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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解鎖移民區蝶變密碼
——來自全國最大易地生态移民安置區的實踐探索
光明日報記者 王建宏 張文攀
9月29日,一間挂着“工筆畫社”牌子的教室内,九年級學生楊豔楠單手執雙筆,一支勾勒,一支敷色,兩支筆行雲流水般在指間切換,一幅竹鳥圖正在筆下鋪陳開來……
學校位于中國西北的甯夏中部幹旱帶,在20世紀末,方圓近百公裡還是亘古荒原。經二十多年開發建設,這裡已成為全國最大的易地生态移民安置區,是23萬移民群衆的幸福家園。
“啥叫今非昔比?都在娃娃們臉上寫着呢!”紅寺堡四中黨委書記鄭會平說,以前,西海固的娃娃都是“三蛋蛋”:太陽曬成紅臉蛋,嘴裡啃着洋芋蛋,褲子露着屁股蛋。這些年,他的很多同事都眼見着自己的學生成了機關幹部、人民教師、都市白領或者創業先鋒,紛紛感慨:孩子們是移民區的最大“增量”。
因為教育,移民子弟有了人生出彩的機會
至今,劉曉萍依然記得西海固老家“兩頭見不着太陽”的上學路:她的語文老師,也是當年爸爸的語文老師。
“一二年級的時候,班上還有幾十個學生。到了四年級,全班隻剩下7個人。”劉曉萍的記憶裡,語文老師和數學老師都是全能型,兼着音樂、美術、體育、科學等課程。教室是平房,偶爾還漏雨。“冬天最難過,取暖用的是水泥砌的爐子,同學們上學路上都自覺撿柴火帶到班裡,但好像從來沒暖過,大家都裹着大棉襖,穿得跟粽子一樣。”
2012年7月,村莊整體搬遷。
新學期開學時,劉曉萍随着父母搬遷到兩百多公裡外的紅寺堡,進入弘德燕寶小學讀五年級。十來分鐘就能從家門口走到校門口,第一次在三層的教學樓裡上課,第一次見到暖氣片、電子白闆。也是第一次考英語,但隻得了二十幾分。本該三年級開設的英語課,劉曉萍在老家從來沒上過。新的環境裡,她的進步很快。小學畢業時,英語竟考了滿分……去年夏天,從紅寺堡一中畢業的劉曉萍,被甯夏師範學院學前教育專業錄取。這一年,僅她所在的弘德村,被錄取到二本以上院校的,就有34人。
紅寺堡中學副校長石金海至今仍清晰記得,17年前遇到的那位丁姓家長。搬遷前,他雇了一個初中辍學的孩子輔導自己家3個娃,随着這位“小老師”能教的東西越來越有限,他毅然決定:搬往紅寺堡。
“他女兒高考時已過了20歲,在大部分類似家庭,可能早都嫁人了。”石金海說,上學期間,有個學生把他家兒子的牙打掉了,他請求學校:不要開除打人的孩子,開除他就熄滅了這個家庭的希望。
2009年,老丁家三個孩子同時考上了大學。如今,兒子丁育才成為紅寺堡一個派出所的民警。另外兩個孩子,一個在銀行工作,一個在學校教書。
石金海說,過去在南部山區,一些家庭特别是少數民族家庭不讓女娃念書。搬出來之後,看到在外面的世界,走一步路都得學會看路牌,沒有文化,寸步難行。如今,在紅寺堡中學,少數民族學生的比例占到65%,女生比例占到58%。
通過教育,越來越多移民子女的人生,有了出彩的機會。他們的家庭,也因此得到徹底改變。
财政優先保障,教育優先發展
教育在鄉村振興中發揮着基礎性、先導性作用,實現鞏固拓展教育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以振興鄉村教育賦能鄉村振興,是教育的職責和使命。
早在20世紀90年代末,開發建設之初的紅寺堡,就樹立了一種理念:越是貧困,越要把教育作為拔窮根的重要手段。
當黃河水通過三級揚水提升近300米,汩汩流入這片焦渴大地,人們對教育的渴望和對新家園的期待同時蘇醒。
聽說要向紅寺堡搬遷的那一年,楊國繁35歲,是西吉縣馬建小學的老師:“很多人就一個想法——把娃兒們帶出來,讓他們把書念成。”
大河中心小學是紅寺堡的第一所學校,也是這片亘古荒原上最先開工的建築之一。近日,當記者走進校園,教學樓、科技樓、學生餐廳、教師周轉宿舍有序分布,校園裡書聲琅琅。
23年前,1999年2月,這所小學的前身——大河三小開門辦學。當時搬遷的人還不多,隻來了不到30個孩子,從一年級到六年級都有。隻有1個老師,叫高俊新。所有孩子放到一塊兒上課,開展複式教學。
就這樣,紅寺堡教育以此為起點,在一片荒漠上實現了從0到1。
此後的二十多年中,紅寺堡各級各類學校增加到150所,在校學生超過50500人,教職工增長至2431人。
走在紅寺堡的城市鄉村,最好的建築是學校,最美的風景在校園,“互聯網 教育”成為标配。其背後,是甯夏财政真金白銀的全力保障。據甯夏回族自治區财政廳廳長孫志介紹,甯夏财政性教育經費占GDP比例連續9年保持在4%以上,高質量完成了中央“一個不低于、兩個隻增不減”要求。尤其是“十三五”時期,五年累計投入881億元,比“十二五”時期翻了一番。
2017年,紅寺堡開始在村莊大規模建設公辦幼兒園,實現1500人以上的行政村幼兒園全覆蓋。
“隻要村裡的孩子達到兩個班,就建幼兒園。”紅寺堡區政協副主席楊金花說,解決了後顧之憂,移民才能安心外出務工。不然,一家得留一個人看孩子,既造成社會資源浪費,也會影響移民收入。
走進大河村龍泉幼兒園,一樓拐角處的豆豆班,田豔萍老師正帶着孩子們載歌載舞。“剛到這裡的時候,孩子們個人衛生很差,有的襪子脫了都能立起來,大部分孩子都用不慣沖水廁所,嚷着要到院子裡去尿尿。”田豔萍笑着說,“你瞧,還能看出他們與城裡孩子的區别嗎?”
紅寺堡還形成了一整套機制,通過工資待遇這個“杠杆”,引導優秀教師向農村學校流動。
在财政資金支持下,移民區的教育,在“鞏固”“銜接”“拓展”的同時,正在為鄉村振興賦能。
甯可苦自己,也不誤移民
“那時候可把沙子吃美了。”楊金花一句話把時光拉回到1999年9月。那年,她25歲,從海原縣教育系統調到紅寺堡,給搬遷的第一批移民子女任教。當時的紅寺堡剛剛開發,一片沙海,偌大的沙灘上看不到一棵樹,“連根拴驢的樁子也沒有”。風一刮,即使隻隔幾米也“相見不相識”。坐在屋子裡,也要戴上頭巾,房子蓋得不太嚴實,沙子就從椽檩的縫隙裡往下灌。一些男老師和女老師一樣,穿後跟開縫的鞋,就為方便清理沙子。騎自行車回家,兜裡的沙子能掏出半把來。
這種惡劣的條件,磨砺了紅寺堡教育工作者的韌性。
2000年中秋節過後,張龍從老家西吉縣搬到了紅寺堡,在買河第一小學任教,就他和校長兩個老師。沒有桌凳,也沒有教學設施。第一年冬天,學校隻拉回去半三輪車煤。為了省出煤給娃娃們用,他和校長在宿舍裡瑟縮了一個又一個冬夜。
至今,很多人依舊記得,最初幾年,在紅寺堡最顯眼的地方,挂着一句醒目的标語:“甯可苦自己,也不誤移民”。一個“誤”字,道出了為人師者的警醒與擔當。“群衆太窮了,一口鍋、一卷爛鋪蓋基本就是一家人的全部家當。”張龍感慨,孩子就是一家人全部的希望。
就是在如此艱苦的條件下,紅寺堡也未曾降低教師的準入門檻。從“老縣”調來的老師,一律不超過40歲。2000年年底,和楊國繁一起調到紅寺堡的兩位老師,就因為超過了年齡而返回了“老縣”。
之後幾年,随着移民大量遷入,學生增長很快,紅寺堡開始通過招考大批量補充教師。“從2003年至2005年,每年招考100多位老師,大部分都是甯夏大學、甯夏師範學院畢業的大學生。”2003年考入教師隊伍的童仲志說,“120多人集訓了3天,然後再分配到各個鄉鎮的學校。當時,我們就在街道上跑操,很有氣勢。這也讓很多人看到,考進來了這麼多年輕的大學生當老師,把娃交給紅寺堡,放心!”
每年補充100多名教師,加之此前基數不大,紅寺堡教師平均年齡隻有35歲,形成了一支有激情、有活力的教師隊伍。在這裡,苦教的老師和苦讀的學生,師生的相互成就,創造了移民區教育的“紅寺堡現象”。
呈現“溢出效應”,民風為此改變
民風是地理環境和人文生态共同作用的結果,其背後深層的文化心理與思維定式,沒有外力的牽引,很難得到改變。
“2018年9月,從河水小學調至東源小學時我很吃驚。”當卡世明被調至這所“問題小學”時,多少有點想不通。
“有的孩子真是一點都說不得。”東源村家長“護犢子”出了名,有的學生在學校挨了訓,家長會追到學校“罵回去”。久而久之,老師們的積極性也受到很大挫傷。
卡世明一方面與村支書、村主任及部分村民代表面對面溝通,另一方面,與老師們統一思想、真抓嚴管,校風校紀和教學質量都大為改觀。
教育的“溢出效應”表現在民風的改善上。一位領導講了親身經曆的一件事:十年前,正值秋季農田水利建設,玉米棒子掰掉後,一些村民的玉米稭稈還在地裡“站崗”,幹部就下鄉幫農民收割玉米稈。有的村民不僅不幫忙,還在一旁說風涼話:“我們年年都是這樣的,你們幹部愛幹,是閑得沒事幹了。”
小手拉大手。孩子們的成長也帶動了家長的改變。如今,村民們的玉米稭稈早早被收割成捆,整整齊齊擱在後院,養牛養羊。
遷入地教育質量的提升,也成為人口聚集的“牽引器”。在最初的搬遷中,由于遷出區沒有“斷根”,移民“兩頭跑”現象比較突出,也給社會管理帶來很大難度。
“一開始對紅寺堡的教育不太信任,今天來兩三個,明天來四五個,報夠一個班,就開一個班,開學報名得持續兩三周。”石金海說,現在周邊很多縣的家長,都想方設法讓孩子來讀書。
這幾年,每到秋天入學季,紅寺堡都會增加中小學生近千人。在人們用腳為這片斬斷窮根的土地投票的同時,一路繁花正在結出累累碩果。
《光明日報》( 2022年10月13日09版)
來源: 光明網-《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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