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筆道專欄作者｜天使灣創投

天使灣創投：2010年9月在杭州創立，是中國最早、也最具互聯網基因的天使投資機構之一。

我們嘗試着對職業教育做一次初步梳理，了解其主要細分領域的發展态勢、行業競争格局、領先企業。進而勾勒出在線職業教育的發展趨勢，尤其是其中各個主要賽道的在線化滲透率、領先企業的主攻方向和業務發展等。

關注成人在線教育，基于兩個層面的關切。其一，在這樣一個劇烈變遷、不确定性急遽擡升、焦慮感趨于普遍而深重的時代，成年人學習和成長的意願和主動性大幅度提升，接受教育的方式也正在發生深刻變化，因而湧現重大機遇；其次，則是在移動化、在線化、智能化的背景之下，教育創業者們敏銳捕捉需求端的上述變化，積極探索技術或商業模式創新，持續推出新的産品和服務，拓展市場邊界。

德勤最近一年發布的兩份教育行業報告，對于成人職業教育市場規模作了如下樂觀預測——基于産業升級、“工匠”精神倡導、國家大力推動職業教育發展等因素，2017年達到7500億元，預計2020年達到1.24萬億，占教育總盤子（屆時有望達到3.36億元）的37%。

綜合德勤、艾瑞等多家機構研報，無論在一級市場還是二級市場，職業教育均屬教育總盤子中位列前三的闆塊。且有望在未來幾年保持15%左右複合增幅。

我們嘗試着對職業教育做一次初步梳理，了解其主要細分領域的發展态勢、行業競争格局、領先企業。進而勾勒出在線職業教育的發展趨勢，尤其是其中各個主要賽道的在線化滲透率、領先企業的主攻方向和業務發展等。希望基于這些整理工作，建立對于行業格局的基礎性了解，對于行業未來發展演變趨勢和機會領域，形成初步的、有待未來驗證的若幹假設。

補充說明兩點：本文所指“成人教育”，即為行業慣常表述的“職業教育”；文中引用數據和圖表，主要源自德勤、艾瑞、億歐、中信證券、光大證券等多家相關研究報告。不一一列出。謹緻謝意！

一、成人職業教育：總盤子、資本市場表現和發展趨勢

我們試圖采取一種整體性視角，來拼接當前被分割于“成人職業教育”、“知識付費”、“企業内訓”、“在線成人外語教育”等衆多概念下的，成年人的教育版圖。

（一）2018/8，德勤發布報告《教育新時代》，對中國教育總盤子及其增長趨勢，作了如下預測：

“預計2018年中國教育市場規模将達到人民币2.68萬億元，至2020年民辦教育的總體規模将達到3.36萬億元。至2025年，這一數字将接近5萬億元，并實現10.8%的年均複合增長率。”

（二）成人職業教育包括學曆職業教育與非學曆職業教育。德勤分析2017年二者市場規模分别達到2225億元和5281億元。而基于“工匠”精神的提倡與“十三五”期間國家大力推動職業教育發展将激發職業教育市場的巨大潛力，至2020年，中國職業教育市場規模将達1.24萬億，占教育總盤子的37%。

智研咨詢發布的《2017-2022年中國職業教育行業市場深度調研及投資前景分析報告》預測：至2020年，職業教育市場規模将從2015年的6063億元成長至2020年的11077億元，年複合增長率13%。兩者預測相近。

（三）二級市場上，成人職業教育上市公司數，居教育各細分類目第一。

德勤2017年報告《邁向新高度》顯示：2008--2017/6期間，教育類上市公司中，新三闆184家挂牌，其中職業教育占26.16%；A股55家并購或投資教育企業，職業教育占30.77%；海外上市34家，職業教育占47.92%。總體80家企業，占比29.3%。

（四）一級市場上，職業教育投融資總量，位列教育各細分賽道第二。

清科、桔子等2013-2017/6期間教育行業投資金額和數量統計顯示，職業教育占比22.3%，僅次于教育科技類的24.8%。

艾瑞數據顯示：2000--2017年中，職業教育領域投融資金額為145億，位居整體教育第三。僅次于K12（192億）、教育綜合服務（155億）；投融資數量為264，僅次于K12（360）和兒童早教（291）。

（五）作為補充的在線知識付費。

考慮到知識付費的快速崛起，及其和職業教育之間的界限正趨于模糊。我們補充了在線知識付費的相關趨勢了解。

艾瑞2018年的一份專題報告，對“在線知識付費”作了一個清晰界定：用戶出于明确的求知目的付費購買的在線碎片化知識服務。

該報告顯示，2017年12月，知識付費類平台的月獨立設備數已達1.43億，月度總有效使用時長4.1億小時。與2017年初相比，漲幅分别達到73%和100%。

報告預測：知識付費産業2017年市場規模為49億，預計2020年達到235億。

廣泛意義上成人教育快速發展的動因——時代的劇烈變遷。

和君集團創始人王明夫幾年前的一篇演講《教育培訓業未來大趨勢》，今天讀來仍意味深長：

“金融危機之後，華爾街的商界精英們經常讨論下一輪全球性的投資機會究竟會來自哪裡？他們得出結論，未來十五年，二十年，下一輪的全球性投資大機會将出自于教育培訓行業。他們認為，金融危機引發的是社會體系的瓦解和社會結構的變革，原來工業社會結構開始解構，新的社會結構和社會體系，引發将來就業崗位，整個人的學習機制都會變化。

我們需要全新的教育培訓體系，來适應新的社會體系的要求···所以這場教育改革，實際上是一場人類社會生存狀态換代性的轉型。所以在這種背景之下，整個教育行業的演變趨勢會這樣演變：傳統的學校模式将被逐步解構和式微，教育将走向基于人本和各自職業生涯需求的、個性化的E-learning 終身學習DIY 模式。”

盡管今天看來，未免放大了金融危機的深層影響力。但是，劇烈而深刻的社會變革正在驅動個體終身學習、自我成長乃至教育體系的變革，卻是不争之事實。

二、成人職業教育主要細分賽道梳理：市場體量、增長趨勢、競争格局。

（一）行業版圖。

成人職業教育以是否頒發學曆證書，區分為學曆類和非學曆類。非學曆類又包含2C類的職業技能、職業考試和2B類的企業培訓這三大類。

其中，職業技能以提高職業技能而非通過某種考試為目的，難度相對高、周期長；從業資格認證、人才招錄考試以通過國家承認的職業資格考試為目的，需求最為剛性、難度相對低、周期短。

艾瑞的這張示意圖，清晰展示了行業格局。

（二）主要細分賽道梳理：趨勢、體量、龍頭企業。

非學曆職業培訓市場涵蓋衆多細分領域，主要包括公務員、金融财會、教師、醫學、建築工程、考研等職業考試培訓領域，以及企業管理、IT 類等職業技能培訓領域。考證和就業屬兩大剛需。

參考了艾瑞的《非學曆職業技能培訓行業報告》、中國産業信息網的《中國職業教育各細分領域市場規模及市場發展空間預測》、智研咨詢的《2017-2022年中國職業教育行業市場深度調研及投資前景分析報告》，大緻梳理如下。

其中，IT、财會類、管理類技能培訓等，預期成長空間和增速均值得重視。

三、成人在線教育版圖：總盤子推測和發展趨勢。

（一）在線職業教育體量推算。

從在線教育總盤子推算在線職業教育體量。據前瞻産業研究院發布的《在線教育行業市場前瞻與投資戰略規劃分析報告》，連續多年增幅在25%以上。2017年達到1916億，預計2018年2321億，2019年将達到2692.6億元。

K12教育、職業教育、高等學曆教育是其中主體。按30%的占比測算，2018年在線職業教育盤子696億，2019年800億。

從職業教育總盤子推測在線職業教育盤子。根據智研咨詢預測，預計2020年整體職教市場空間超過5000億元，其中在線職教市場占比持續提升，2020年可達700億元。大緻按照14%的滲透率。

兩種算法得出的推斷，大緻接近。

（二）職業教育在線化的幾個發展趨勢：

1、各個細分領域滲透率存在顯著差異。需求剛性程度、課程的實操和互動性要求強度、标準化程度等，均屬較為重要的影響因子。需求越是剛性、課程越是輕實操、課程越是标準化，就越适合在線化。

根據慧辰咨詢《中國在線職業教育白皮書》，職業教育領域，目前已有建工、駕考、公務員、醫藥、設計等10個細分領域，出現了提供在線學習服務的企業，而對于實操性要求較高的心理咨詢類、管理類、服務類、餐飲類等，還較少在線學習服務提供。

在滲透率方面，各細分領域中，IT職業教育在線化滲透率最高，為14.7%，其次為駕考和金融财會，在線化滲透率分别為6.8%和4.9%。教師類、醫藥類及司法類主要涉及其專業領域證書考試,且對于學員有一定基礎要求,在線化滲透率低于3%。

傳統職業教育細分“沃土”生長出的在線新物種。

傳統職業教育各個細分領域，其土壤肥沃度具有兩面性。一方面，既屬沃土，勢必市場競争殘酷，或者已形成細分領域巨頭；另一方面，正因其土壤肥沃，一旦以新技術有效切入，有望從傳統巨頭分割局部市場，創造出新的市場空間。

而事實上，我們也看到了兩類在線産品勝出者。一類屬傳統細分領域領先者内部孵化的在線産品，另一類則屬外部的全新競争者，憑借創新和加速度，實現彎道超車，占據一席之地。在這個方向上，我們看到了三節課、職優你、嗨學網、麥子學院等。

3、基于新需求的在線産品。IT職業技術的快速崛起，對應了互聯網狂飙突進的10多年；而最近幾年三節課、饅頭商學院等一批産品的崛起，則對應了移動互聯網迅速發展帶動對相應領域技術人才的旺盛需求。

總的說來，核心是需求/供給失衡。關鍵點則是——對新興需求的敏銳捕捉，以及利用技術突破創新解決方案。

基于這樣一個邏輯，對于傳統體量較大、在線滲透率較低、在線适用性中上的細分市場，值得重點關注。随着技術突破和産品創新，新的産品和服務形态将持續湧現。

（三）在線知識付費發展趨勢。

在線知識付費，可理解為泛成人教育的一個活躍分支。

艾瑞咨詢的一份報告顯示：2017年，中國知識付費産業規模約為49.1億，同比增長近三倍。伴随着市場教育程度逐步提高、願意為優質知識服務付費的人群基數不斷增長，未來三年知識付費産業規模還将保持較高成長性持續擴張，預計到2020年該産業規模将達到235億，三年複合增長率達68.5%。

初步形成了平台、内容生産者、工具這樣一個産業鍊。

報告指出：内容的大緻發展路徑：通過免費内容廣泛獲取用戶關注——通過小額付費服務在關注人群中篩選出具有潛在付費意願的用戶——不斷拓展内容覆蓋領域的同時，通過分層次的差異化知識服務類型，滿足付費用戶從淺層了解到深度學習等不同層級的需求，形成階梯式産品矩陣。用戶在不同場景下偏好的服務模式、内容類型均存在差異。針對具體應用場景設計産品内容及形式，未來将成為平台方提升運營能力、賦能内容方的重點。

四、在線職業教育領先企業分析

參考融資、用戶規模等維度數據，我們篩選了十家在線職業教育領先企業。信息來源于相關媒體報道（基本為公司說法）和鲸準。

幾點發現；

1、細分領域選擇。

這幾個創業項目所選擇的細分領域，大緻包括：英語考級、公務員、财會等硬性考試類；泛IT等技能學習；新人群新需求的挖掘（如餐飲垂直的勺子課堂、新興互聯網運營的三節課等）；

相較而言，率先占據較大優勢的，大體上屬于需求剛性、體量較大、輸出成果明确的領域。比如在線外語（尤其考級類），以及非學曆職業培訓中的财會、公考等考試類，和泛IT技能提升等。

2、業務模式特色。

以2C端為主。2B端企業内訓也在快速探索中；線下、雙師、純線上模式并存；課程、遊戲化互動反饋機制、線上線下社群結合；重視成果輸出；部分着手探索培訓和求職打通。

3、資本化程度：一家已實現上市，累計融資規模在1億以上的已有20多家。

五、幾點思考：市場格局的影響因子、演變方向、關注領域。

（一）未來可能影響市場格局的幾個因素

1、整體經濟進入平台期，不确定性大增；經濟轉型持續加劇勞動者技能水平和崗位需求不匹配的結構性矛盾；人工智能等新技術發展，将對就業帶來新的影響和挑戰；

2、新的需求、新的解決方案不斷湧現。傳統機構往往對此缺乏足夠的敏銳度，或者缺乏組織核心資源配置的決心和靈活性，以至于給創新者提供空間和機遇。如最近幾年混沌大學、三節課等的崛起；

3、成人生活形态改變，新技術針對新場景提供更高效率解決方案。如在線、碎片化解決體系化知識技能獲取問題、自适應等；

4、職業培訓市場，部分基于高校教育與實踐的脫節。而随着高校教育改革的深化、落實，培訓市場格局也将發生改變。

（二）職業教育競争格局可能發生的趨勢性變化

1、鑒于成人職業教育的用戶生命周期較短，如何深入挖掘、放大單個用戶的服務價值，成為各家企業的頭等大事。拓寬用戶、延展服務品類已漸成趨勢。未來跨界競争更屬常态，傳統細分領域邊界趨于模糊。較為典型者，如達内内部孵化童城童美，介入少兒編程領域；51TALK等成人外語項目拓展青少年英語市場；尚德内部孵化對啊、嗨學等，延伸産品線等；

2、随着在線滲透率提升，行業集中度有望快速提高。即如VIPKID在短短幾年逼近新東方、好未來足足用了10多年達到的營收規模，流利說短短5年實現上市等；

3、傳統意義上的肥沃土壤，将迎來一波又一波的創新者逆襲浪潮。以推進産品和服務創新的叠代更新，同時也體現為賽道内新舊企業的激烈競争、更新換代。目前在各個細分領域占據近似于寡頭壟斷地位的企業，均将面臨來自創新者的持續性攻擊和挑戰，反過來推動其自身的進化和叠代；

4、新的市場空間将被創造。在我們意想不到的角落；

5、幾類融合趨勢：課程和社群、線上和線下、培訓和招聘。

（三）我們關注的領域

1、傳統體量較大、在線滲透率中上。意味着土壤肥沃、在線适用性強。對于這一類業已得到驗證、容量較大且已形成領先企業的市場，比如成人外語、IT、财會等，關注重大技術或商業模式創新的可能性；

2、傳統體量較大、在線滲透率較低、在線适用性不确定的細分市場。這類市場，屬于容量較大，在線化可行性尚待檢驗，比如管理、企業内訓等。存在較大機會。關注創新服務的市場驗證；

3、新需求、新市場快速崛起，以及随之而來的階段性需求/供給失衡，創造創新機會。

編輯 | 丹丹

鉛筆道.頭條号簽約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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