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着初吻的秋千架上停歇了一隻鳥
耄耋之人扶住繩索,于夕陽下蹒跚離去
灌下今夜的啤酒,孤獨沾滿嘴角
倚靠牆腳、壞掉的摩托車,已虛擲多年光陰
何時載上虛妄的幻影,歪斜跑過鄉間地頭
蜉蝣舞蹈的旋渦迎着風,踩虛的腳印很快被泥塘水灌滿
太陽一落就紛紛墜跌水面,吻過的人各自歸家
盛夏的霓虹揉皺悶熱與清涼,輕晃再未問津的秋千架
《詩經·曹風》有《蜉蝣》曰:“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于我歸處。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與我歸意。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與我歸說。”蜉蝣,是一種壽命極短的蟲,朝生暮死,隻有一天的存活時間,卻生得一副大且光彩奪目的羽翼。小時候看《動物世界》,對于大自然的各種生物,以及其生物鍊中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觸目驚心。蜉蝣稚蟲生于水中,育化期長達三年多。對于成蟲後隻有一天的壽命而言,這個時間足夠漫長。蜉蝣成蟲後并不捕食,隻是在這短暫的一天内極盡所能舞蹈于陽光下,吸引異性蜉蝣于空中飛舞交配,後雌性蜉蝣産卵于水中,雄性蜉蝣交配後立即死亡。
大自然造物就是這般神奇,蜉蝣一日,來去匆匆,又偏在這匆匆一日于陽光下閃耀羽翼,舞蹈激情。它們目标明确,心無旁骛,待太陽西沉,水波蕩漾,蜉蝣的屍身就落滿水面,厚厚地漂浮一層。對于蜉蝣來說,這一日的輝煌已經足夠,在明亮的光線中展示薄透閃耀的羽翼,在日落時分成群飛舞尋找伴侶,于激情過後,墜落水面、地面。
蘇轼在《前赤壁賦》中說:“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人生短暫,如蜉蝣一般微不足道。這些成年的蜉蝣聚集在池塘上空,用短暫的時間翩翩起舞,來回穿梭,熱鬧又美好。隻是小時候并不懂得這些,隻覺得成團的蟲子在空中飛來飛去,有時還會誤撞到人身上、臉上,甚是惱人。尤其成群在水面飛舞,嗡嗡嘤嘤,讓人甚覺“污馊”。但從大人的語氣中,又聽出些許不要打擾的意味來,因為它們要在很短的時間做對它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于是,便對這小小的飛蟲,多了些許敬慕,便任由它們去飛舞,忙碌。
後來,才知它們被稱為“一夜老”,沒有口腔,無法進食,體内儲滿空氣。若用蜉蝣的眼光來看,它們在空中飛舞的舞姿極其優美,随風擺動,吸引彼此的眼球。它們把精力放在傳宗接代、繁衍種族上。這種大規模的蟲群飛舞,被譽為“婚飛”,就是舉行盛大的集體婚禮,先是雄性蜉蝣在池塘上空飛舞,吸引雌蟲。等雌蟲飛過去完成交配,雄性蜉蝣就獨自飛到一邊默默死去,待雌蟲在水上産卵後也尋雄蟲死去。
或許對于蜉蝣來說,生命太過短暫,然而沒有什麼能改變自然界的自然法則,正如人的生老病死一樣,無從抗拒,即便人們極盡所能發展科學技術,改變生存環境,延長壽命。有人說,把這一生真正快樂的時間加在一起,才是真正活過的生命長度,即便如蜉蝣一般隻活一天,也是絢爛有意義的一天。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