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為什麼這麼讨人厭?“落滾水微焯,漉起,入油鍋一炒,加小料蔥花、芫荽、蒜片、椒、姜、醬汁、酒、醋,一烹即起”這是明朝養生學家高濂在自己撰寫的《遵生八箋》中記載的一道“炒腰子”的做法這道菜中加入的配料可不少,其中,“芫荽”很搶眼,這便是人們熟知的香菜,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香菜為什麼這麼讨人厭?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落滾水微焯,漉起,入油鍋一炒,加小料蔥花、芫荽、蒜片、椒、姜、醬汁、酒、醋,一烹即起。”這是明朝養生學家高濂在自己撰寫的《遵生八箋》中記載的一道“炒腰子”的做法。這道菜中加入的配料可不少,其中,“芫荽”很搶眼,這便是人們熟知的香菜。
香菜自古讓人愛
起初,香菜可以代指很多植物,如刺芹、香薷等。但也許是芫荽過于出衆,在流傳中,“香菜”的稱呼逐漸成了芫荽的專屬,一提到香菜,人們便會自然而然地想到芫荽。
芫荽也有很多别稱,如鹽荽、香荽等,但它最早的漢語稱呼是“胡荽”,蓋因它的原産地在西方,學者考證:香菜原産于西亞或南歐。但香菜傳入中國的時間很早。
也有人考證:香菜傳入中國的時間要比漢朝張骞的時代晚。可古人實在不知道誰幹了這件好事,便把功勞記在了張骞身上。古人深知香菜并非中國本土的原生物種,明朝小說家羅懋登寫了一部神魔小說《西洋記》,描寫明朝永樂年間鄭和下西洋,沿途斬妖除魔的故事。鄭和一行人歸國後向皇帝彙報各國進獻的珍寶,其中“蔔剌哇國”的禮物裡就有香菜十品。
其實,由于味道很神奇,在比明朝早上千年的兩晉南北朝時期,香菜已成為一種非常流行的提味菜。晉朝文學家潘嶽是香菜的愛好者,他寫過一篇《閑居賦》,在總結自己官場生涯的同時表達了對閑居的向往。其中就提到:“堇荠甘旨,蓼荾芬芳。”這裡的“荾”就是香菜,意思是:堇菜荠菜甜美可口,蓼菜香菜香美芬芳。
晉朝陸翙在《邺中記》裡記錄了一個和香菜名稱有關的故事,說的是南北朝時後趙的皇帝石勒是胡人,聽不慣身邊人說“胡”字,于是把帶“胡”字的事物名稱全改了,胡荽就被改為“香荽”。或許,香荽後來就逐漸演變成了通俗的叫法“香菜”。
北魏時期的農學家賈思勰在《齊民要術》裡詳細闡述過香菜的種植方法。此外,香菜還有藥用價值,如《本草綱目》裡就詳細介紹過香菜,而且強調香菜主治牙齒疼痛等病症。
宋朝時香菜還和職場搭上了關系,《宋史·志》記載,官員的束帶紋飾有金荔支、師蠻、戲童、海捷、犀牛、胡荽、鳳子、寶相花等,不同的紋飾代表着不同的等級,看來,宋朝的香菜很吃香。北宋學者魏泰在《東軒筆錄》中還記錄了一個段子,說呂惠卿曾開王安石的玩笑,說他臉太黑,芫荽能去黑,用芫荽洗洗臉就能變白。王安石說:“我天生就黑,用芫荽洗又有什麼用?”當然,段子是當不得真的,但卻說明當時香菜是足夠尋常的一種蔬菜。
古人想吃香菜可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像《齊民要術》這類農業百科全書裡都有香菜的種植指南。小說《西遊記》裡還有個橋段:唐僧師徒來到五莊觀,孫悟空帶着師弟們去偷人參果,看到觀裡的菜園子種有“蔥蒜芫荽韭薤”。五莊觀的主人鎮元子是地仙之祖,看來,芫荽不僅為凡人所喜,就連神仙也愛。
如果不願自己種香菜,也可以到菜市場或菜攤上購買。元朝戲曲家秦簡夫的雜劇《東堂老勸破家子弟》裡寫了個故事:揚州富商趙國器臨死時囑托東堂老好好管教自己的敗家兒子揚州奴,但楊州奴沒多久就把家業敗光了,後來在東堂老勸導下浪子回頭,還借錢幹過賣菜的生意。說揚州奴賣的菜有青菜、白菜、芫荽、胡蘿蔔等等,芫荽就是其中之一。
餐桌上的“黃金配角”
香菜在古代有哪些吃法呢?
北魏農學家賈思勰應該是個“香菜粉”,他在《齊民要術》裡不僅教大家如何種香菜,而且還教大家如何吃香菜——作胡荽菹法。“菹”是腌制的意思,就是教大家腌香菜:“湯中渫出之,著大甕中,以暖鹽水經宿浸之。明日,汲水淨洗,出别器中,以鹽、酢浸之,香美不苦。”芫荽用開水瀝過再用溫鹽水浸泡一夜,第二天搭配鹽、醋一起吃,非常香美。
文章開頭提到高濂的“炒腰子”是将香菜加入鍋裡過一遍,這是熟吃,香菜還可以生吃,元朝農學家王祯在《農書》裡說“(胡荽)食馔中多作香料,以助其味。于蔬菜子葉皆可用,生熟皆可食,甚有益于世也”,挑明了香菜在菜肴中“黃金配角”的地位。
《太平廣記》裡有個故事:唐朝宰相劉晏從小喜歡道術,有一年初春路過衡山縣,天氣和暖,劉晏在驿站吃了一盤冷淘,這是唐朝特别流行的一種過水涼面,冷面裡的香菜、茵陳蒿等配料芳香可口,令劉晏感到驚喜:“這菜莫不是神仙種出來的?”後來發現果然是個叫王十八的神仙種出來的。這當然是個神話,但能看出古人吃香菜的一種方式——當作涼面裡的配料。
生吃香菜在吃魚時尤為常見,古籍《大業拾遺錄》裡記載了唐朝的一道名菜“金齑玉脍”。這道菜以吳郡八九月霜下之時的鲈魚為食材,然後将魚肉與香菜花葉相拌,再加上金橙汁水制作而成。當然了,有人認為,這道菜除了汁液必須講究金黃色外,對配料的要求并沒有那麼嚴格,芫荽也可能是香薷等,但芫荽無疑是一種很好的選擇,“金齑玉脍”号稱唐朝的第一魚生。
元朝人吃香菜很有講究,元朝陳元靓編的《事林廣記》裡記載了很多需要用到香菜的菜肴。比如,吃魚脍,需要以鮮魚為食材,魚肉切絲,加上蘿蔔和姜絲,最後擺盤時加上生芫荽妝點,再蘸着醋吃。
《事林廣記》裡還有一道元朝名菜“聚八仙”,這需要将衆多食材切絲彙在一起制成:雞肉、草肚、羊舌等煮熟後切絲,襯腸焯熟剪為線,姜筍藕等也分别切絲裝簇在碟内,蝦米煮至微軟後搗碎加入,再配以芫荽等香菜作青頭,吃的時候用醋或芥辣澆入其中食用。這道菜食材豐富且極其考驗刀工,不僅好吃,還能醒酒,香菜在其中不僅是點綴,更起了提味去腥的作用。
元朝的營養學家忽思慧在專著《飲膳正要》裡也有強調:“(香菜)與諸菜同食,氣味香,辟腥。”他還介紹了幾種和香菜有關的美食,如“秃秃麻食”,這是一種“手撇面”,撇是動作,類似于抛扔,和拉面頗為相似。吃的時候先将羊肉切細加蔥炒熟,再加入肉湯調勻澆于面上,最後加上香菜末和蒜點綴一下,這不就是一碗正宗的羊肉拉面嗎?
此外,《飲膳正要》裡還有一道“茄子饅頭”,那時的饅頭其實是包子,茄子饅頭就是茄子餡的包子,但餡裡除了茄子,還得加上羊肉、羊脂等,蒸熟後用蒜泥、香菜末搭配食用。看來,當時的北方人已經很愛面食了,而香菜則是用餐時不可或缺的配菜。
香菜還能熬羹,明朝詩人龔敩就在《贈别二首·其二》裡提到:“子鵝春餅細,香菜晚羹甜。”清朝陳元龍在《格緻鏡原》裡也研究過香菜,還說香菜的根苗和莖葉都可以用來熬羮。
香菜裡的“愛與恨”
香菜能夠搭配各類美食,可見,喜歡香菜的古人可不少,甚至還有一些香菜“發燒友”,如明朝農學家王象晉在《群芳譜》裡說:“(蒝荽)甚香美脆嫩。”香菜還可以體現安貧樂道的精神,宋末元初的詩人俞德鄰在《村居即事二首·其二》裡寫過“兒挑苦芺供鵝食,妻撷葫荽薦客茶”,也是以香菜入茶。
然而,不同的人對于香菜的感覺可能會不一樣。明朝的植物學家屠本畯通過調查研究,寫了一首《蒝荽》,其中就有:“臭如葷菜,脆比菘薹。肉食者喜,藿食者諧。”對于喜歡的人來說,香菜就是人間美味,對于不喜歡的人來說,恐怕避之不及。
也有古人提出香菜并不适合所有人,如元朝醫學家賈銘寫過一本專論飲食禁忌的書《飲食須知》,裡面就提到有狐臭、口氣等症狀的人不宜吃香菜。由于味道比較沖,香菜成功入選了古人所評選的“五葷”之中,即帶有刺激性氣味的5種蔬菜:薤、蒜、韭、蔥、香菜。
元朝時有一本生活小百科書籍《居家必用事類全集》,裡面提到了有關香菜種植的注意事項:“常以魚腥水澆之,則香而茂。不得用糞澆,則不香。如無洗魚水,泥溝水米泔水亦佳。”這可能是古人對香菜的某種誤解。
此外,還有古人将香菜稱為“穢荽”,并與臭蒜、邪蒿放在一起。唐朝書籍《靈物志》裡甚至說:“下芫荽種,須說穢語。”明朝小說家馮夢龍在筆記小說集《古今譚概》裡還記載了個段子:有位姓李的人種香菜,道聽途說種香菜得說不幹淨的話,不然香菜長不好。可老李是讀書人,說不出穢語,隻好一邊種一邊說:“夫婦之道,人倫之本。”正好家裡來了客人,老李就讓兒子小李接手,小李更說不出口,隻好不停地念叨:“剛才我爹都說過了,還請芫荽好好生長呀!”
将香菜與穢語聯系在一起顯然沒有科學依據,想必喜歡香菜的人也不會将香菜與穢語聯系起來,會這麼想的人或許是對香菜有一定的偏見。不愛吃香菜的古人在曆史上也不難找,如明朝文學家王世懋在《瓜蔬疏》裡就直接說:“胡荽,味苦無當。而在五葷之内,不植吾圃中可也。”
有趣的是,曆史上的許多美食家都有專著,如清朝最有名的“吃貨”袁枚就有一部《随園食單》,記述了300多種南北美食等,裡面卻沒有出現香菜。也許,袁枚先生覺得香菜這種配料并不起眼,所以沒有刻意強調,又或者大膽推測一下:袁枚老師可能并不喜歡吃香菜。
所謂“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每種食物都有人喜歡、有人不喜。香菜更是這樣,有人對它愛得深沉,有人卻不習慣它的味道,現代人如此,古人也一樣。
來源:《青春期健康》2022年11期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