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年,人們戴口罩已經成為了常态,然而有一個人,在十多年前出門的時候就時常戴着口罩。
因為,他認為山外面的空氣都是被污染的,就連兒子出生,也由他親自接生。
他,就是王青松。
2000年,王青松辭去北大教師的工作,攜妻子到距離北京一百多公裡處的深山,夫妻二人在沒有電,沒有網絡的大山裡過起了幾乎與世隔絕的日子。
十多年後,當北大的富豪老同學來到他居住的地方時,看到夫妻二人後忍不住哭着說:“你缺多少錢我給你啊,怎麼能過這樣的生活,快跟我回去吧!”
後來,王青松一家人重返社會了嗎?當初他為什麼要放棄北大的工作到深山裡去呢?
王青松是河南洛陽新安縣人,家裡祖輩務農,一家人最大的願望是走出農村,不再過臉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
他能對一段沒有标題的古漢語過目不忘,還能一天之内将500個電話号碼記住且對号入座。
再加上他沒背景,沒關系,高中畢業後,他順利進入了信陽地委機要局工作。
國家恢複高考後,王青松報考了1979年的考試,竟成為當年的洛陽市文科狀元,被北京大學國政系錄取。
那一年,王青松才22歲。
因為比同屆的同學大好幾歲,王青松做事又一絲不苟,平日總是西裝革履的打扮,所以一到北大,他就被任命為團委書記。
班上有幾個毛頭小子,很難管理,王青松便被分配到了這幾個人所在的宿舍,成為他們的“老大哥”。
這個“老大哥”,把小夥子們訓得服服帖帖的。
本科畢業後,王青松攻讀了法律專業的碩士研究生,并且在畢業後順利留校任教。
他不再是那個需要世代耕種的土地的農民,而是首都北京工作的高級知識分子。家裡人,都以他為傲。
要知道,不管在哪個年代,能在北京大學工作都是讓人羨慕不已的事。然而,這還不是王青松的人生巅峰。
80年代中期,我國刮起一陣養生熱。
恰好,王青松自小在白馬寺習過武,又對中醫頗有研究,加上他平時喜歡讀莊子、老子,能把老莊中有關氣功、養生方面的知識化為己用。
北大因此特地為他開設了養生課,按每人10元的标準,沒幾年的功夫,王青松就賺了幾百萬。
在養生課上,王青松邂逅了妻子張梅。
張梅比他小12歲,是養生課的學員。
當時,張梅剛從北京外國語學院畢業,年輕漂亮有氣質。兩人志趣相投,很快便攜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有錢有名,又娶了一個如花美眷,王青松算是人生赢家了。
然而,王青松的好運似乎在前半生已經用盡了,接下來的一連串打擊使他的人生觀發生了徹底的轉變。
當養生的熱潮逐漸褪去,王青松的熱度也漸漸消退。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王青松習慣了前呼後擁的日子,習慣了大把的票子輕松地揣進口袋,如今卻再無幾人願意前來,王青松感到了巨大的人生落差。
他不甘心,他相覺得自己還能再創輝煌。
于是,他報考了哲學系的博士生,本以為單科和總分都是第一名不可能落選,可事實卻是他未被錄取;
王青松不服氣,他繼續苦讀,第二年又報考了北大法學系的博士生,可依舊未能如願。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王青松心灰意冷,畢竟在此之前,他一直順風順水,想要的東西都一一實現了。
王青松開始重新審視自己,他決定向内求法。
1994年,他和妻子張梅把家搬到了北京和河北交界處的一處山區,那裡有一處嶽父的老房子但此地距北大要坐五個多小時的公交車,夫妻倆每日因此而疲憊不堪。
2000年,王青松不顧家人的反對,徹底從北大離職,和妻子來到村子裡過起了農耕生活。
好不容易跳出了農門,兜兜轉轉一圈後又回到了農村,繼續臉朝黃土背朝天,這樣的決定不隻是王青松的家人不理解,村裡的人們都以為他們倆是神經病。
在一次放羊的時候,王青松發現了一片山溝,他覺得這就是為他和妻子準備的。
這片區域占地2500畝,租金還不到20萬,王青松一口氣租了50年。
與陶淵明等隐士不同的是,王青松的生活過得并不拮據,他拿着開養生課賺的350萬,準備在這塊土地上打造了自己理想中的天地。
在這裡,各種蔬菜、果樹應有盡有,下蛋的雞、耕地的騾子、幾十頭黃牛、數百隻黑山羊構成了一個純天然的生态鍊。
這些動物能夠抵抗零下30度的嚴冬,羊群超過十幾代沒有做過防疫,卻從未出現任何問題。
當然,要完成這些工作,單靠他們夫妻倆是做不到的。
他們雇用了十多個人幫忙打理土地,王青松要求他們晚上不能住在山裡,吃過用過的東西必須帶走,他甚至覺得就應該在3年後才給工資,因為這些人在山裡的前兩年會帶來污染。
為了減少污染,他們不允許外人進到山裡,就連張梅的媽媽來看他們,也隻能住在離山上幾十米遠的地方。
這些年,張梅隻出過兩次山,一次是辦身份證,一次是存折挂失。
張梅的家人面對親戚朋友的追問,隻好含糊地說他們出國了。
夫妻倆種的所有農作物和果樹都沒有使用化肥和農藥,平時用用皂莢和草木灰代替洗衣粉和肥皂,用鹽水代替牙膏,就連吃飯用的筷子都是用高粱杆做的。
至于建房子需要的磚等物資,則是由王青松和工人們用扁擔挑進挑出,搬到那裡的前十年,王青松就擔了5000擔。
妻子張梅則負責把糧食用磨磨好,做成粗糧餅等食物沖饑,她拉磨的速度也創下了最快的記錄。
這些外人看來很辛苦的體力勞動,卻讓王青松夫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前半生,他把頭腦運用到了極緻,後半生,他把身體用到了極緻。
山裡沒有電,沒有網絡,沒有暖氣,隻有收音機,他們摒棄了一切現代化的東西,過着堪比古人的生活。
日子慢下來之後,夫妻二人忙完一天的農活,可以坐在院子裡看星星,可以讀讀古書,也可以什麼都不做,任思緒飄蕩,獨享那份甯靜。
那些日子裡,塵世間的煩惱都與他們無關,他們在自己親手打造的世外桃源裡,過得惬意又自在。
沒過幾年,張梅懷孕了。他們特意叮囑工人不要外傳,怕這樣議論會污染孩子,張梅也沒有到醫院去做過産檢,孩子是由王青松自己接生的。
他們的兒子王小宇在山裡出生,在山裡長大。
3歲起,小宇開始放羊,他給每隻山羊都起了名字,而他則是整群羊的司令。
男孩子的天性使他也喜歡打架,可沒有人當他的對手,于是他把羊分成兩隊,每隊選一隻首領,高興了就讓兩隊的山羊打一架,他則站在旁邊看熱鬧。
小宇沒有玩過電子遊戲,卻有強壯的身體,跑得跟風兒一樣快;他也沒打過疫苗,跟他家的羊群一樣,自然生、自然長,耐熱又耐寒。
一轉眼,小宇也七歲了。
這天,山裡來了一個記者,小宇第一次看到相機,他興奮地把把玩着這個他從未見過的東西,眼睛裡充滿了好奇。
此時,王青松夫婦終于意識到:不能再讓兒子呆在山裡!
雖說兩個人都是高材生,能教小宇文化知識,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小宇卻一無所知。
當初做隐居的決定時小宇還未出生,是他們決定搬進山裡,現在,是時候讓小宇有選擇的權利。
恰好此時,王青松和妻子的積蓄也已經花得差不多了,因為每年雇用工人的費用就得花25-30萬,王青松不得不考慮重返社會的問題。
張梅也認為,當初她選擇進山就是為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不讓孩子受到一點點污染;而現在,為了兒子能有更好的發展,她又一次決定割舍自己的最愛,把選擇權還給兒子。
2011年3月的一天,王青松拔通了唐師曾的電話,告訴他:我要重返社會。
唐師曾是王青松北大同寝室的同學,是全國聞名的記者。
唐師曾第一次去王青松山裡的家,高速路就走了兩個小時,又走了10公裡的鄉村公路,到了村莊後,他隻能步行。
王青松不允許任何人把汽車開進山裡,老同學也不例外。
抵達時,王青松站在鐵門面前迎接老同學,身後就是他的世外桃源。
而唐師曾看着眼前的這個人,感覺有些恍惚,這是當年那個西裝革履、意氣風發的大哥王青松嗎?
他看到的分明是一個蓬頭垢面的老農民!
唐師曾錯愕不已,王青松卻不以為意,他說很多人隻看到外在的穿着,沒有看到人的内在。
在山裡,唐師曾感到一種久違的清新,空氣中透着香甜的味道,他好多年沒有聞過這種味道了。
路旁是滿眼青翠的山,遠處的耕地上種滿了玉米、高梁、大豆、還有各種青菜;成片的果樹林結滿了沉甸甸的果實,有桃、杏、棗、蘋果……
走了半個多小時,唐師曾才來到來到了一所石頭堆砌的院子前。
院子裡的石磨旁,張梅正在院子裡拉磨,小宇在那裡玩。
當她走過來的時候,唐師曾看到那個曾經年輕漂亮的北外才女變得蒼老了。不過精神狀态很好,說話聲音洪亮。
唐師曾與王青松一家會面之後,寫下的新聞報道迅速引起了廣大網友的關注,北大附小決定讓王小宇免費上學。
王青松也配了手機,他通過校友通訊錄重新與20年前的同學聯系。
他準備把自己生産的無污染的農産品投入市場,他還想寫本書,名字就叫《新桃花源》或《原生态》,他要把這些年的經曆和體會寫到書裡,去争取獲個諾貝爾獎。
王青松對回歸充滿信心,他說自己隻需要三年,就能完全适應社會。
但很快,王青松就又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直到2016年唐師曾發布了一則視頻,人們才知道,當年王青松發表了一篇文章,涉及了一些敏感話題,轟動一時的入世之舉就此沒有了下文。
如今,11年過去了,王青松的兒子王小宇已經成年,王青松的《原生态》并沒有出版,而這11年間,外面的世界又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可王青松的新桃花源裡,農作物、果樹和羊群依舊生機勃勃,青山依舊蒼翠,家附近的小河依舊清澈。
那是他的青山,他的小河,他的桃花源。
-END-
作者:無可無不可
編輯: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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