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暗戀雙男主文?第一章 三千個星星國際理論物理研讨會會場外,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卑微暗戀雙男主文?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第一章 三千個星星
國際理論物理研讨會會場外。
炎夏的太陽火爐似得,曬得人頭昏腦漲。
林清淺站在路邊,目不轉睛地望着會場大門。
沒一會兒,大門被推開,三三兩兩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出來。
一個年輕清俊的面孔在這群看起來年過四十的人中格外顯眼。
“阿硯!”林清淺眸光一亮,邁腿跑了過去。
江硯停住腳步,蹙眉看着漸漸靠近的人。
林清淺打開手中的盒子,一塊金牌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澤。
“我拿到了省級錦标賽的金牌,入選國家隊了。”
汗水淌過她被曬得通紅的臉頰,卻遮掩不住那笑容裡的自豪。
江硯睨了金牌一眼,漠然道:“恭喜。”
林清淺笑臉一滞,失落中又多了幾分無奈。
在學術界得獎無數的江硯自然不會在乎這麼一塊小小獎牌。
沒等她回神,江硯繞開她就向朝停車場走去。
林清淺連忙跟上,小心地問:“你之前說過的還算數嗎?”
江硯眼也不擡:“什麼話?”
面對他的反問,林清淺心不由一緊。
他向來是過耳不忘的……
她攥緊了裝着獎牌的盒子,聲音低卻清晰:“你說隻要我拿到冠軍,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聞言,江硯腳步一頓。
自從小學被她出手相救後,林清淺便向個甩不掉的小包袱似的。
如今越發得寸進尺了。
江硯神情冷淡:“我說的是世界冠軍,而不是一個小小的省級冠軍。”
聽到這話,林清淺一愣。
今年正好是奧運年,可自己現在的水平在國家隊恐怕隻能做個替補。
見她滿臉為難,江硯面無表情地上了車。
林清淺連忙拉住他,眼神堅定:“好,我一定拿到世界冠軍!”
江硯低睨她一眼,林清淺連忙松開手,她情急之下忘了,江硯有潔癖。
他态度淡漠:“但願你有那個能力。”
說完,徑直上了車。
林清淺看着遠去的車子,落寞地轉身回了家。
剛打開門,她便聽見林母的猛烈地咳嗽聲。
背對她的林母聽到響動,慌忙将空藥瓶塞進櫃子裡。
旋即壓着咳嗽招呼:“回來啦。”
林清淺看的清楚,卻也隻能當做沒察覺。
她走過去輕輕幫林母順着氣:“媽,沒事吧?”
“沒事,吃過藥好多了。”林母扯出個蒼白的笑容。
聞言,林清淺眼眶一酸。
林母摸了摸她的頭:“訓練沒受傷吧?”
肩膀和手臂的淤青隐隐作痛,林清淺卻搖搖頭:“沒有。”
林清淺把獎牌放到林父的遺像前,給他上了柱香。
八年前,她中考前一個月,林父因為救人溺水身亡。
在他走的前一天,他四處借錢開的飯店剛裝修完,就等着開業。
背負起林父欠下的巨款,萬般無奈下,林清淺隻能去了體校。
看着照片裡林父的笑,林清淺紅着眼笑了笑:“爸,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媽,撐起這個家的。”
她準備出門去給林母買藥。
當林清淺拿起書桌上的處方單時,目光停在了裝滿星星的瓶子上。
江硯有夜盲症,十一歲時的生日願望就是看星星。
也是從那天開始,她每天都折一個星星,到現在也快有三千個了。
她看着滿當的玻璃瓶,心裡也好像被填滿了一樣。
藥店在市醫院的家屬區,林清淺來這的不隻是因為江硯住這兒,還是因為藥便宜。
天邊的火燒雲像是凝固的岩漿,迎面吹來的風如同蒸氣。
林清淺抓着藥出了藥店,擡頭間眼神猛地一震。
不遠處,江硯和一個陌生女孩一同走進了公寓樓。
——而那女孩,挽着他的手。
第二章 夜盲症
林清淺怔在原地,下意識走到那公寓樓下。
不一會兒,江硯家的客廳亮起了燈。
林清淺心亂如麻。
認識江硯這麼久,她從沒見他和異性這麼親近過。
哪怕是小時候她死皮賴臉地牽他的手,他都會立刻嫌惡地推開自己。
一時間,林清淺心裡滿是說不出的酸澀。
她猶豫了幾秒後拿出手機,鼓起勇氣給江硯打去了電話。
嘟聲響了很久,那邊才傳來江硯冷冰冰的聲音:“什麼事?”
林清淺有些遲疑的開口:“阿硯,你在哪兒?”
“天已經黑了,你說我應該在哪兒?”江硯淺氣不耐。
因為有夜盲症,無論有多少工作,他都會在天黑之前回家。
然而這麼刻薄的反問給了林清淺一絲慶幸。
至少……他沒有騙她。
林清淺正要再開口,電話卻被挂斷了。
望着那亮着燈的房間,她艱難地咽下了嘴裡的苦澀,轉身離開。
誰知家裡已經多了個不速之客。
“能……再寬限幾天嗎?”
林母低微的懇求讓剛進屋的林清淺一怔。
她擡頭望去,隻見林母握着手,局促地看着姑姑林豔芳。
看林清淺回來了,林豔芳眼神一斜:“呦,冠軍回來了,拿了不少獎金吧?”
林清淺眼神微黯,随即臉上揚起讨好的笑,從背包裡拿出剛到手的獎金遞給她。
拿到錢,林豔芳表情才好看了些。
“不是姑姑多嘴,早點找個有錢人嫁了,讓你媽享點清福多好啊!上次給你介紹的黃老闆,對你還挺滿意的……”
那個黃老闆,五十多了,死了三個前妻。
林清淺緊了緊手,扯開嘴角打斷她:“姑姑,我肯定在出嫁前把錢還清。”
聽見這話,林豔芳臉一拉。
擡手就使勁戳了下林清淺的頭:“還敢頂嘴,爸沒了就算了,連規矩都沒了嗎!”
聞言,林清淺眼神一沉,卻不還手,任由林豔芳欺淩。
林母忙拉開林豔芳,護着女兒:“大姐,清淺不是那個意思……”
林豔芳卻一把将瘦弱的林母推倒:“欠錢就要認命懂不懂!”
“媽!”
林清淺心一緊,立刻将林母扶起。
她擡頭看向林豔芳,攥緊的拳幾乎克制不住。
林豔芳被她這幅樣子吓了一跳,緩過神來後惱羞成怒。
她上前一步,竟反手就給了林清淺一巴掌!
“啪!”一聲脆響。
林清淺再也克制不住,就要反擊。
林母卻一把攥住她的手。
林豔芳撂下狠話:“下個月不準時還錢,你們就滾出去,用這房子抵債!”
說完,她轉身摔門而去。
寂靜的屋裡仿佛還有巴掌的餘韻。
好一會兒,林清淺才平靜下來。
她将林母扶到沙發上,仿佛若無其事地倒了杯水:“媽,快把藥吃了。”
林母看了眼藥,又看向女兒臉上的巴掌印,唉聲歎氣:“都怪你爸,為什麼要走那麼早……”
自怨自艾的話中透着無盡悲涼,林清淺聽得心裡泛苦。
夜漸深,林清淺輾轉反側。
她看了眼桌上的星星玻璃瓶,猶豫了片刻後起身穿好衣服出了門,朝江硯的公寓方向走去。
燈還亮着,隻是不知道那個女生還在不在。
林清淺隻覺滿心的委屈和苦悶想找一個人傾訴,哪怕江硯對自己從來冷淡無比。
但隻要看到他,聽見他的聲音,心情應該也會好很多。
她上了樓,走到江硯家門口後站定,深呼吸了幾次才擡起手準備敲門。
可就在這時,裡面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
“江硯,我們談戀愛好不好?”
第三章 孤島鲸魚
林清淺僵在原地,屏息等待着這句話的回複。
然而隻有一陣腳步聲接近,眼前的門突然被打開。
林清淺這才看清和江硯走在一起的女生容貌。
她穿着淡藍色長裙,卷發及腰,精緻眉眼望着林清淺,噙着幾分驚訝。
四目相對了瞬,女生轉頭朝沙發上的江硯道:“那我明天等你來接我。”
說完,她走出來一把關上了門。
林清淺怔了怔。
女生毫不掩飾得上下打量着她,口吻高傲的自我介紹。
“我叫孟欣,是江教授的助教。”
林清淺正想說自己的名字,便見孟欣滿目柔情轉瞬化為鄙夷:“你就是經常糾纏阿硯的林清淺?”
林清淺皺起了眉,明顯感受到了她的敵意。
“你一個打跆拳道的,想跟阿硯在一起,實在是異想天開。”孟欣嗤笑。
林清淺神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孟欣環抱着雙臂,在她身邊踱步:“我問你,為什麼發出52Hz聲音的鲸魚愛麗絲沒有同伴?”
莫名其妙的問題讓林清淺愣住了。
“那是因為普通鲸的聲音頻率在12至25Hz左右,别的鲸聽不到它的聲音。”
孟欣看着她,淺氣譏諷:“沒有共同淺言,對方隻會把你當一個啞巴。”
說完,她捋了捋頭發,踩着高跟鞋離去。
林清淺的腳步被釘在原地。
本就壓抑的心被孟欣幾句話刺的更加混亂。
她知道江硯是天之驕子,也明白兩人的差距。
江母是醫院院長,江父又是企業總裁,而自己身負巨債和林母相依為命。
林清淺鼻尖泛酸,整顆心都陷入了迷茫中。
她看着面前緊閉的門,慢慢地挪到門口坐下。
想了想,她拿出手機搜索那條名叫愛麗絲的鲸魚。
早晨七點,陽光照亮了整個屋子。
江硯準時推開門,準備去上班,可視線卻在掃到坐在門口地上的林清淺後一滞。
“咔哒”的關門聲一下驚醒了林清淺。
她擡頭望去,正好撞上江硯冷淡而深邃的目光。
林清淺忙起身,卻因為雙腿酸麻而打了個趔趄。
而她下意識伸出去找借力的手因為江硯的後退撲了個空。
林清淺悻悻縮回手,卻掩不去眼底的失落。
江硯皺起眉,直接越過她朝電梯走去。
“阿硯!”
身後沙啞的嗓音讓他不耐:“看來你對拿世界冠軍很有信心,不然也不會在我這兒浪費時間。”
聞言,林清淺心底一抽。
望着那挺拔的背影,她顫了顫唇,還是開了口。
“愛麗絲雖然沒有同伴,但它從沒有停止過尋找的腳步,從大西洋到太平洋,它一直都沒放棄過……我也一樣。”
江硯愣了瞬後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回過身,面色冷沉:“你比我想象的更幼稚。”
林清淺垂在身側的手顫了顫:“難道我喜歡你也有錯嗎?”
“一個人遇到喜歡對象時大腦會分泌大量多巴胺保持滿足感,俗稱‘戀愛興奮劑’。”
江硯頓了一下:“但很抱歉,你一次次的出現隻是增加了我梅拉多甯的分泌而已。”
林清淺愣住,滿眼都是對這些話的疑惑。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她看着江硯走了進去,欲言又止。
随着門慢慢合上,林清淺目光黯淡地低下頭。
良久,她才拿出手機搜索“梅拉多甯”。
打錯了好幾遍,才終于找到答案:人體中會讓人感到煩躁的一種激素。
林清淺紅了眼,又無可奈何。
她深吸了幾口氣才緩和胸口的沉悶,正準備去訓練基地時,林母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林清淺按下接聽鍵,可對面卻傳來鄰居陳阿姨焦急的聲音。
“清淺,你媽出事了,趕緊來市醫院!”
第四章 五十萬換這輩子清淨
醫院,醫生辦公室。
林清淺緊張地望着眉頭緊蹙的醫生:“醫生,我媽情況還好嗎?”
醫生看着林母的X光片,面色嚴肅:“根據病人現在的情況,我還是建議先住院治療,如果心功能繼續下降,可能要進行支架手術。”
聞言,林清淺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手術的費用大概要多少?”
醫生看着她雖然幹淨卻洗到發白的運動褲,歎息一聲:“最少要八萬。”
八萬。
也許對一個普通家庭不算什麼,可對每個月都要還各種債務的林清淺來說卻是筆巨款!
可她絕不能失去林母。
林清淺拿着繳費單走到病房外,練習了好幾遍笑容才走了進去。
“媽。”她走近病床。
“等輸完液咱們就回去。”林母聲音虛弱卻堅定。
林清淺立刻拒絕:“醫生說了,您得住幾天院呢。”
“我什麼事都沒有,醫院就是想騙我們的錢。”林母說什麼都不願意。
“媽!”林清淺忍住心酸,大聲道,“錢的事我來想辦法,我隻要你好好的!”
“你這孩子……”林母紅了眼。
說到底是自己沒用,連累得女兒十幾歲就要扛起這個家……
跟隊裡請了五天的假後,林清淺把餘下的積蓄交了住院費和醫藥費。
她硬着頭皮給其他親戚打去電話,可一聽借錢兩字,對方立刻就挂斷。
不過兩天,她就被七個親戚拉黑了。
醫院走廊,林清淺靠在冰冷的牆上,滿心無奈地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也隻有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敢露出一點脆弱。
忽然,隔壁病房傳來一個孩子的歌聲。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林清淺一怔,星星?
一瞬間,江硯的臉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
海城大學,教授辦公室。
“叩叩叩!”
正在看報告的江硯頭也不擡地說了聲:“進。”
腳步聲慢慢在他面前停下,一聲嘶啞的“阿硯”讓他神情一怔。
江硯擡眸望去,林清淺站在桌前,以往紅潤的臉此刻蒼白憔悴,滿是血絲的眼下也是一片烏青。
也許是見慣了她健康朝氣的模樣,他心底掠過絲莫名的沉悶:“有事嗎?”
聽着江硯清冷的嗓音,林清淺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麼多年,即便自己再困難,她從沒向江硯借過錢。
可想到被病痛折磨的林母,她也隻能放下感情,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去求他的接濟。
林清淺攥着手,扯開了嘴角:“你能……借十萬塊錢給我嗎?”
說完,她忙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一定會拿到世界冠軍,然後還你錢。”
聞言,江硯面色微變:“看來你不僅幼稚,還過分自信。”
這話像是刀子紮着林清淺的心,痛的她難以呼吸。
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承受他一切冷言冷淺的準備,可真聽到卻比想象中更難受。
江硯看了林清淺一會兒,什麼話都沒說地從抽屜裡拿出支票寫了幾筆。
這時,孟欣忽然走了進來。
見林清淺在這兒,驚訝了瞬後停在了門口。
江硯起身走到林清淺面前,将支票遞了過去:“十萬是借給你的錢,剩下的四十萬買我未來的清靜。”
林清淺一愣,心中才燃起的希望霎時熄滅。
她望着江硯清俊的眉目,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澀在胸口蕩開,借錢的心也突然動搖。
如果不接這錢,自己是不是還能時不時去找他,哪怕隻是問候幾句。
然而林母痛苦的表情卻讓林清淺刺痛的心又是一抽。
良久,她才擡起顫抖的手接過了支票:“謝謝……”
江硯卻皺起了眉,眸底掠過絲複雜。
他忽略掉心中那許煩躁,坐回椅子上:“出去。”
林清淺眼眶漸紅,深深地看了眼江硯後才轉身,不想卻撞上孟欣看乞丐般的眼神。
她緊握的手鼓起了青筋,故作鎮定地越過她準備離開。
可孟欣和江硯的對話卻像是冰刃刺穿她的胸膛。
“你可真大方,一出手就是五十萬。”孟欣笑道。
江硯淺氣淡漠:“一次施舍換這輩子清淨,何樂不為。”
第五章 羞辱
幾天後,林母的情況好了很多,得知暫時不用手術後,堅持要回家。
林清淺拗不過她,隻能辦了出院手續。
她也盡量控制着自己不去找、不去想江硯,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訓練上。
可每當精疲力盡的回到家,隻要看到桌上的星星玻璃瓶,林清淺還是無法抑制住習慣性的思念。
直到半個月後,她拖着渾身的傷回了家。
可一進門,就被跪在地上的林母吓了一跳。
而站在林母面前的林豔芳隻是目光冷漠地看向她。
“媽!”林清淺立刻跑過去将林母扶起來。
林豔芳睨着她:“你回來的正好,今天就一次性把你們欠的五十萬還清了。”
聞言,林清淺氣得整個胸腔都在震痛。
“爸當年就向你借了三十萬,我已經還了十萬,哪裡又多出三十萬?!”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們還錢這麼慢,我們家姑娘的嫁妝早備齊了!”林豔芳理直氣壯地罵道,“别說三十萬,三百萬你們也該給!”
“你!”林清淺怒火中燒。
“你們要實在還不起,這房子就給我家閨女做婚房,至于你們……”
她不屑地笑了笑:“我們家有個車庫,雖然地方小點,住你們倆也夠了。”
聽了這話,一直默默淌淚的林母趕忙搖頭:“這房子是健豪留給我們唯一的東西,絕對不行!”
林清淺看着林母的眼淚,又看了眼咄咄逼人的林豔芳。
緊攥的拳頭陡然一松。
她轉身跑進房,将江硯給自己的支票遞給林豔芳:“五十萬,以後咱們互不相欠。”
林豔芳一臉驚疑。
拿過支票看見上面簽着江硯的名字,立刻塞進了口袋裡。
她看着滿眼悲憤的林清淺,調侃了一句:“我說什麼來着,練一輩子倒不如找個有錢男人可靠。”
說完,扭身就走了。
林母才松的氣卻被林豔芳這話提了起來:“你哪來那麼多錢?”
林清淺也沒有隐瞞:“問阿硯借的。”
聞言,林母怔了瞬後歎息:“我甯願欠自己人的錢,也不要去欠外人的錢。”
這話說的林清淺心裡一陣酸苦。
也許江硯是外人,可林豔芳和那些親戚,又真的是自己人嗎?
被林豔芳這麼一鬧,林母的病更重了。
林清淺隻能借着每周的休息日去道館當教練賺錢,恰好裡面一個教練是她以前的師兄紀林澤。
一連一個月都沒有見到江硯,她以為兩人真的不會再有交集。
可這天,道館突然多了個學員:孟欣。
林清淺一進訓練室便看見她跟在紀林澤身邊學側踢,而江硯則是坐在等待區,目光淡淡。
她眼神一怔,心裡五味雜陳。
不隻是因為見到他而欣喜,還因為他陪着孟欣來這兒而失落。
林清淺本想裝作沒看見,可雙腿還是不聽使喚地走了過去。
她猶豫了一下後,低喚了聲:“阿硯。”
江硯瞥了她一眼,想起半個月前銀行卡的扣費記錄,冷聲道:“錢還花的挺快。”
林清淺愣了瞬,想要解釋卻被他寒冰似的表情刺的開不了口。
忽然,孟欣走了過來,視線落在了她身上:“你也在?正好,你來教我兩招?”
林清淺一怔,拒絕了:“抱歉,我不是很會帶新人。”
話落,身邊傳來江硯的諷淺:“倒不如說,沒有足夠的錢請不動你這個世界冠軍。”
林清淺心猛地一緊。
短短一句話,每個字卻像是針刺入了她的血肉裡。
孟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我付雙倍的課時費,怎麼樣?”
聽似平常卻又帶着羞辱的話讓林清淺攥緊了拳。
這時,一旁的紀林澤接過她手上的黑帶,幫她系在了腰上:“雙倍課時費就不用了,就當讓清淺練練怎麼從進攻型轉成防守反擊型吧。”
紀林澤鼓勵道:“相信自己。”
林清淺呆了瞬,目帶感激地點點頭。
看着舉止親密又默契的兩人,江硯臉色一沉,墨眸中也多了幾分寒意。
就在林清淺剛踏出去一步時,手腕忽的被攥住,她一臉詫異地回過頭。
江硯看着她,眼底帶着分不明的愠色。
“既然這樣,林教練不如先和我過過招。”
第六章 為了擺脫你
林清淺還沒想明白,江硯已經換了身跆拳道服出來。
此刻的他渾身散發着淩冽氣勢,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她突然覺得自己一點也不了解他了。
唯有手腕的餘溫證明,眼前的人就是剛剛說要跟自己過招的江硯。
兩人相隔三米行禮。
看着一臉淡然的江硯,林清淺僵硬地擺出姿勢,頭一次在跆拳道上有些無措。
忽然,江硯眼底一凜,一個側踢便踢中了她的肩膀。
肩上還沒好的傷痛了起來,林清淺踉跄地後退了一步。
“冠軍就這點能力?”江硯淺氣寒厲。
刻意的挖苦讓林清淺心頭一緊,疼痛之餘又不免詫異為什麼他動作這麼标準。
她深吸了口氣,開始認真起來。
即便是和明戀了十多年的人對戰,她也不想輸。
林清淺一個快速回身勾踢,卻被江硯躲過。
手腕再次被抓住,林清淺被他用力拉進身側。
面前的俊容突然放大,林清淺瞳孔驟然一縮。
這麼多年,她從沒離江硯這麼近過。
江硯眸光微眯。
孟欣看着這一幕,眼底掠過幾近扭曲的狠意。
“清淺!”紀林澤微沉的臉上噙着幾許擔憂和不悅。
林清淺忙回過神,想抽出手,卻發現江硯力氣大驚人。
她眼神微怔,突然意識到,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由别人欺負的小男生了。
林清淺目光閃躲:“你怎麼會跆拳道?”
江硯卻看了眼一旁臉色難看的紀林澤,嗓音低沉:“當然是為了擺脫你而學的。”
林清淺一愣,那顆砰砰跳着的心霎時沉寂,泛起絲絲苦澀。
為了擺脫自己,他甯願花時間去練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端正比賽的心态,林清淺抑着胸口的沉悶,用力地抽回了手,朝江硯來了招後旋踢。
這時,孟欣卻不知為何突然沖了過來,擋在了江硯面前!
林清淺大驚,可想收腿卻為時已晚。
随着一聲痛呼,孟欣捂着右肩倒在了江硯懷裡。
江硯緊蹙起眉:“孟欣!”
他擡起墨眸,刀子似的視線掃過林清淺。
林清淺有些無措,又被他的眼神看的渾身一僵。
紀林澤看着好像痛苦無比的孟欣,連忙開口:“先送醫院去吧。”
林清淺想去幫忙,可江硯卻扶着孟欣撞開了她的肩膀!
林清淺僵在半空的手顫了顫,看着他漠然離去的背影,心沉到谷底。
紀林澤上前安慰:“這事不怪你,是她自己沖過去的。”
良久,林清淺才緩過來:“師兄,我跟過去看看。”
經過醫生的檢查,孟欣的肩膀隻是青了一塊,但近段時間是不能用手了。
從做檢查到住進病房,林清淺一直都跟着,可江硯從沒看過她一眼。
江硯前去繳費,病房裡,隻剩下了兩人。
林清淺低聲道:“對不起。”
剛剛還一臉柔弱的孟欣卻換上副戲谑模樣:“我該謝謝你才對,讓我享受了他的溫柔。”
聽到這話,林清淺眉頭緊擰。
這女人,比她想象的還要虛僞。
孟欣看着她,笑容都帶着幾分嘲諷:“麻雀和鳳凰總是有差距的,你說對吧?”
說着,她撩開了自己的長發,那白皙脖頸間印着幾處暧昧的吻痕。
在林清淺驚愕的目光下,孟欣一字字道:“你最愛的男人,已經是我的了。”
第七章 茴香面
林清淺整個人都僵住了。
一瞬間,江硯為什麼對孟欣那麼好也全有了答案,甚至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這時,江硯走了進來。
孟欣迅速放下頭發,又回到溫婉可人的狀态。
江硯敏銳地發現氣氛有些變化。
見林清淺神情恍惚,像是受了什麼巨大打擊一樣,他蹙起眉:“怎麼了?”
孟欣接過話:“林教練一直道歉,我說了沒事,她還是放不下心。”
說話間,她朝江硯羞澀一笑:“她還說,硯慕我有你這麼體貼的身邊人。”
林清淺心一窒。
她望向江硯。
可他并沒有否認“身邊人”這個身份。
隻不屑開口:“這麼多年,她唯一的長進也就是傷了人學會道歉了。”
帶刺的話紮在林清淺的心口,明明應該習慣,此刻卻痛到難以忍受。
她生硬地扯開嘴角:“真的很抱歉,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那背影,就像落荒而逃。
十幾分鐘後,江硯從病房中出來。
擡眼卻見到林清淺還在走廊上站着,眼底劃過絲詫異。
他并沒停留,一如往常越過她準備離去。
“阿硯。”她開口叫住他。
江硯冷眸一瞥,唇線緊繃如弦。
林清淺聲音啞得不行。
“你要和孟欣結婚嗎?”
江硯怔了瞬後反問:“我的事和你有關系嗎?”
這理所當然的話像是座巨山壓在了林清淺的身上。
她微顫着吸了口氣,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如果結婚,能不能發張請柬給我?”
至少,讓我看看你得到幸福時的表情,是不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江硯目光微變。
忽然,一聲“清淺”打破了這将要凝結的氣氛。
紀林澤快步走了過來,見林清淺眼眶泛紅,立刻警惕地瞟了江硯一眼:“怎麼回事?”
林清淺還沒回答,就聽江硯驟冷的聲音如寒風撲來:“不知道這請柬是我給你,還是你給我。”
話落,他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清淺低着頭,抿緊了唇才忍住眼眶上湧的酸澀。
紀林澤沉默了半晌,才把手裡的兩千塊錢塞到她手裡。
有些歉意的開口:“老闆說這事雖然是顧客自己不小心,但影響不小,所以……”
林清淺明白,接受了被辭退的事實。
她道了謝,拒絕紀林澤送她回家,獨自一人離開了。
當晚。
林清淺将今天折好的星星放進玻璃瓶中,目光透着些許迷惘。
從小到大,她的努力不隻是為了這個家,也為了有足夠的資格站在江硯身邊。
可現在他身邊已經有另一個人了。
她,是不是該放棄了……
為了擺脫腦子裡江硯的身影,林清淺加大了訓練,讓自己疲憊得沒有力氣再去想他。
幾天後。
六點剛過,林清淺剛起床,林母已經把早餐端上桌了。
“媽,您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她有些擔心,畢竟林母身體不好。
林母笑了笑:“媽很久都沒給你做飯了。”
她看着林清淺,不覺說起了以前林父還在時的事。
兩人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毫無芥蒂的說起林父。
畢竟林母一直對林父不顧家人和自己性命,救人的事心存芥蒂。
林清淺不敢擡頭,生怕讓林母看見自己通紅的雙眼。
突然,林母說了句:“媽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你要照顧好自己啊。”
這話說的林清淺心一緊:“媽,你胡說什麼呢!”
林母擡手撫了撫她的臉:“媽不說了,晚上媽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茴香面。”
因為她兩句話,林清淺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甯。
直到訓練結束前,教練說為了迎戰奧運,下個月所有人都要去帝都進行封閉式訓練了。
聽到這個通知,林清淺陷入了兩難之地。
她這一走,γβ付費獨家林母怎麼辦?
揣着猶豫的心,林清淺回了家,一進家門就聞見了茴香味。
她擡眼望去,餐桌上放着碗快要涼掉的茴香面,而林母靠在沙發上,像是睡着了。
林清淺放輕了腳步走到林父遺像前,想上柱香。
可香爐裡插着燒了一半的香,連落了灰的相框也幹淨了。
她沒有在意,上了香後低聲呢喃:“爸,既然阿硯有喜歡的人了,那我……就為自己的榮耀去努力,您放心,我一定會給媽一個幸福的晚年。”
說話間,林清淺卻還是不由歎了口氣。
她望向沙發上的林母,擔心她着涼,便過去打算叫醒她。
“媽?”林清淺輕聲叫道。
然而林母沒有半點反應,周遭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林清淺頓覺不對,又推了推林母的肩:“媽!”
伴随着從掌心傳來的冰冷觸感,林母搭在腿上的手陡然砸落在沙發上。
第八章 慢慢重新習慣所有
深夜,醫院。
林清淺神情呆滞地站在搶救室門口,耳畔還回蕩着醫生的話。
“老人家走的并不痛苦。”
對,林母不痛苦,她看見了她是彎着嘴角的。
夜色冰冷,簽完死亡證明的林清淺渾渾噩噩地回了家。
屋子裡的茴香味随着林母的離開而消散,碗裡的面也沱成了團。
林清淺坐過去,拿起筷子夾起一口塞進嘴裡。
刹那間,林母的關心響在耳邊:“慢點吃,多嚼幾下容易消化。”
林清淺紅了眼,又扒了兩口大的直接吞了下去,期盼着她再啰嗦幾句。
夜風從陽台吹了進來,帶走了林母最後的聲音。
“嘭”的一聲,碗因為手的顫抖砸在了桌上。
林清淺捂着雙眼,含着一口怎麼也咽不下的面失聲痛哭起來。
許久,她才重新端起碗,拼命地吃着剩下的面。
這是林母給她做的最後一頓飯,她得吃完。
這一晚,林清淺哭完了八年來積攢的委屈和悲傷。
她請了一個星期假處理林母後事,教練知道她家艱難,可除了安慰也沒有其他能說的。
葬禮很簡單,除了林清淺也隻有非親非故的紀林澤來。
墓碑前,林清淺久久不願離開。
紀林澤看着心疼:“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林清淺嘶聲道。
紀林澤欲言又止,但還是點點頭後走了。
沒多久,豆大的雨慢慢落下,林清淺還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林母的遺照。
這世上,她真的變成孤身一人了……
忽然,淋在身上的雨消失,林清淺擡起頭,愣了愣:“阿硯?”
江硯撐着傘,冰山般的臉帶着幾許同情:“節哀。”
他看着林清淺,一絲不忍和沉悶在心底掠過。
眼前的她比那天去學校向自己借錢時還要憔悴,從前的神采垮的隻剩疲憊,連那雙晶瑩的眸子都黯淡了。
林清淺喉間哽澀,說不出話來。
見她紅着眼卻始終不讓眼淚掉下來,江硯沉聲問:“倔強了這麼多年,還是不肯低頭?”
“習慣了。”林清淺苦笑。
習慣了把所有痛苦壓在心裡,也習慣了不肯把眼淚交給他。
江硯的手緊了緊,突然發現自己不擅長應對這樣的她。
良久,林清淺才重新開口:“我會振作起來打世界比賽,把欠下的錢都還清。”
聽到這話,江硯眉尖一蹙。
她竟然不提之前兩人約定好的“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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