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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原文翻譯及賞析

教育 更新时间:2024-10-01 12:08:19

  1、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

  蘇轼 宋代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狽,餘獨不覺。已而遂晴,故作此。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2、譯文

  三月七日,在沙湖道上趕上了下雨,拿着雨具的仆人先前離開了,同行的人都覺得很狼狽,隻有我不這麼覺得。過了一會兒天晴了,就做了這首詞。

  不用注意那穿林打葉的雨聲,何妨放開喉嚨吟詠長嘯從容而行。拄竹杖、穿芒鞋,走得比騎馬還輕便,一身蓑衣任憑風吹雨打,照樣過我的一生!

  春風微涼吹醒我的酒意,微微有些冷,山頭初晴的斜陽卻應時相迎。回頭望一眼走過來的風雨蕭瑟的地方,我信步歸去,不管它是風雨還是放晴。

  3、賞析

  此詞為醉歸遇雨抒懷之作。詞人借雨中潇灑徐行之舉動,表現了雖處逆境屢遭挫折而不畏懼不頹喪的倔強性格和曠達胸懷。全詞即景生情,語言诙諧。

  首句“莫聽穿林打葉聲”,一方面渲染出雨驟風狂,另一方面又以“莫聽”二字點明外物不足萦懷之意。“何妨吟嘯且徐行”,是前一句的延伸。在雨中照常舒徐行步,呼應小序“同行皆狼狽,餘獨不覺”,又引出下文“誰怕”即不怕來。徐行而又吟嘯,是加倍寫;“何妨”二字透出一點俏皮,更增加挑戰色彩。首兩句是全篇樞紐,以下詞情都是由此生發。

  在雨中行走,按照生活常态,當然是騎馬勝過竹杖芒鞋,但是蘇轼卻說:“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這裡當然不是寫實,而是繼續寫自己當時的心态。當自己擁有平靜悠閑的心态時,即使是竹杖芒鞋行走在泥濘之中,也勝過騎馬揚鞭疾馳而去。這裡還隐含了兩種生活的對比,一種是竹杖芒鞋的平民生活,一種是肥馬輕裘的貴族生活。在曆經了政治上的風風雨雨後,蘇轼越來越認同這種真真切切、平平淡淡的平民生活。“竹杖”、“芒鞋”是蘇轼用來表達平民生活的重要意象,在其詩詞中經常使用,如《初入廬山》:“芒鞋青竹杖,自挂百錢遊。”《東坡》:“莫嫌荦确坡頭路,自愛铿然曳杖聲。”《寓居定惠院》:“不問人家與僧舍,拄杖敲門看修竹。”盡管蘇轼是一位士人和官員,但卻是一個平民藝術家,常常深入民間,并過着平民般的生活。“竹杖芒鞋”就是蘇東坡典型的平民形象,也是其平民人格的真實寫照。

  竹杖芒鞋行走在風雨中,本是一種艱辛的生活,而蘇轼卻走得那麼潇灑、悠閑。對于這種生活,他進一步激勵自己:“誰怕?”意思是說,我不怕這種艱辛和磨難。這是一句反問句,意在強調這種生活态度。為什麼要強調這種生活态度呢?因為對于蘇轼,這就是他一生的生活态度,所以他說:“一蓑煙雨任平生”。“一蓑煙雨”,是說整個蓑衣都在煙雨中,實際上是說他的全身都在風吹雨打之中。這“一蓑煙雨”也象征人生的風雨、政治的風雨。而“任平生”,是說一生任憑風吹雨打,而始終那樣的從容、鎮定、達觀。這一句簡直就是蘇轼一生生活的寫照。他在政治上不斷地受到打擊,一貶再貶,晚年最後流放到了蠻荒之地海南島。但是在精神上,他始終沒有被打敗,始終保持一顆鮮活靈動的心。當他被貶到海南島,仍能夠寫出“雲散月明誰點綴,天容海色本澄清”這樣心靈純淨的句子。對于“一蓑煙雨”這樣的意象,蘇轼是非常喜愛的。他對唐代詞人張志和的詞《漁父》中“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這樣的句子極為贊賞,恨其曲調不傳,并将其改為《浣溪沙》中句子(“自庇一身輕箬笠,相随到處綠蓑衣”)入歌。

  我們再看詞的下阕,下阕轉到寫雨後的情景和感受。“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這裡描繪了一個有趣而又充滿哲理的畫面:一邊是料峭春風,作者感到絲絲的冷意;一邊是山頭斜照,作者感到些些的暖意。這既是寫景,也是表達人生的哲理。人生不就是這樣充滿辯證法嗎?在寒冷中有溫暖,在逆境中有希望,在憂患中有喜悅。當你對人生的這種辯證法有了了悟之後,就不會永遠沉陷在悲苦和挫折之中,就會在微冷的醒覺中升起一股暖意、一線希望。“山頭斜照卻相迎”,是對生活的一種積極觀照,是一種通觀,是蘇轼經曆磨難和打擊之後,在靈魂上的升華。蘇轼在他的另兩句詩中,也表達這種思想:“參橫鬥轉欲三更,苦雨終風也解晴。”意謂凄風苦雨之後也終會放晴的。

  其實以上三句表達的還隻是一種儒家的境界,這是一種入世的人生态度。在此基礎上,蘇轼進一步徹悟人生:“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歸去之後,看剛才刮風下雨的地方,哪裡有什麼雨,哪裡有什麼晴。所謂風雨,所謂晴,不過是人心中的幻象而已。這裡蘇轼進入到了佛教所說的“無差别境界”。在佛教看來,“萬法惟心所現”,世界的一切物象皆是心所幻化而出的。如果心靜,世界自然清靜。其實世界萬物并沒有什麼區别,隻是我們有了分别心才有了世界萬象。如果我們内心進入到了無差别的境界,世界萬物哪有什麼分别呢?因此佛教勸人“無執”,一切都不要執着,不要被外物所系縛。成功也好,失敗也好,都不要太在乎,所謂“寵辱不驚”。蘇轼在這裡表達的正是這樣一種哲理,歸去之後(可理解心靈的皈依),心靈進入了甯靜的境界,再看生活中的風雨或陽光,哪有什麼區别呢?都微不足道。他在此勸人既不要因風雨而擔驚受怕,也不要因陽光而欣喜若狂,一切都泰然處之。這看來似乎有些唯心的色彩了,其實這是一種人生的大境界,是一種了悟宇宙、人生之後的大超越。這也反映出了蘇轼的人格境界,應該說蘇轼的一生基本上達到了這一境界。晚年他流放到海南島後,又把這三句稍一改,寫入了另一首詩《獨覺》:“潇然獨覺午窗明,欲覺猶聞醉鼾聲。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可見,蘇轼是以此來磨砺自己的人格境界,并貫穿在他一生的生命曆程之中。全詞以這樣充滿哲理的句子收尾,韻味無窮,令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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