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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風虐戀紅顔亂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29 11:24:24

古風虐戀紅顔亂(古風言情狐傾城)1

引:

冶麗的女子,瑰豔的緞裙,亭亭立在寂夜中,宛若月下仙子。

然而,打更人犯困地揉着眼睛,竟看見那華美的裙擺下,一抹瘦弱的狐影——

*

“咚——咚!咚!咚!”銅鑼聲響,一慢三快,四更天。

昏昏欲睡的胡勇掐了自己一把,不能第一次打更就出錯,遂搖着昏蒙的頭,打起精神走向長街的另一頭。胡勇是個木匠,膽子并不算大,而且也不太能熬夜,之所以兼了打更的差事,是因家中娘子患病,需延醫用藥,故勉強“赴任”。

夜風襲來,他攏了攏身上的舊棉袍,這冷寂長夜中,唯一的獨行人,孤獨之感油然而生。好在,這偌大的長安城,有一間小屋、有一個人,等着他回家。

“郎君送奴到此處就行了,明日再相會。”輕柔嬌婉的音聲響起,胡勇詫異間,下意識地尋聲側頭,見不遠處的粉牆上霞光一閃,竟走出一絕美佳人來。

女子覺察到陌生目光,亦不慌張,反而從容地轉過身來,朝胡勇納了一禮,纖纖玉指按在櫻唇上,央他保密。

胡勇起初覺得怪異,疑心女子是鬼魂或妖(魅),但見她神色溫文、舉止知禮,又不似那邪祟之物,遂先不應聲,而是将燈籠照向那堵粉牆,看見一扇隐蔽小門。這府邸好像是龐府,龐家老爺官拜侍郎,家風素來嚴正,估計是晚輩公子背着家人,悄悄同女子(私)會吧,自己一個貧苦打更人,在意這些風(流)事作甚。

胡勇不知龐公子是否還在牆下未走遠,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連聲也不出,隻擺了擺手,示意女子無妨。

女子展顔微笑,又謙謙行了一禮,款步而去。

不過是浮萍之面,而胡勇并非愛閑話是非之人,他打完更後就将這一面之緣抛到腦後,回家補睡。又因娘子還病着,不願讓她擔心,故一直沒有提起這事。而且坊間也沒出現什麼流言,諸如龐公子身體憔悴、是不是被妖邪所迷……所以胡勇愈加笃定,那女子不是邪祟,隻是煙花之流,自己無言就好。

此後,胡勇隔三差五,就會碰見女子從那扇小門出入,有時走過牆邊,還會聽見她和龐公子的情話(私)語,龐公子的海誓山盟十分堅定,女子卻甚有自知之明,知道此生不能為妻、終要分離,隻願他别後不忘舊情。

“奴走了,郎君這幾日要籌備婚儀,新婚燕爾時奴也不便攪擾,兩月後再來吧。”這夜,女子告辭而出,迎面碰上了胡勇。

往日,他皆是避嫌地低頭,不惹是非的模樣,這次卻歎息地看着她。

“我見姑娘為人和善、年歲又輕,今後的路還長着呢,何苦越陷越深,該另覓良人才是。”胡勇躊躇着,還是開了口相勸。

“胡大哥定覺得奴癡傻吧,可情絲萬縷,要斬斷談何容易。”女子黯然道:“但命中殊途,也就快斷了呢,不過惜别幾次罷了。”

“謝謝您的提點,人間溫情,感激不盡。”女子行了禮,從袖口拿出一個荷包:“給嫂夫人尋個名醫診治吧,這是奴的心意,請别推拒。”

女子說完,不待胡勇答話,已轉身而去。胡勇追了幾步後,驚覺不對,那看似款款離去的窈窕身影,竟如乘風般疾馳,華麗的錦緞裙擺下,拖曳出一抹淺淡瘦弱的狐影。

之前,并未露出如此破綻。

“姑娘、姑娘。”胡勇怕喊聲引人注意,小聲喚道。

“嗯?胡大哥請别推卻、”她側過頭來。

“……你的影子、”

她疑惑地低頭,見到那抹影子,也愣了愣,語氣溫和而怅惘:“看來,還要續緣呢。”

古風虐戀紅顔亂(古風言情狐傾城)2

“那姑娘、是狐?”胡娘子接過胡勇遞來的湯藥,歎了口氣(胡勇想着既接受了女子的心意,就該将事情原委告訴娘子):“聽了不害怕,反覺得心疼。前日鄰家二嬸過來閑聊,還說起龐家公子的婚事,高攀娶了吳尚書的千金,全靠姻緣廟的狐仙、”

話音未落,兩人皆是一愣,對視間已有些明了,龐公子的好姻緣,莫非是他的(情)人(狐)妖助力?這龐公子對她是真情後的利用,還是、為了利用才假意生情?

“原話怎樣講?”

“據說是有好幾戶官家公子求親,吳小姐頗為犯難,遂前往城南的姻緣廟求簽。她将幾家姓氏寫在竹簽上,正準備抽時,簽筒卻被一隻赤狐給弄倒了,一支竹簽落在她衣襟上,是個‘龐’字。大家都說是狐仙顯了靈,又說龐公子是風度翩翩的才子,就将親事定了下來。”

胡勇聽了,眉頭愈加緊皺,總想起那抹瘦弱的狐狸影子,莫非是靈力減弱後現出‘原影’?那龐公子若是隻利用她一次,此後好生相待也罷了,别再用妖力謀别的……

“夫君,雖說我們也不知曉事情的原委,但總覺有些不放心,你下次若再碰見那姑娘,還是勸她早些歸山,别被俗事沾惹吧。”夫妻同心,胡娘子和胡勇想得果然一樣。

怎料,胡勇打更時竟未再遇見那女子,就連她之前和龐公子定下的兩月之期,也沒有赴約。莫非她已經想通了,不再惹人間情絲?也好,胡勇正暗暗為她慶幸,卻聽見一陣震耳的響鈴之音,這大半夜的,誰家做法事?

胡勇吃了一驚,擡頭四望,見北邊一處宅邸飄起藍紫色煙霧,銅鈴聲響個不休,而後更是傳來驅邪念咒之音,那是、龐府!

“這可糟了,過河拆橋,用完妖力就驅邪麼!”胡勇焦急不已,正想趕去看看,卻在空無一人的長街上,和人撞了個滿懷。

驚詫間,女子緩緩現形,衣裙上斑斑血迹隐透刀劍傷痕,皎月花顔的臉龐被潑了濃稠的污血:“胡大哥,我怕是難逃此劫了。”

“怎樣辦,我掩你逃回山上去吧、”

女子泣聲搖頭:“他們馬上就會尋來的,不能累及你,我魂魄另找個地方依附,或許還能一息尚存,但數百年道行損毀,前塵皆會忘盡。隻是、可憐這孩子無處托付,胡大哥若不嫌棄,能否給她個歸處?”

女子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抱出一團紅錦披帛,那裡面裹着一個粉皺皺的小生命,胡勇愣了愣,燭火搖曳間,又見之前那抹瘦弱狐影,原來,他看到的影子是這隻小狐。

“胡大哥能看見她,亦是有緣,若還能應對,可否救她一命?”女子哀泣道。

吵雜聲愈近,驅邪銅鈴聲聲震心,胡勇連忙接過小狐:“姑娘放心,我和娘子無有子嗣,定會将這孩子視如己出,努力護她安好。”

“跪謝胡大哥和嫂夫人了,您快帶她走,我擋在這……”

此後,胡勇再未見過那女子,絕美(狐)妖就此消失,化風、化雨、化孤蝶……再無人知,唯剩地上一片幽涼血迹,愛盡淚隕。

古風虐戀紅顔亂(古風言情狐傾城)3

胡娘子對小狐十分疼惜,又憐她才出生就失去母親,故一直用那染血的披帛做襁褓,讓她感受母親的溫情。

“夫君,該給這孩子取個名字。”這日,胡娘子正和胡勇商量,卻看見披帛一角,洗不去的血迹上,隐約挑繡了兩個小字。

“傾國?那姑娘喚‘傾國’麼,唔……這孩子就喚‘傾城’吧。将來定和她母親一樣,是個傾國傾城、美麗殊絕的女子。”胡娘子撫了撫嬰孩的臉頰,唇角挂着疼愛的笑。

“也不用太過美麗、”胡勇卻歎了口氣,傾國傾城不若得一知心長情人:“罷了,就喚這名字吧,記念她的母親。”

此後,傾城就在胡勇夫婦的疼愛中無憂無慮地長大,雖說父母将她保護得很好,對她的身世和出生後的傷慘遭遇隻字不提,但狐狸本就靈性,她還是隐約覺察到自己的不同。特為是,父母悄悄看她的影子時,擔憂之後安心的神情,更讓她斷定,自己身上藏着秘密,不過她懂事貼心,從未問起。

十歲那年,母親病逝,父親去打更時擔心她孤單害怕,遂為她制了個木雕少年,放在榻邊守她安睡。胡勇本就是個手藝不錯的木匠,更兼是為愛女做玩具,自然将木雕少年做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傾城十分喜歡,喚它“木哥哥”。

“傾城丫頭,多大了,還玩木娃娃呢!”鄰家婦人笑道。

“這木哥哥是阿爹送我的,自要一直帶在身邊陪着我。”傾城噘嘴反駁。

“呵呦,現下說得這般甜,将來遇見了‘真哥哥’,盼着嫁人都來不及、”

“嬸子休亂言!”傾城捂着耳朵跑回了家。

由于匆匆推門,帶起清風一陣,吹落了鋪在木箱上的紅錦緞。貧寒人家,極少鮮豔之色,傾城自記事起,嫣紅的色彩除了門扉上的福字,便是這方錦緞了。此時,錦緞幽幽落在地上,好似一灘血迹,她心間一凜,仿佛感應到什麼征兆似的。

鄰家嬸子的玩話成真,她即将遇見一位真少年,像父親這些年來所擔憂的那樣,走上她母親的路,愛之劫、情之殇——

那夜,胡勇正害頭風,仍撐着出門打更(這兩年,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已大不如前,想多為女兒攢些錢做嫁妝,确保她以後能安穩度日),傾城放心不下,執意跟随,因而黑暗寂寥的長街,第一次出現了兩個相攜的身影。

走過幾條長街,胡勇頭疼得厲害,已有些站不穩,傾城扶着他在一家客棧門口的長凳上坐下,拿過他手上的銅鑼:“阿爹,您坐這歇一會,我來打更吧。放心,我膽子大,而且您的聲音,我也學得很像呢。”

“咚!咚!”“咚!咚!”傾城敲着二更的銅鑼聲,粗着嗓子喊道:“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想着以後都能為父親分擔差事,傾城很是開心,因此絲毫不覺害怕,纖瘦的身影繼續在幽寂長街中獨行。過了好一會,二更聲敲止,傾城收好銅鑼準備往回走,卻瞥見角落裡一團火光,她連忙尋光而去,透過圍牆的小洞,看見一個和自己年歲相仿的華服小少年,正執着一支紅燭燃火。

她氣不打一處來,“咚!咚!”将銅鑼捶了兩下,氣怨道:“都說小心火燭了,你在做什麼?”

古風虐戀紅顔亂(古風言情狐傾城)4

小少年唬了一跳,幾滴蠟油落在手背上,疼得直用嘴吹,可看見牆洞外那秀異灼然的小臉,便怔得什麼都忘了。

“我說小心火燭,聽見了沒?”傾城噘嘴道。

“哦、哦……是!”小少年應聲道,緩過神之後趕忙解釋:“對不住,我不是在搗亂,是想制一盞孔明燈放上天,祈願母親的病早些好。”

“這樣啊,那是我錯怪你了,對不住。”傾城知禮地道歉,又見草地上的竹篾和紙張七零八落,小少年的手背還有道劃傷的口子,遂道:“我這會要回去陪我阿爹了,明日吧,我明日過來幫你制。我阿爹手藝活很厲害的,我也不錯哦,定制出漂亮精緻的孔明燈,讓天神一眼

就看到,實現你的願望。”

“真的?那太好了,我明日下學後,到河畔的柳樹下等你,可好?”

“好啊,但祈願箋能不能分我一張?我也想祈願讓阿爹早日康複。”

“當然行啦。”小少年走到牆洞邊,向傾城作了一揖,笑道:“在下甄晴,甄明的甄,晴天的晴。”

“甄晴(真情),這名字,還真讓人溫暖呢。”傾城被小少年那星辰般的眼睛凝着,羞澀中又暗含喜悅,微微低頭道:“我姓胡,小字傾城。”

“你的名字更好,讓人傾心。”甄晴從襟前拿出一張祈願箋,自牆洞間遞了出來,傾城接在手中,微溫的暖意,雙頰泛起绯紅。

“這可妙了,你說‘小心火燭’,怎把紅焰燃到自己臉上了。”甄晴笑着打趣,又探了探自己的臉:“不怨你,原是由我這燃去的。”

“咧~”傾城吐了吐舌頭,但心裡記挂着父親,遂不再接話,起身走了。甄晴不放心地從牆洞裡探眼,看着她的背影叮囑:“可别忘了,明日之約!”

翌日,她在榻邊陪了父親大半日,父親怕她被苦藥味悶得難受,讓她出去玩一會:“傾城,你出去透透氣吧,今夜我們不去打更了,讓你一個小姑娘在長夜裡走街串巷,阿爹太心疼了。你到街尾的趙二家去,托他這幾日幫着打更,待我病好了就去道謝。”

傾城從趙家回來,去往河畔,甄晴已經等在那了。和風徐徐、楊柳依依,白衣少年微笑着向她招手,這景象成了她此生最美好、最懷念的記憶。即便她是狐女,生命以數百、千年來計,但再也沒有如此純粹的情意……因為心在老去,情殇幽凄。

“太好了,我還擔心你賭氣不願來呢。”甄晴笑道。

“幹嘛要賭氣呀,何況祈願是美好的祝福,我怎能不來。”傾城淺笑沁心,在草地上坐下,用剪刀剪着竹篾,告訴甄晴要怎樣裁紙。

兩人認真之餘,也玩笑着談天,風和雲柔、草暖花香間,少年少女言笑晏晏,路人看在眼裡想到的皆是青梅竹馬、地久天長的畫面。

歡談笑語間,連落日都逗留得格外晚,直到兩人将孔明燈制好,系上祈願箋後,晚霞才傾瀉而下,绮麗的霞光漫在臉頰,若胭脂醺染般,瑰豔不可方物。

“飛吧,飛得高高的,讓天神看到!”傾城閉眸許願。

“請将我們二人的願望都實現!”甄晴擡起頭,看見那兩支祈願箋在晚風中搖曳着,愈飛愈高,絲帶纏繞着,甄晴與傾城的名字,貼在了一起。

古風虐戀紅顔亂(古風言情狐傾城)5

此後,兩人成了交心摯友,約好閑暇時候在河畔相聚,若是聽出打更聲有變(傾城仿效父親的沙啞聲音)就在牆洞那碰頭。這純真爛漫的情誼,竟維系了兩年,盡管一個是官家公子,一個是更夫之女,彼此并未覺得有何不妥。

直到第三年的上元燈節,甄晴約她去看花燈,說河邊有慶會,介時要大放孔明燈。傾城和幾位鄰家姐妹一同前去,玩鬧着走散後就去到了柳樹下,甄晴已拿着祈願箋,等着她。

“以後也要讓你嘗嘗,等待的滋味。”甄晴用祈願箋輕敲她的額角,笑嗔道。

“你等我的時候,我也等着你的呀,又不是靜待在這才是等,心裡早早就開始等了。”她眨着眼睛,慧黠地笑着,臉頰不覺一抹煙霞色。

“呵,這話可正中我下懷!我的心思你想必、”甄晴欣喜不已,悄悄牽起她的衣袖,正想訴說心語,卻疑惑地看見她的目光,愣愣地望向遠處。

“怎麼了?”甄晴側過頭,順着傾城的視線,看見一美麗嬌貴的富家少女,在幾位丫鬟的簇擁下,高傲地遊賞花燈:“在看那個女子嗎?你又不是男子,看到美人移不開眼,何況她也沒有你美啊。”

“不是的,那、那狐裘……”傾城蹙起黛眉,不知為何,她方才隻無意瞥了一眼,但目光所及,那少女披着的暗紅色狐裘,讓她心裡一陣揪痛,仿佛有塵封的痛楚和秘密,欲破繭而出。

“你冷嗎?”甄晴關切地看着她半舊的棉袍,想解下自己的披風為她系上。蓦地,不知是周邊燈火輝煌還是其它緣故,傾城纖細的身形竟似燃成一團火焰,隻一瞬,又恢複了。

是幻覺嗎?甄晴揉着眼睛,心變得沉重起來。

古風虐戀紅顔亂(古風言情狐傾城)6

【下章(預)告:傾城的母親,不僅被龐家驅邪傷害,還制成了狐裘,穿在她同父異母的妹妹身上,傾城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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