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修行至高深之地,講的是物我兩忘境界。
人性迷失,多半是在自己内心的世界裡彷徨。
尼采之所以會瘋,究其根源是因為他在細微之處追尋真理,所以他成了哲學家,卻無法自成一派。
老子放下己心,感悟天地,明悟道法于自然的規律,最終被尊為一派宗師。
所以說,每個人都是在自己的世界裡生活,有的人世界寒冷晦澀,有的人世界明媚溫暖,有的人世界通達透徹。
老子的世界是通達透徹的,所以他不迷茫。
而金導,透過電影可以看到他仍被欲念所困,在自己的世界裡掙紮不休。
《春夏秋冬又一春》從名字就能看出這部電影以四季作為主打,影片描述了人類生活在四季輪之中,七情六欲且難舍難斷,而回顧人生一切又隻是輪回不休。
影片以一座湖面的浮寺為拍攝背景,兩個和尚為主人公,一老一少。
春,新生與期待,天真與短暫
靜谧的世界,打開吱呀的木門,老和尚和小和尚生活着湖面上的浮寺中,湖水中倒映着盎然的生命,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小和尚充滿新奇的面對這個世界,他将石頭用繩子綁在魚的身上,綁在蛇的頭部,又綁在青蛙的身上。
随後享受自己創造的快樂時光。而年幼的他并沒有想到自己的快樂是建立在這些生物的生命之上。
小和尚對自己的行為并沒有感到一絲忏悔,老和尚将這些舉動都看在眼裡。
當晚老和尚找來麻繩和一塊大石頭,趁小和尚睡着後将石頭綁在他的背上。
隔日清晨,小和尚醒來後覺得渾身像背了千斤般重的東西,行動困難。
此刻他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同樣對所有的生靈都是如此。
于是,小和尚尋到師傅承認了自己錯誤,并在師傅的教說下背着石頭獨自劃船來到昨天嬉戲的地方。
而此時他看見被自己綁了石頭的小蛇和魚都已經結束了生命。
青蛙也失去了原有的跳躍能力,他後悔的失聲痛哭。
夏,纏綿與欲望,放縱與浮躁
正直年輕氣盛,17歲的小和尚在采藥的時看見兩隻蛇正在交苒。
同時,他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以及來自最原始的欲望。
不久後,一對母女來到浮寺尋求老和尚治病。
初見女該時的小和尚心中湧出一股新奇與悸動。
跟随着強烈的好奇心,小和尚開始慢慢接近姑娘。
幾番試探後,原本對小和尚愛答不理的姑娘内心也對小和尚漸生情愫。
為了躲避師傅,小和尚帶着姑娘劃船來到一處隐蔽的湖岸邊做起了羞事。
而這一切被老和尚發現後,老和尚決定送走姑娘,小和尚苦苦哀求師傅不要将自己的愛人送走。
然而未果,而後小和尚既憤怒又不解的離開了浮寺,臨行前将寺廟内的佛像一同帶走。
帶走佛像表面他心中有佛,但卻依舊逃不過自己的欲念,同時他不解師傅為何不明世間情愛。
秋,憤怒與狂躁,痛恨與悔悟
秋天的大門打開,幾年過去,彼時的小和尚已長成血氣方剛的男人。
他怒氣沖沖的背着佛像回到浮寺,而此時的老和尚早已經在報紙上看見他殺妻的罪行。
老和尚知道這不是他本性的善惡,而是被愛的欲念沖昏了頭腦迫使他變得狂躁。
老和尚問道:“你現在過得還好嗎?跟我說說你生活中一些有趣的事吧?”
“俗世對你而言已經變得苦不堪言了,是吧?”
小和尚回答:“别管我,師傅,你看不出來我現在很痛苦嗎?”
老和尚又問:“是什麼讓你變得痛苦呢?”
小和尚說:“愛就是我唯一的罪惡。”
小和尚的憤怒有多深都源于他對妻子的愛有多深。
而當初不聽師傅勸誡的小和尚也明白了自己但凡選擇進入塵世,必不能不沾欲望,欲望能促使他走向未來,也同樣能将自己推向深淵。
老和尚再次問道:“難道你先前不知道俗世的情形嗎?有時候我們必須要放棄一些我們喜歡的東西。你喜歡的,别人也喜歡的東西!”
小和尚又将佛像放回了原位,依舊不能釋放内心的仇恨,索性拿出嗜殺妻子的刀憤怒的揮舞。
他将寫着閉的三張紙片貼在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封住了一切用來呼吸的器官。
老和尚看見後生氣的制止了他,并用自己的方式讓徒弟化解塵世的怨恨。
用白貓的尾巴作筆在浮闆上寫下“般若波羅蜜心經”讓小和尚用刀将經文全部刻出來。
彼時,追捕小和尚的警察也來到了浮寺,見到警察的小和尚拿起刀警覺的準備反抗。
在師傅的一番勸說下,兩個警察決定等待小和尚刻完這些字,撫平心中的憤怒後再将他帶走。
一日過去,終于将經文刻完的小和尚也沉沉睡去,老和尚同兩名警察将字塗上顔料。
小和尚離開了浮寺,前去服刑。
冬,沉溺與肅靜,凄清與淡漠
服刑後的小和尚再一次回到浮寺。
推開那扇木門,看見師傅自焚後的木船,打掃滿是灰塵的屋子重新開生活。
隔天一個蒙着面紗的女人抱着小孩來到寺廟,夜晚,小和尚聽見女人悲傷的抽噎聲。
而此刻的小和尚卻覺得女人像極了以前的自己。
待女人睡着後,他下意識的上前想要看清女人的面容。
彼時,女人抓住小和尚的手,小和尚的身體也再一次燃起了欲望,
他驚恐的逃離,用佛家的方法來控制欲念的膨脹。
深夜小和尚熟睡了,女人摘下面紗看着懷裡幾歲大的孩子又将面紗重新戴上。
她将孩子留在了浮寺自己匆匆離開,卻沒想到不慎掉入小和尚鑿出的冰洞。
隔日清晨,小和尚聽見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走出屋子看見冰洞旁掉落的鞋子。
他将女人的屍體用冰鏟撈起來,小心翼翼的平放在冰面上,他摘掉女人的面紗,看清她的容顔。
又一春,輪回
女人留下的孩子已然長成往昔的小和尚的模樣,而小和尚自己也成為師傅的角色,二人依舊生活在浮寺中。
輪回不止的景象,警醒着小和尚不能再做欲望的奴隸。
然而,他也深知人永遠逃不過欲念,跳不出輪回。
人生在世。所有需要你将經曆的不會遲到,所有你需要懂得的都在途中。
盡管日光之下并無新事,四季總在輪回,然而,人生而為路,卻各有不同。金導拿樹木當森林的電影寫意手法,還是流于膚淺。
人生本是修行,欲念并無好壞,風華雪月同樣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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