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十一點,我準時上床躺下。可是,身子疲憊,而腦袋活躍,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為過去一些雞毛蒜皮而患得患失,為這夜星月無光而倍感憂郁,為明天是否有意外而很是焦慮。好不容易睡得有點朦胧,卻仿佛看到有人叫我去打牌。我心裡清楚,他早幾年因病去世了,比我的年齡還小。頓時,我吓出一身冷汗,難道這預示我活不長久了?
豈有此理!
我在床上折騰了一個小時,到了晩上十二點,還是被失眠折磨着,就隻得起床去大街上走一走。
走出房間,走進電梯,從八十層下到第一層,再穿過一條胡同,便是大街。
大街上,車輛行人稀少,一片甯靜安靜。忙碌了一天的人們一般已經進入了夢鄉。我看到那幾個賣麻辣燒餅或炒粉湯圓的人正在收拾桌椅碗筷,就走過去。走到他們面前就朗誦起來:
你們的吆喝
是對生活最熱情的歌頌
你們的堅守
是對擺攤職業最偉大的敬畏
……
其中一個五十餘歲的女人是武岡龍田人,與我是老鄉。她身材高大,眼睛明亮,炒得一手好炒粉,人稱胖大嫂。
胖大嫂盯着我,笑眯眯地說:“黃神經,快坐坐,給我們講一個怕話。”怕話,就是讓人有點害怕的故事。“怕話”是武岡方言。聽“怕話”者要聽得一驚一喜,一怔一愣,有點恐怖但又耐人尋味。
我假裡胡沖(武岡方言,裝模作樣之意)推辭一番後就說:“這個故事挺吓人的,我講出來,會蝦得你們支加拿(武岡方言,就是吓得手腳并用在地上爬着走)。”
他們一群人圍過來,胖大嫂遞來了一瓶礦泉水,另外有人遞來香煙和香蕉。
于是,我就說開了:
半月前,我在微信裡失蹤了五天,有人就問我是不是死了。其實,這五天,我與朋友去原始叢林探險了。
我們為了考驗野外生存意志,出發前,我們一行四人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外,不準帶任何東西,包括水、食物、雨具、手機、電筒、地圖、火種、登山繩等等。為了凝聚集體力量,我們還進行了組織建設和分工安排。
任命我為總指揮。我雖然隻有國家認可的幼兒園學曆,但我長期深居深山,認識多種人可食用的野外食物。
任命張三為保安司令。他有祖傳裂石武藝,可以敲山震虎。
任命李四為挑夫,其蠻力舉世無雙,挑五百斤重擔翻山越嶺如履平地。
任命麻妹為執法官。她因俊俏的臉上有閃亮的麻子而得名。她是我們四人中唯一女性,今年三十三歲,早年畢業于盤絲洞武術大學。武功蓋世,僅對我負責。張三和李四如果不聽我的,我隻要使個眼色,她就會執行戰場紀律。
我們走了四個小時,就進入深山老林。我爬上一棵大約有一百米高的大樹頂端,四周嘹望巡視,就發現了分布在不同地方的幾株野生無花果,幾株棕樹,一片葛藤,一片竹林和一簾瀑布。
我發号施令。張三揮手一掌,一塊巨石四分五裂,我們每人撿來一塊有一端鋒利的石頭做為生産工具。我們披荊斬刺,來到那片葛藤處,七手八腳,用尖石割斷葛藤織就了一個大蘿筐和三條長長的登山繩。來到棕樹前,剝下棕絲,在我的示範下織就三幅蓑衣。來到竹林,用尖石砍斷竹子,做了十二個用來裝水的竹筒。我們又到瀑布處把水灌滿竹筒。這時,我們每人有二竹筒水,一根登山繩和一幅蓑衣。當然李四還多了一個籮筐和六竹筒水。他把那籮筐頂在頭上。竹筒就裝在籮筐裡。
來到無花果處,地上落下一層果實。我命令道:“我們隻能吃樹上的,地下的不是腐爛就是被污染的。”
這就是無花果,因開花極其細小而得名。
我們吃飽了無花果,又喝夠了水,又把那籮筐裝滿了無花果。這時,大家不但不是精神振奮而是昏昏欲睡了。李四提出午睡一下。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崇山峻嶺,林木疊翠,原始叢林遮天蔽日,隻有微弱的光,四周一片陰森。我隻好再一次爬上一棵參天大樹,見夕陽在發出最後的光芒。我想,應找個地方過夜了。
我們很快找到一塊寬闊而平坦的巨石,上面覆蓋着層層疊疊的藤蔓。蓑衣織得又寬又長,我們用它包裹着身子躺在巨石的藤蔓上,還很舒适。天漸漸黑了,我們就如同躺在深淵最黑暗的所在。我們說着壯着膽的話,就漸漸睡去了。一夜無事。
天亮後,我們繼續起程,向高峰攀登。一路上,我時而爬上大樹,要看清前進的方向。走了大約三個小時,樹木低矮起來,四周空闊許多,可以看到太陽光線透過樹葉落在地面落葉上的光圈。突然,我聽到巨大的“嘟嘟嘟”聲響。我馬上說:立即卧倒,我們驚動了一窩馬蜂。
我們卧倒後,隻見一隻隻馬蜂像戰鬥機一樣撲過來,在我們身體上面盤旋鳴叫。我的臉埋在潮濕而有腐臭味的落葉中說:“大家不要輕舉妄動,要把蓑衣覆蓋全身,要一動不動。這種蜂有巨毒,一旦蟹了人,人有生命危險。”
真是話多必失,我說着說着,就不知不覺擡起頭來,随着一陣尖厲的風聲隻見一隻馬蜂已撲到我的面門。我本能地張開嘴,頃間噴出一股霧一般的口水。隻見數隻馬蜂的翅膀沾了水,就應聲落地撲騰着。
我幹脆在電光火石之間,猛然站起來,從竹筒裡喝一口,就噴一口。十多個回合,大概有數萬隻馬蜂就跌落在四周哀嚎着。
大家站起來,被眼前一幕驚呆了。我說:“對付蜂,一是用煙熏,二是用水噴。”
(故事還沒有講完,明天再講。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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