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畫,從古至今都是文人雅士抒發情感的一脈清流。胸中有萬千丘壑,方能點滴山水畫作中,濃淡間有愛憎,留白處隐深情。
兩宋之時,中國的政治中心因曆史走向而被迫南移,文化中心也漸漸跨河過江走進了煙雨江南,并逐漸融入析出着中國南方淡雅的風韻,于輕軟中展現力量,在柔美裡表露剛毅。這些特征自然也浸潤于山水畫作間,并影響至今。
最初,我腦海中的丁丁隻是簡單的昵稱為“青竹”的網友,機緣巧合有了交流,看他詩詞文章中煉達慎密精巧雅緻的語言,一度我曾猜想這大半是位道骨仙風的老者。及至得知丁丁隻是三十幾歲的年輕人,且不但是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更是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時,不禁錯愕:小小年紀,後生了得!
以文會友,讀畫識人。在我熟知的文章領域認識丁丁,相對容易理解,研究鐵馬金戈狼煙四起中屹立的宋代文學,自然是軍人丁丁使命使然易通透之處;在我不懂的書法繪畫間加以賞讀,則是跟着小兒郎懷四方的心胸走了一遍山河。
在我看到他的山水畫作中,最欣賞的當屬《長篙鳴澗飛舟渡》。山不高,疊嶂層巒堅如磐石;水不闊,波光蕩漾似有聲歌。近處搖曳的春花有淡淡的香在彌散,遠端飛流奔下的山瀑轟然作出萬馬齊鳴的聲響。一葉扁舟,一位撐船的行者,像是遠山在水面的倒影,随着浪花起伏,疏離又親近,安閑又迅疾。遠與近,動與靜,喧嚣與沉宓相得益彰,成為方寸紙端的交響。
丁丁也是品着江南風物成長起來的,他的畫作自然也有江南的細膩與靈透。《溪江春意鬧》便是典型。溪與江不知哪裡是源頭,許是那山泉彙聚而壯,許是在細雨朦胧中積少而豪。就在那一處江灣,鵝黃的新柳撫着斑駁的石橋,遠村的山花喚着放牧的孩童;山從來處延展,水向去處蜿蜒,不知春深幾許,隻聞牛哞呢喃。那叮叮咚咚或疾或緩的泉澗,該是畫家丁丁愛透了的景緻,它們幾乎出現在每一幅畫作中,或是《廬山秋色》中即便斜濺旁出也铿锵有聲的飛流直下,或是《黃山霧海》中若隐若現似無還有需側耳傾聽的汩汩清音,或是《山野流泉》直入胸懷撞擊得出的清新涼意品味得到的回甘悠遠。《疏松近水笙聲回》更是讓遠山近村孤松隻樹都成為陪襯,最是那彙流奔湧的水面,直觸眼前,讓人分不清那笙聲是水聲,還是水聲似笙聲。
但丁丁終究是從江南細潤中走向軍營的豪情萬狀的丁丁,他的《山巒疊翠》,他的《空山回蕩》,不究畫的山是哪裡,撲面而來的是厚重與堅實,是心的依靠。好畫不隻在技巧,更在抒懷的意念間。《牧馬邊關》就鋪滿了雖然蕭瑟近寒林,但是“士馬氣亦粗”的膽氣,可謂山有魂魄,馬有精神。
丁丁作畫,喜歡把留白放在近處,豐厚越遠越濃,我猜想那是在他年輕的心中,以謙遜給自己布置的未來作業。
究其實,畫家與作家詩人一樣,他也會“登山則情滿于山,觀海則意溢于海”。作品就是社會生活在他的藝術創作中的折射,就是他的自身經曆和素養的對象化。丁丁有一顆純淨的赤子心,有一顆激揚的戰士心,有一顆深沉的文人心;所以在這位年輕的軍旅畫家的筆下,青山有風骨,絹流彙長河,那正是我們這個時代我們這個民族過去現在和未來的青春寫意。
作者 |陶凱 作品曾多次獲國家、省、市新聞獎。三十餘年黨報副刊編輯,為國内一些名家名篇的首發責編。
主播 | 朱勇 多年探索聲樂與語言藝術工作,在多家電台、電視台擔任解說和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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