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賢/文
我活了大半輩子,還不曾有過徹夜難眠。昨夜,我經曆了失眠之苦。
與往常一樣,11點30分左右躺在床上,在手機上浏覽喜歡的網頁。時針指到12點,我将手機調至振動狀态,接上充電線,放置于床頭櫃,然後側身而卧,閉目睡覺。
就在即将入睡之時,心裡突然“咯噔”一下,仿佛一塊巨大的石頭從天而降,墜入平靜的心湖,濺起層層浪花,向湖面翻卷開去......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感覺驚醒,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個中原由。莫名其妙的是,在這萬籁俱寂的夜晚,本應休息的大腦卻漸漸興奮起來,此刻浮現出一連串的問号:新冠疫情沒完沒了,何時消失殆盡?川渝地區有史以來的極端高溫天氣,明年還會不會重演?入秋後的氣候能滿足秋糧生産需要,讓農民彌補旱災造成的損失嗎?俄烏沖突已超半年,啥時候是個頭……
我告誡自己不能胡思亂想,已是深夜,該入睡了,可越是強迫自己入睡,越是睡不着。我輾轉反側,一會兒睜開眼睛和黑暗對視,一會兒又緊閉雙眼數星星、數羊群,可這些促眠的招數于我怎麼就不靈了呢,大腦始終是昏沉沉的,幻覺也不知從哪兒尾随而來:不羁的思緒溜出窗外,騎上了狂奔的野馬;牽挂的心事亦如飛鳥,登上了高翔的風筝。我使勁握住僵繩,卻被野馬掙脫;用力捏緊牽線,卻被風筝拉斷。我拼命奔跑、跳躍、追逐,雖拿出了吃奶的力氣,累得氣喘籲籲,卻始終看不見它們的蹤影,無奈之下,隻好任由它們遊弋于茫茫原野、飄渺到浩瀚蒼穹。
我不再強迫自己盡快入睡了,索性等着興奮的神經困倦。這時,一個個逼真的場景讓我驚奇:我所遊覽過的山川湖海、戈壁沙漠、城市村落近在眼前,曆曆在目;人生路上遇見的一張張熟悉的、陌生的面孔,掠過眼簾;如煙的往事,似乎存于幻燈片正“咔嚓”咔嚓”地播放,所有快樂、憂郁、憧憬的東西,從四面八方湧來,塞滿了心頭。
我越來越焦慮:這樣下去不行啊,明天還得上班,失眠會毀了我身體的,必須與之搏鬥,驅逐這個“惡魔”。于是,我手持心中利劍亂劈亂砍,卻無意間捅破了火山口,噴湧而出的火焰烘烤着我,汗水濕透了睡衣,感覺掉進了無底的深淵,恐懼得快要崩潰了。
我趕緊起身逃離卧室,亮起客廳所有燈光,打開門窗,把風扇調至最大風速,然後癱坐在沙發上,讓風“呼呼”地一陣猛吹。我點起香煙,一支接着一支抽,等待燥動的心情慢慢平複,企望時間不再流淌。這時,我清晰地感覺到,馳騁于天地間的思緒似乎也疲憊了,沿着溜出去時的路,一絲一縷的、陸陸續續地回到家來,密密麻麻的堆在眼皮上。
我感到眼皮越來越沉重、越來越低垂,終于在黎明之前,合上了雙眼,雖然迷迷糊糊隻睡了約摸3個多小時,卻夢見天公送來了第一場望眼欲穿的秋雨。清晨7點,我被設定的鬧鐘驚醒,朝窗外望去,灰蒙蒙的天,果真下着綿綿細雨。
我帶着一臉的倦容和無力的眼神去上班,思襯着失眠的源頭:也許是自己近段時間期許、牽挂、思慮過多,背上了心理包袱,套上了心靈枷鎖。
我咨詢了一個醫生朋友,他說,偶爾一次失眠正常,若經常出現就是毛病了。要調适好心态,控制好情緒,卸下不必要的負擔,學會釋懷。
釋懷,才是治愈失眠的靈丹妙藥。
【作者簡介】唐代賢,重慶市豐都縣委編辦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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