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我出生在東北遼甯的一個農村,小村落不大,一個不到50戶的小屯子。
我們這可以說依山傍水,門前有大橋,橋下不遠處就是小水庫,挨着山,小時候每天聽着鳥叫聲起床,伴随着霧散得朝陽去上學,下午與小夥伴拿兩根曲柳做的魚竿去垂釣、每天傍晚在橋頭去看着西下的彩霞,迎接着大地裡辛苦勞作的大人們,他們相互開着玩笑,他們的笑容是那麼自然、那麼的開心,他們臉部每個皺紋都是舒展而親切的,在他們臉上仿佛看不到辛苦,隻有“春種一粒粟,秋收萬擔糧”那信心滿滿的喜悅。
由于屯子不大,基本上每家每戶都相處了了一輩子的老鄰居,有的有親屬關系,有的沒親屬關系,但一點不妨礙那親切的稱呼:“六嬸、三叔、大爺、姑父…。”大部分雖然是街坊輩,但我們也叫出了比親戚還真切得聲音。一般情況下他們會忽視我們的存在,應答也都是随口的附和,更多時候他們拿這些調皮搗蛋的孩子們,眼神中都是那種“廁所的石頭~又臭又硬”的無奈[大笑]!基本上和我們說話都是“髒話”先開頭:
“小兔x子們别玩了放學都他x趕緊滾回家寫作業去!”急眼了挨個再給一腳。
xx的小鎖子離那河套遠點!自己在那玩淹着你咋整?趕緊滾蛋!
xxx的柱子到飯口了,還裝模作樣的回他x什麼家?在這chua口得了。
嘿嘿x了個巴子,鐵蛋子你他x就是臭狗屎!又特麼跑我這偷油氈紙塞pia叽裡面是不?再來偷我踹死你![大笑]。
曾幾何時雖然都是些“粗鄙”的“髒話,”但卻聽着讓人那麼親切!
多少年後的村落裡,熟悉的環境卻是陌生的場景,河邊早已沒有嬉戲的孩童(一部分随父母去了外地,剩下的都被爺爺奶奶看的緊緊的,容不得半點閃失。)
夏日的午後也顯有幾個身影(農閑時候都會出去打零工了)
村莊裡也沒有了那些貫穿全屯的“罵聲”更多的是被和顔悅色的“客氣”取代了。
“四叔你好啊!”
“好,啥時候回來的啊?”
“我昨天剛到家的,你身體挺好吧!”
“還湊合,”“你父母挺好吧!”
“也還行,就是腿腳也不利索了。”
“唉、歲數大了,沒轍啊”一會到我家坐坐去啊。
“好,好四叔你先回去,一會我去你那。”
“二大爺在家呢啊?”
“呦,小國啊,多少年沒見了,快進屋坐”
“在哪幹呢現在幹什麼呢現在?”
“嗨,也是在外地打工瞎混,”
哦、一月多少錢啊?…。
“不多,也就是糊口。”
“哦,那也沒啥意思啊”“沒弄個小車開回來啊?”
“沒有,還沒買。”
“得買一個啊!你看後院老田你四叔,人家在縣裡買的大房子,孩子買的大越野,在農村也挺好!”,“哎呀!你這撇家舍業的也不容易。”
“是,是!”
“二大爺小時候我們可都是你罵大的啊。”
“嗨,那時候人沒文化,俗!現在好了,都講究素質了,我說句髒話,我孫子天天嗆我,嫌我沒文化!改了!另外以前能罵,現在孩子罵不得,人家父母不願意聽了!”我連自家孫子都不敢罵,哪還趕罵别人。”
我們80後生在改革開放這快速發展的30年裡,有人說我們是最懷舊的一波人,我們确實懷舊,我們已至不惑之年,我們背井離鄉,自己從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祥和甯靜的山村轉換适應兩點一線,朝八晚六都市的快節奏,我們謹小慎微的适應,一點點的打拼,盡量做到讓自己與城裡人相同。可是每當夜晚尤其是壓力大,我們在生活中遇到困境和不快樂的時候,就會時常留戀下小時候那個純樸的環境,那個無壓力,望眼下去“你不窮,我不富”的年代,那時的我們無憂無慮,那時的屯子甯靜祥和……。
可是改革開放30多年來,我們從城市到鄉村變化都好大,收入提高的同時,素質也确實得到了相應的提升,老百姓做到了與時俱進,懂得了相互尊重,人情過往也都面面俱到,個個都變得更加禮貌,其實是好事,意味着都顧及對方的感受謹言慎行了。可是我内心卻很不習慣,因為這些禮貌由衷的讓我感覺到了一種陌生,有些客氣的話聽着讓人很不舒服,我現在時常回想起兒時那個年代,也許是懷舊,也許是自己老了,感覺那時候有些話雖然低俗,卻透着一股子人情味,現在人嘴上說着舒服的話,卻讓人感覺不到内心的實誠,不是走心的交流,都是硬頭皮似的敷衍,曾經的質樸不知所終。兒時的那些場景永遠定格在夢裡,現實生活中已然不可能再遇到!有時隻能在夢裡回憶那熟悉的村落,快樂的童年,村子裡那久違了的“髒話”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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