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心累傷感說說?去年10月末,我在距離額濟納千裡之外的金城蘭州,學校因疫情停課,天天宅居在家裡樓下不時傳來樓管員倉促的喊聲:1号樓、2号樓……下來做核酸檢測這樣的日子裡,我的心裡盛滿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孤獨,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于一個人心累傷感說說?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去年10月末,我在距離額濟納千裡之外的金城蘭州,學校因疫情停課,天天宅居在家裡。樓下不時傳來樓管員倉促的喊聲:1号樓、2号樓……下來做核酸檢測。這樣的日子裡,我的心裡盛滿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孤獨。
這樣的日子裡,我想到了史鐵生。在每一個自由歡快的日子,我從來都不曾想起過他,他和他的文字一起被擱置在高高的書架上蒙塵,此刻他的文字與我的心境是多麼的吻合。他坐在輪椅上,孤獨地從蒼茫中向我走來;我像是行走在被病毒圍困的荒原裡,在同樣荒蕪的地方,期待着與他相遇。我正襟危坐起來,翻開了《我與地壇》,這篇如行雲流水般的文章真如一股清風,抑或一泓甘泉,每一個字都像湛藍的天空一樣明淨,讓我嗅到了歡快的氣息。《我與地壇》的确是一曲關于命運的絕唱,是心靈與大地交融後的絕唱,是靈魂與上天碰觸後的絕唱,這樣的絕唱,最适合在繁華落盡的地方朗聲誦讀。我讀着讀着就不自覺地讀到了靈魂深處,讀着讀着仿佛看到他一直安坐在輪椅上,沐浴着深秋的陽光,太陽的光芒像炒熟了一樣,普照着大地,沒有一點兒感傷的氣息。
夕陽映照着一片清幽的園地,映照着一個人獨坐的輪廓,如果不是出于無奈,誰會把自己坐成一座雕塑?他的雙腿好像被一種魔性的力量給抽走了,坐在輪椅上的他分明更像一個苦行僧,内心是孤苦的,吟哦的正是說不出來的萬千苦味。好在還有一個荒蕪了的院子等着他,他把所有的哀愁統統裝進了那個院子裡,一個個蒼涼的文字就從他的心裡走出來,每一個文字都是活着的,再走向人們的心裡,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去讀他,追逐他,喜歡他。他的母親也從他呱呱墜地的時候,就讀他這本苦澀的書。他做夢都想着讓母親驕傲一次,第一篇小說發表的時候,第一篇小說獲獎的時候,他多麼希望母親還活着,但母親還是沒有讀完他的苦澀便早早離開了。幾年後,他也追随着母親的腳步獨自遠行而去。
我是從報紙上得知他去世的消息的,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天是2010年12月31日,正是天寒地凍滴水成冰的日子。我穿着厚厚的棉衣,看到這個比天氣還要冰冷的消息,不由得打了好幾個寒戰。翻開《我與地壇》,他似乎就對坐在我的面前,與我心神交融。那是我讀了多少遍也讀不夠的地壇,我像被荒園裡的蔓草死死纏住了,進去後就完全沉浸在他孤寂的世界裡,文字中有太多的悲憫,像一隻苦行的船,在厄運裡漂泊。後來他的身體接連出現了狀況,右腎萎縮,腎功能嚴重衰竭,老天為什麼偏偏如此讓他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着苦難?他說,身體的殘疾對他來說也許是一種幸運,如果沒有殘疾,他無法從壓抑在地層的岩漿裡,吟哦出一行行頌歌般的文字。其實他一直沒有孤零零地一個人在行走,直到今天,仍然有很多人在讀他的苦難與孤獨,有很多人進入到他孤寂而冷清的世界裡,搜尋着他默默走過的蹤迹。
《務虛筆記》寫了整整四年,裡面的筆調,思辨色彩太濃厚了,在對命運的苦思冥想方面,将《命若琴弦》和《宿命》所表達的哲理推向了一個新的極緻,表面看起來是許多斷章毫無關聯的拼湊,實際是他在茫然中苦踱着的腳步步步相連。《務虛筆記》中的主人公畫家Z先生,一生都在畫那個冬天,畫冬天裡白色的羽毛,他何嘗不是如此,用那支飽蘸着熱淚的巨筆,畫他渾厚的黃土高原,畫他淳樸的父老鄉親,像《我的遙遠的清平灣》裡的破老漢,成了高原上最質樸的一道風景。在他好多作品裡都能看見陝北的影子,像《幾回回夢裡回延安》,像《插隊的故事》,看起來多像一幅凝重而熱烈的水墨畫。1985年前後,他的心情完全沉澱下來,開始用殘缺的身體,訴說着最豐滿的思想,筆調上比之前的作品更為沉重,這種幾近蒼涼的調子一直流淌在《命若琴弦》裡,裡面的主人公小瞎子為了彈斷一千根琴弦之後便可見到光明,開始努力地去反抗苦難。不難看出,《命若琴弦》通篇閃現着作者自己悲苦的身影。
我又翻開《一個人的記憶》,這本書的扉頁上寫着“謹以此書恭送史鐵生先生遠行”。在我心裡,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他也沒有真正孤獨過,那些被苦難浸泡過的文字,每一個字都往人的靈魂裡滲透了進去。
(作者系甘肅省蘭州市第三十四中學教師)
《中國教育報》2022年01月07日第4版
作者:常得貴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