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有沒有喜歡過老十四,想來我們心中都有了答案。對于若曦來說,她隻對兩個男人産生了感情。第一個是赫赫有名的八賢王,自己的親姐夫。第二個則是那個未來的皇帝,愛新覺羅雍正。前者是若曦的初戀,後者是若曦的心結。
老十四對于若曦來說,或許連備胎都算不上。但是在故事中,若曦最後卻選擇了嫁給了老十四,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若曦死在了老十四的懷中。這樣命定的選擇,又讓我們不得不重新去審視老十四。對于若曦來說,老十四似乎一直是一個局外人,他從未真正讀懂過自己,更沒有真的産生什麼難舍難分的感情。但是對于若曦來說,老十四卻是她一生最不可缺的符号。
早期的老十四其實總有些許矛盾感。一方面,老十四身上的少年感是所有阿哥都無法比拟的。對比雍正,老十四從小就深受自己額娘德妃的寵愛,幾乎是被額娘帶在身邊養大,這一份愛足以填補許多殘缺。從這點來看,老十四的性情自然就比雍正要正向且陽光。
而後來太子落馬,先帝也是最為疼愛老十四,還曾一度将自己最喜歡的貼身宮女若曦嫁給老十四,由此可見,老十四在先帝的心中也有不少的分量。老十四是一個幸運的人,他的幸運并非是他優秀的身份,而是在幾個阿哥中,老十四最受父母的寵愛,他在一個十分健全的家庭中長大,那是别的阿哥求也求不來的生活環境。雍正求其一生,也不過想要得到老十四手中的這百分之十罷了。所以老十四的少年感正源于此,他的成長并沒有太多的遺憾,也沒有任何缺失,他是一個人格非常完整的人,哪怕在成年後,老十四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他也敢于面對,積極修改。
而從另一份方面,老十四也比其他阿哥更多了一份“阿哥”氣。并非是其他人比老十四更願意下沉到人民群衆面前,而是老十四會更直接地去表現自己。老十四父母給了他足夠的底氣去“嚣張”,這種“嚣張”便是一種等級制度的代表。
其實老十四未必是一個壞人,但對于若曦來說,兩個時代所釀造的性格,自然是兩兩相背。基于此,早期的老十四其實跟若曦可以說是格格不入。十三阿哥曾當着敏敏的面這樣評價他們:這兩個人吵起來,一個臉紅脖子粗,一個汪汪掉眼淚。
若曦是一個在法規教條之外的女人,她一次又一次沖破老十四的認知,也一次又一次打破他的規矩。老十四骨子裡是非常“正統”的阿哥,他不認可若曦說的青樓女子也有自己的才情,更不認可若曦抛棄了自己的八哥投入四哥的懷抱,甚至對若曦為老十三拼命也懷抱了一種匪夷所思的态度。但老十四還是被吸引了,他墨守成規的世界,也正因為若曦一次又一次地打破,才讓他見識到了更大的世界,得到了更多的成長。私以為這才是老十四和若曦這條感情線最為動人的地方。
老十四跟若曦并非是最為投緣的,從故事的開始,老十四作為八爺黨,他一開始跟若曦親近,隻是因為若曦是若蘭的妹妹,從某些程度來說,若曦也算是八爺府的人。而後面随着故事逐漸發展,若曦和八爺的情愫漸升,老十四更像是一個CP粉頭,不停維護自己的“小嫂子”。老十四對若曦的感情變化十分微妙,他是正人君子,自然不會搶兄長的女人。但故事的轉折點也是在于這裡,若曦這個穿越者知道八爺黨的結局,也知道八爺的下場,她不想為了這一段感情搭上自己的性命,她希望八爺放手,這樣兩個人才能有機會在一起,相守到老。
但八爺怎麼可能會為了若曦放棄皇位呢,兩個人的感情也走到了終點。而作為這一段感情的見證者十四,他看着自己的哥哥淪陷,再看着自己的哥哥不得不和若曦分開。那個時候的老十四還不懂愛情,他護短,隻認為是若曦移情别戀,抛棄了自己的愛人。可等到老十四一點點了解若曦,他才明白,原來人世間的感情并非是非黑即白,許多事并非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
而《步步驚心》中老十四和若曦的感情線最為動人的地方就是老十四偷跑到草原上,若曦為了隐瞞老十四的身份,騙了敏敏格格,隻說老十四是自己的情人。那個時候的老十四順着若曦的謊言往下演,他假意向敏敏闡明心意,告訴她自己有多愛若曦。謊言縱然可恥,可是在那些片刻的謊言底下,究竟藏了幾分真心,恐怕隻有老十四自己才清楚。
每每提起若曦,老十四的微笑總是難以自抑。為什麼敏敏會相信他們的謊話,不正是因為老十四“演技精湛”嗎,可我們仔細想想,倘若這裡頭沒幾分真心,老十四又怎麼騙得過敏敏格格?隻怕是聽懂曲中意,早已成為曲中人。老十四對若曦的感情是細水長流,是不知不覺将這個人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以至于連自己都沒有察覺。一個皇子,一個大清的阿哥,一個驕傲如烈日的老十四,終究是在一個女人面前低下了頭,那個時候,他還讀不懂自己的心,以至于在每一場大雨落盡的時刻,他總是會想起那個讓自己心不甘情不願卻隻能妥協的女人。
十三被先帝圈禁十年,若曦頂着砍頭的膽子向先帝觐見。而若曦沖動的後果就是讓先帝大怒,不得已在雨中跪了十二個時辰。那一天大雨瓢潑,一點一滴落到了若曦的心頭,她慘白着一張臉,緊咬着牙關,卻真的沒有低頭。她的眼神是那樣倔強,以至于老十四看到的那一瞬間,忘了她隻是一個宮女。老十四羨慕自己的十三哥,能夠得到這樣一份情誼,這是一個阿哥用身份和地位換不來的寶藏。八爺離開時,老十四偷偷給若曦帶來了她愛吃的芙蓉糕。那天的大雨傾盆,四爺給若曦心靈的慰藉,可老十四給若曦這一盒芙蓉糕,又何嘗不是另一番鐵漢柔情。
對于若曦來說,她需要的是精神共鳴,所以她更愛四爺。可老十四呢,他對若曦的愛又比那些所謂的靈魂碰撞更低劣,更脆弱嗎?不是的,我們所能看到的是跪了一天的若曦,早就餓死了,她抱着老十四的芙蓉糕狼吞虎咽,甚至笑着張開嘴去接天上的雨水。也許我們都不可否認的是,那天若曦唯一的一抹笑容,是十四帶來的。這或許也預兆了若曦和四爺的結局,縱然,四爺是那個願意同若曦共度風雨的人,但兩個人再怎麼契合,風雨始終存在。隻有老十四才會為若曦打一把傘,懷裡藏着她愛吃的芙蓉糕,不讓她冷着,餓着。
這世間所有的愛總是要落到實處,才是真正的“好”。老十四不是若曦最為欣賞的男人,他的身上甚至有許多改不掉的毛病,但随着年歲漸長,老十四也終于從一個小男孩變成了一個男人。外出征戰那幾年,老十四也成為了最為英雄的少年将軍。老十四無疑是優秀的,他的優秀同雍正大有不同。倘若不是因為政見不同,四爺和老十四這一對親兄弟必然能夠團結一緻,所向睥睨。但老十四和八爺之間注定了是要分道揚镳,征戰歸來後的老十四也更為成熟,他終于懂得了如何去照顧若曦,如何成為她最為堅實的後盾。
若曦愛上了四爺沒錯,但是哪怕若曦不愛自己,老十四還是願意承諾若曦,隻要她願意,自己永遠是她的港灣。那些年若曦明着暗着影響他的東西,也逐漸在老十四的心中長了根,發了芽,成為了另一顆反哺若曦的蒼天大樹。老十四終于明白了若曦口中所說的世界,他學着去理解等級制度外的平等,學着去給人相同的尊重,學着讓若曦自由。老十四的愛一直都隐藏在卑微末節中,這些恰恰組成了若曦生存的空氣。
雍正登基後,若曦也逐漸從一個局外人成為了曆史的主角。若曦一個現代人在那樣一個封建王朝的制度下被同化,被扭曲,她終于是倒下了,再也無法堅持。若曦跟着老十四離開了宮,離開了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最終躺在了老十四的懷裡死去。
那一天,四爺失去了自己的愛人,老十四也同樣如此,但他與自己四哥不同的是,四爺心中有愧,而老十四,一生敞亮,對若曦是如此,對自己亦是如此,他的愛,随着若曦的死走到了盡頭。如此,便足矣。若曦能得到十四,是她莫大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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