沒有得到回應。溝通無門，還有學生準備把學校“幹上熱搜”。

天津某高校學生石芮在列出11條建議與疑問，并與校方溝通協商無果後，将簽名改成了“天津XX大學我走到哪罵到哪。”

從通知初為了抗議強制的“分批返校”而成立的“學習交流群”，現已有466人活躍其中，為“加群送學校上熱搜”添磚加瓦。

最後“熱搜”沒有動靜，倒是成功登上知乎問題“熱議榜”，引起了一波熱議。

學校與其用停上網課、統一線下考試、老師施壓等方法，将開學的壓力切分轉移到學生身上，強制學生開學，不如在加強後勤管理、完善返校細則這些吸引更多學生自願返校的環節上下工夫。

多向别人家的大學學習一下，如何用詳細周到的細則、清晰明确的流程圖還有暖心的後勤保障學生返校的基本生活，解答學生的疑惑。

而不是單純甩一個幹癟的通知，等到在網絡上引發熱議，此路不通了，才松口為“自願返校”，亡羊補牢。

從網課之初的調查，到現在返校的通知，很多看似自願的選擇，實際上卻是學生們始終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如果不返校意味着無課可上，無考試可參加，還要面對老師的壓力，那麼留給學生的選擇空間就被擠占得沒有多少了。

有學生表示，其實他們并不反對返校，而是學生明面上通知自願，實際用無法上課、考試來要挾；明知有那麼多漏洞，還要求學生回來……

“能解決問題的話，誰又願意以這種方式把母校送上熱搜呢？”

不過這一切湖北、東北的學生表示早就看淡了，畢竟坐擁着别人都沒有的最長寒暑假，到哪裡都會得到更多關注。

他們表示不能返校挺好的，我一點也不羨慕。

（文章受訪者均為化名）

【歡迎留言讨論】

關于返校，

你有什麼經曆和感受？

撰稿 | 幸而

編輯 | 秋褲

排版 | 螂弟

* 未标注來源圖片來自網絡

原文首發于《新周刊》旗下公衆号“有間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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