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小孩沒上學時吃、喝、玩樣樣都要錢,上了學以後學雜費、補習班、興趣班也個個省不了錢,教育一個孩子從幼兒園到大學,甚至以後的碩士、博士,究竟要花去父母多少錢呢?下面就讓我們一起來算一筆賬,看一個小孩從幼兒園到大學畢業究竟要多少錢?
盡管收入有高有低,但涉及孩子的教育支出,每個家庭都是盡可能給孩子提供最好的環境,教育支出因此成為多數城鄉家庭一個沉重的負擔。
一般來說,中青年齡段的居民對消費的貢獻率最高,但是,這部分人群恰恰要面對子女長達15年左右的教育支出問題,而随着近年來教育費用的持續攀升,強化了居民的儲蓄願望,讓消費主力成為儲蓄主力,進而制約我國城鄉居民的即期消費。
農民屈昆:
農村供個孩子讀書挺吃力
沈陽市沈北新區的農民屈昆剛剛在開發區的“街上”買了房。房價16萬元,首付款差不多耗掉了父母和他兩代人的“存款”,還和親戚們借了幾萬元。
“如果不是孩子下半年上小學,我不會下決心進城買房。”屈昆一家五口還是農村戶口,家裡還有地,一年地裡收入七八千元,他和妻子在開發區一家做刹車閥的企業上班,兩人月收入4000元,即使在農村,這樣的家境也不算富裕。
“孩子上幼兒園階段,每個月學費、夥食費就得1000多元,差不多用去1/4的家庭收入。下半年進城上學,每個月最少得1500塊錢。”他說,這還不包括夥食費和臨時收的各項雜費。村子裡也有小學,各項費用雖比城裡低,但教育質量屈昆信不過。“10多個老師,隻有20來個學生。老師不成!不過沒辦法,好老師誰來農村?能走的也都走了。”
買了新房後,屈昆家每個月得還1000多元的房貸,日子更要精打細算。“按現在的收入,供完小學沒問題,往後的學費就得從長計議。”為了減輕高中、大學的學費壓力,屈昆在孩子1歲那年聽人勸買了份“鴻運少兒”商業分紅保險,“從1歲到15歲,每年交1700元,高中、大學階段能返回4萬元。”屈昆很為這個決定自豪。“就算錢不湊手,我也先借錢墊上保費。我們農民,收入低,又不懂炒股、理财啥的。買這個保險,就是強制自己存點錢,别等孩子需要時拿不出。”
現在屈昆經常帶孩子進城去看看自家那正在蓋着的樓房,還有旁邊的小學校。“我得讓他知道家裡為他上學、有出息,可是下了本了。不讀書改換門庭,将來他還得回來種地!”屈昆說。
點評
在農村,由于近年來義務教育實行免除學費、書本費和給予夥食費、寄宿費補貼等政策,農民家庭直接的教育負擔大為減輕。
但随着農村學校布局調整,集中教學資源,産生了大量新的家庭教育支出,比如交通費、夥食費、住宿費等,農村學生的其他上學成本反而較從前增加了。
此外,随着城鎮化進程的加速,許多農村學校面臨嚴重的“生源不足”和“教員不足”問題,讓農村學生不得不進城上學,“提着火盆走山路”、“背着紅芋進課堂”的情景,讓人心酸。
在一些欠發達地區的農村,教育費用已成為農戶最主要支出,許多家庭為此背上沉重債務。吉林省白城市一份對當地40戶農戶的調查顯示, 2008年,這40戶家庭子女人均教育費用12562.5元,占戶均家庭總收入約60%,農民子女人均教育費用相當于4個農民一年的純收入。
公務員蔡錫元:
女兒大學畢業前,不敢随便花錢
蔡錫元是河南省某地級市科級公務員,月收入3600元左右,他愛人在事業單位,月收入2000元。“在我們這兒,跟同齡人比,我倆的收入還算不錯。”
但細細算起家庭開支,蔡錫元并不輕松。“家裡基本上沒有什麼高消費,女兒剛上初三,不等她大學畢業,我們是不敢随便花錢的。”
為了讓孩子上當地的好初中“小班”,蔡錫元每學期要交4400多元學費,此外書本費、考試費、資料費,每學期差不多要交500元。“夥食費分三檔,6元、8元和10元的。咱孩子正在長身體,每天吃個中檔的,一個月22天就得176元,再加上牛奶,将近200元。”蔡錫元說,這些錢還是“有數的”,要是加上“補課費”,一般家庭就很吃力了。
“數學、語文、外語、物理、化學都補課,每個星期一次,一門課每個月300至450元,你算算,要是孩子功課差點,五門都得補,家裡得掏多少錢?!”此外寒、暑假也補習,20天400元,都是孩子自己的任課老師、班主任上課。“講新課,你不去就跟不上,去了就得交錢,家長沒有任何辦法說 ‘不’。”
“之前上面也多次查補課的事兒,但往往是一陣風。搞得老師們也‘精’了,都等補課結束後,聽聽風聲再收錢,反正家長們不敢賴。”蔡錫元說。
“不過,說心裡話,我們也能理解老師的做法。其一,現在的應試教育,老師給你孩子補課是對孩子前程負責;再者,老師們的待遇實在太低了。中學教師一個月1800元左右的工資,還不如外出打工的農民工,确實不能體現他們的付出。”
蔡錫元說,以現在的家庭收入,供孩子讀大學不成問題,不過還不敢奢望将來送孩子出國什麼的。“一年幾十萬,家裡要賣房子才能供得起。回國後如果沒有關系,可能連工作都找不着,不值!”蔡錫元說,他有在縣城和農村的親戚,幹脆讓孩子中學畢業後上中專、技校這類“藍領搖籃”,一是學費低、二來找工作靠譜點。“教育負擔重,很多家庭根本沒有能力讓孩子選擇自己的人生。”蔡錫元說。
點評
目前義務教育階段的學費雖然免除,但家長們仍要面對名目繁多的“費”,如補課費、擇校費、贊助費、住宿費等。“一邊免費、一邊收費”現象比比皆是。2009年審計署的審計報告顯示,2006年—2007年,全國共有19個城市的教育部門和學校違規收取擇校、補課、贊助等費用5.02億元。
教育支出對中等收入群體消費預期的影響最大——對于各種與“分數”挂鈎的學雜費,他們既不能像高收入人群那樣絲毫“不在乎”,也不能像低收入家庭那樣徹底“不敢想”。在這種情況下,國家對教育連年增加投入的“好處”就會被抵消,即便是擴大消費的中堅力量——中等收入家庭,也将陷入“隻要家裡有個上學娃,想花的錢也不敢花”的困境
白領孫雪:
從幼兒園到小學畢業至少要拿出22萬元
孫雪和愛人都在北京的外企工作,年收入30萬元左右。他們的兒子今年讀小學三年級。兩口子工作比較忙,孩子讀寄宿小學。
孫雪說,收入雖然還可以,但家裡的大開支,除了房貸仍然是孩子的教育支出。“跨學區的贊助費3萬,每年學費、夥食費1萬多元,鋼琴費12000 多元,其他的零星費用一兩千元。我們為了讓孩子英語考級,報了‘一對一’的精學輔導班,每小時收費200元,一年得2萬元左右。四年級以後得考慮‘小升初’的問題,還打算給孩子報個奧數輔導班,‘燒錢’似的,開支不小。”
孫雪算了算賬,從孩子上幼兒園到完成小學,至少要拿出22萬元。
孫雪家住朝陽區,但打算把孩子送到海澱或者西城區上學。舍不得孩子來回跑,還要考慮就近買房子或租房子的問題。“學區房貴得吓人,有人說在人大附中旁邊買1居室的錢,可以去悉尼買個别墅,房租也高得離譜!”孫雪說,中學以後面臨高考壓力,花在輔導班的錢肯定會增加,大學如果到國外念,開支更要以十萬、百萬計。
“收入雖然不低,但家裡還是蠻節約的。我從來不買名牌的衣服、包,我們也沒有出國度假這類‘高端’消費。為了孩子,能省則省。”孫雪說。
“給兒子報名英語輔導班的時候,他還開玩笑說自己是班級裡最後一個吃課外‘加餐’的,現在班裡49個孩子‘全軍覆沒’了!”孫雪說,孩子的同學家境都差不多,家長們大都是大學畢業留京的“移民”,自己一路奮鬥過來,生怕孩子“掉隊”,雖然如此“大投入、高标準”的課外教育有點非理智,“可這是大勢所趨,沒辦法!”孫雪說。
點評
“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這句話激勵着多少父母親不吝金錢培養孩子?又有多少家庭糾結在應試教育和能力教育的取舍中?結果呢,一方面為應付高考,讓孩子進各種輔導班,一方面又強調對孩子能力的培養——鋼琴、舞蹈、科技……樣樣落不下;上一所好的幼兒園,然後再上一所好的小學、初中和高中,最後考上理想的大學,便成為大多數家長為孩子設計的人生“五部曲”。從一出生到進大學,孩子、家長都疲憊不堪。
這其中,有家長自身的“盲目”,也有無可奈何的苦衷——如果沒有戶籍限制、沒有跨區擇校的種種“樊籬”,不一定非要送孩子去學奧數、學特長,透支童年的快樂;如果沒有優質大學資源的緊缺,何必為了分數,擠破頭地“課外輔導”?
雖然國家早有明文規定,義務教育階段的公辦學校要堅持讓學生免試就近入學的原則,但是擇校現象在各地始終存在,且有愈演愈烈之勢。有專家指出,政府在提高教育投入、增加社會教育總供給能力的同時,必須在完善供給結構上下功夫,降低城鄉居民家庭為“不均衡供給”所額外負擔的教育成本。
④老闆金立松:
花大錢送孩子國外讀大學
在北京自己做企業的金立松家庭資産已過千萬。女兒的學齡前階段,恰是金立松企業的初創時期,兩口子比較忙,把孩子送到了私立幼兒園。“一共花了30多萬元,效果還不錯。”
孩子戶口在宣武區,初中、高中在東城、海澱區讀,擇校費、學費、房租以及英語的口語和托福輔導班,幾年下來也要幾萬塊。
金立松說,正在讀高三的女兒已經申請自費去國外讀大學,因此放棄參加國内高考。出國留學每年學費、生活費大概5萬多美元,大學四年要花費150萬人民币。
“還談不上負擔,而且我覺得這種投入還是值得的。”金立松說,自己不認同國内的教育體制,特别是大學教育。“非人性化的,題海戰術、應試壓力,扼殺孩子的創造性,培養不出真正的人才。”相比之下,全球頂尖的名校,雖然收費不低,但擁有更加優質的教育資源,可以給孩子提供更全面的教育和全球化的視野,多花些錢也是值得的。
金立松的女兒選擇了美國印第安納大學的藝術史專業。“孩子有藝術天分,我為她提供了比較好的經濟基礎,她不用擔心将來畢業後的收入問題,也不必像一些困難家庭,孩子入大學時就不得不考慮将來畢業後能不能還‘學費債’。”
金立松說他的許多朋友都把孩子送到國外讀書,“說白了,我們就是甯可多花錢,也要讓孩子盡可能接受最好的教育。畢竟隻有一個孩子,不能在這些事情上馬虎。”
點評
據教育部數據,2010年國内有近100萬學生放棄高考,其中出國留學者占21%。與此同時,被稱為“美國高考”的SAT考試,在中國每年的招生人數從2003年的一兩百人,猛增到今年的1萬多人。許多家庭,甯可背負巨大的經濟壓力,也要把孩子送出國門去。
越來越多的中國孩子去國外念大學,這從一方面反映出國人更加富足、視野更加開闊,另一方面也折射出中國當前優質高等教育供給不足的問題。應當明确:高等教育不僅是人才選拔,更是滿足居民個人發展需要的消費。隻有加快高等教育産業化步伐,讓大學間的“競争”更激烈,讓大學提供的教育“産品”更加質優價廉,才能切實滿足居民的教育需求,減輕居民的教育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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