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毛麗娜

　　明星被“清朗”了，就輪到網紅登場了。金秋十月，碩果累累：網紅假離婚、貴婦掉馬甲、土味情侶分手、知名UP主出軌、小博主校園霸淩……一件接一件，有狗血單元劇内味了。

　　瓜太多，急壞猹。著名網紅小組——豆瓣象組繼晚學後，又誕生LU學、花學兩門新學科。其信息量之大、知識點之多，延遲半天就隻能退學。

　　LU學源自網紅LU一絲與“前夫”葛成（小雞胃）的離婚奪女疑雲。花學則與現任淘寶、天貓、阿裡媽媽事業群總裁蔣凡的妻子董花花疑似掉馬甲有關。有意思的是，Lu一絲與董花花或多或少吃到過女性紅利，并以此作為變現手段。而兩人前後翻車也與過度消費女性善意有關。

　　對一部分博主來說，女性主義已成财富密碼。就像對另一部分博主來說，反女性主義已經成為财富密碼一樣。但與幾年前放兩句狠話就有源源不斷的流量相比，吃這碗飯的難度正在變大。至少，寫篇小作文就能收割粉絲的美事已成往事。

　　獨立女性接男寶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古早網紅LU一絲發文求助，稱前夫葛成趁她不在強行奪走女兒晴天并以此敲詐勒索。原以為又是個白富美慘遭渣男吃幹抹淨的悲劇，沒想到經過重重反轉後竟發展出一門堪比“晚學”的精深學科——LU學。

　　LU學主角LU一絲，原名馬小璐，算是網紅圈子裡的“常青樹”。

　　早在2008年的博客時代，她便靠着彩妝推薦與妝容視頻走紅。2018年，甜寵劇迎來爆發式增長，而LU一絲與老公小雞胃的閃婚愛情故事，簡直是甜寵劇照進現實。這位出道10年的網紅，以一場婚禮直播沖上熱搜，并完成了從美妝時尚到母嬰領域的轉型。

　　2019年11月，LU一絲生下女兒晴天。12月，小雞胃被爆出在LU一絲孕期勾搭女生。獲悉真相的LU一絲48小時内果斷離婚，将渣男掃地出門。

　　“離了。OVER。”及時止損的潇灑态度為LU一絲赢得不少好感，對網紅們向來嚴格的豆瓣象組更是因此對LU一絲青眼有加。因此，在LU一絲發文求助後，輿論迅速倒向無助的離異媽媽，網友出謀劃策幫LU一絲奪回女兒。

　　可說好的獨立女性，怎麼一轉眼又和前夫糾纏到一起？LU一絲在求助文中提到，因女兒上學的學區房問題，無奈與葛成複婚，但兩人感情各自獨立。當時就有人提出疑問，晴天上的是私立學校，似乎與學區房搭不上關系。

　　葛成則通過“麻球少年123”賬号發長文“慢慢告訴你們所有的真相”，反指LU一絲撒謊，利用輿論優勢網暴，女方多次婚内出軌且有下跪視頻為證，并稱兩人從未分開，一直是已婚狀态。

　　接下來就是雙方互扔視頻、聊天記錄，小作文你來我往放狠話的傳統藝能環節。真情實感的群衆大呼上當：

　　在微博上口口聲聲要開始新生活的LU一絲，與葛成離婚不過是塑造獨立女性形象的一場戲，便于“賺壞逼們的錢”。人家兩口子其實最長分居時間不過10天，且在互撕前幾個月還琢磨着拼二胎生男寶！

　　作為出道十來年的古早網紅，LU一絲如今越戰越勇，與她塑造的獨立女性形象分不開。48小時辦好離婚手續、不溺于過往與00後小奶狗交往、因小奶狗男友不理解她為災區捐款的義舉怒而分手，離婚後的LU一絲，可以說活成了許多人心中“大女主”的模樣。

　　大衆願意為某個網紅買單，往往因為這個人代為實現了某種理想生活。毫無疑問LU一絲是聰明的，她太知道網友想看什麼。從美妝到母嬰再到獨立女性，每一步都踩在了網友的情緒點上。同時她也是貪婪的，舍不得互聯網口碑帶來的真金白銀，又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于是隻能不斷用謊言去構建完善自己的“大女主”形象。

　　世間安得雙全法，選擇假離婚維持自己網絡形象的那一天，LU一絲人設翻車遭反噬的命運就已注定。

　　“全小區的人都很尊重她”

　　LU一絲翻車是因為太懂網友，總裁夫人董花花的口碑滑落則因為太不懂網友。

　　國慶期間，有匿名賬号在豆瓣發帖爆料董花花現狀，稱“董花花真人很漂亮，很白很善良”“感覺全小區的人都很尊重她”“她老公對她很好”“張的網店應該不行了，花事業做得比她好”，并附上一組總裁夫人歲月靜好的圖片做佐證。

　　正是這組圖片壞了事。不止為豆瓣網友提供了笑料，還催化了“花學”的誕生。

　　在小紅書，隻有号主本人的賬号才會在圖片右上角顯示“浏覽量”，而“匿名人士”放出的截圖上明晃晃的“浏覽量”數據不打自招，更有網友留言“董花花上大号說話”。“匿名人士”裁掉了浏覽量後重新上傳圖片，并解釋自己不是董花花本人。發現糊弄不了群衆後，立刻銷号跑路。

　　人跑了沒關系，網友已經有事幹了。知情人士紛紛爆料，稱董花花在小紅書刻意營造溫婉恬淡人設，其實評論區捂嘴隻留彩虹屁；還有福爾摩斯派抽絲剝繭，表示董花花還有N個小号潛伏在豆瓣，以旁觀者身份自吹自擂，甚至還是位晚學愛好者。

　　花姐掉皮，八方群嘲，可明明去年董花花喊話張大奕時，輿論走向還不是這樣的。家庭主婦慘遭頂流網紅介入家庭，幾乎所有網友都站在董花花這邊。這麼好的群衆基礎，愣是被總裁夫人作沒了。

　　如果喊話事件後，董花花和過去一樣相夫教子隐身網絡，網友最多就是怒其不争，感慨幾句“家庭主婦隻能依附于婚姻”。然而董花花也想做“獨立女性”了，卻又缺乏做獨立女性的技能和勇氣。隻能繼續消費“總裁夫人”的身份，試圖以貴婦歲月靜好的形象變現。

　　董花花第一次大規模翻車，源于在閑魚出二手時的吃相難看。品相不佳的二手包、小孩用過的牙膠、已有磨損的鞋子，統統被花姐挂上閑置，賣價還不低。利用網友的同情心賺錢，令總裁夫人的形象大打折扣。

　　賣閑置自然算不得事業，董花花要的是貨真價實的事業和貨真價實在尊重。婚變危機後，總裁夫人積極運營社交賬号，分享運動、美食、穿搭；同時又在杭州的東信和創園搞了個集買手店、家居生活館、藝術畫廊為一體的DOYA SPACE，線上線下兩手抓。

　　但董花花的問題在于，她似乎始終沒搞清楚群衆為什麼替她發聲。

　　女性在婚姻中本就弱勢，網友積極替董花花發聲，是希望幫這個深陷婚姻危機的家庭主婦走出泥淖，而不是成為正宮打小三的工具人，更不想成為被總裁夫人收割的韭菜。

　　反觀董花花，煞有介事的搞事業，看似要擺脫籠中鳥的身份獨立生活，卻無法撕下“總裁夫人”的标簽，甚至時不時要靠家庭幸福引流。她始終沒能找到把獨立女性與總裁嬌妻完美結合在一起的辦法，最終從婚姻中的受害者變成了互聯網上的笑話。

　　女性主義飯不好恰

　　性别矛盾已成為當今互聯網的主要矛盾，有心人從對立情緒中嗅到了财富的味道。加之女性本就更感性，“獨立女性”甚至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免死金牌。但諸多前車之鑒也告訴我們，這碗飯早就沒那麼好恰。

　　“内卷”這個詞已經被用濫了，但想分一杯羹的人衆多，女性主義圈子确實卷得越來越厲害。偉大的編劇梁左曾在《我愛我家》中借傅明老人之口，點破了如何最大程度獲得群衆支持的秘訣：“要比他說得更慷慨、更激昂、更邪乎。”吃這碗飯的博主們，大多如此。

　　幾年前那些号召大家理智看待兩性問題的博主早就不見了，即使有也會被打成“伥女”。不婚不育隻是基操，與包括父親、兄弟在内的一切男性斷絕關系才是真·女權，觀點越激進，才有在一衆博主中脫穎而出的可能。

　　還記得去年與吐槽鬼大戰三百回合的女性主義博主果子狸777，嘴上說着反婚反育保平安，言辭那叫一個激進。實際上早已結婚還生了二胎，靠賣手機殼收割粉絲紅利。所謂主義，不過生意。

　　網紅的人設，是需要後續不斷釋出物料維持鞏固的。激進的言論吸引激進的粉絲，博主被粉絲“架”起來，也隻能朝着更偏激的方向滑下去。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麼多非黑即白，“湊合得了”才是大多數人的日常。如此一來，極端的網絡人設勢必會與博主的現實生活有所沖突，翻車幾乎是闆上釘釘的結局。

　　就說LU一絲，她太知道怎麼做才能讨好粉絲，甚至刻意去迎合，打造了一個完美的“大女主”。但網紅不是演員，網紅是被要求“戲裡戲外”合一的。

　　看多了翻車現場的群衆，對博主的要求也變得更嚴格，甚至拒絕博主的一切恰飯行為。發起為女性醫護募捐衛生用品的博主梁钰stacey，便因接推廣遭受質疑。

　　5月份，梁钰接到某化妝品推廣。這本是大V的常事，但在她的粉絲看來，卻有言行不一之嫌。作為女性主義博主，梁钰當然也把“拒絕容貌焦慮”挂在嘴邊，用來寬慰對身材長相有所不滿的粉絲。而接化妝品推廣，對于部分粉絲來說，就是打臉，一面說拒絕容貌焦慮，一面又鼓動女孩們化妝。

　　而梁钰的另一條關于女性就業促進論壇的微博，因提到“女孩不太多也不怎麼上道，男性觀衆就很上道圍着領導詢問政策”，又被指打着女權旗号媚男。另外還有人爆料，梁钰也有對象，且曾把給女孩子的捐款偷偷給男孩。

　　坦白說，捐款這件事涉及多個部門及環節，捐款人的話語權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大，給女孩的錢挪作他用也不一定都是捐款人自己所能決定的。但女性主義博主靠着極端言論、制造對立博人眼球收割粉絲，也就别怪群衆反應過激。今日的苦果，還不是你們一手釀成的。

　　而像董花花這樣把家務事鬧上社交平台，靠輿論留住男人的也不少。類似的事多了，大夥兒也咂摸過味兒來，不再甘當工具人。主持公道沒問題，又立獨立女性人設又要當嬌妻，就别怪網友無情群嘲。

　　不是真正想為女性做點事的人，最好别來端這碗飯。戲演得再好也有露餡那一天，甚至可能像LU一絲那樣，一人翻車連累全家起底，大概率隻能退網保平安。

　　這樣的女性主義博主翻車，硬糖君喜聞樂見。互聯網的對話空間越來越小，别有用心、刻意制造對立的人有很大責任。正是他們不顧整個群體被污名化，也要引導受衆走向極端以便于篩粉割韭菜。

　　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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