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女子,風輕雲淡,歡迎關注槐序~
這裡有沉香千年的古詩詞,亦有最精美的配圖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摘自白居易的《夢微之》
30歲的白居易,結識了23歲的元稹,從此成為了一生的好友。
在29年的漫長歲月裡,他看着他在官場起起落落,或平步青雲。困頓時,彼此安慰,發達時,各自安好。
元稹執拗的性格,注定了他不會有一個好人緣,除了白居易,他也沒有什麼朋友。
但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被貶官時,他寫詩給白居易:我今因病魂颠倒,唯夢閑人不夢君。
白居易回:不知憶我因何事,昨夜三更夢見君。
你很難想象,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細膩的感情,沒有旖旎呢喃,
隻是娓娓道來,卻透着濃濃的相思和關愛。
公元831年,元稹溘然長逝,終年52歲。
白居易前去吊唁,并親手為他的好兄弟撰寫了墓志銘。
9年後,白居易退居洛陽,不問世事,
心中唯獨思念這位老友,感傷之際提筆寫下了這首詩。
我不知道,當我耳順之年時,會不會也有人這樣想念着我,
或者有沒有可以讓我想念的人。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摘自元稹的《離思五首》
我總是想,沒有誰的一生可以用幾句話就評價完的,因為我們這輩子要遇見好多、好多的人,之後再看着他們從身邊漸次離開。
元稹固然不是一個完美的人,甚至以現代價值觀來評價,都算不得一個好男人。但我相信,他對愛妻韋叢的感情是真摯的、深沉的。
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她陪他走過了最艱難的歲月,可是當他升任監察禦史時,她卻不幸離世了。
這首詩争議很大,可就算不是專為韋叢而寫,這其中也一定有對韋叢的思念和回憶。
作為一朝宰相,元稹是一個迷一樣的人。
他為了升官,屢屢能借機上位,可是做地方官時,百姓都很愛戴他,甚至留下了“元九登高節”的習俗。
他晚期反對裴度,然而當令狐楚勾結皇甫镈,站隊李逢吉去構陷裴度時,他又能公然抨擊令狐楚的拙劣行徑。
所以我想,元稹大概隻是一個簡單的人吧,隻想認認真真地去做點事。
他與崔莺莺的故事,是他自己寫出來的,可能他内心是心存愧疚的,但是他沒有掩飾,甚至沒有美化自己的過往,說明他内心是有純白地帶的。
所以不管元稹這首《離思》是寫給誰的,都顯示了他内心的柔瀾與溫情。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摘自陸遊的《沈園詩二首》
這一年,陸遊75歲,曾經深愛過的唐琬已經過世43年,複遊沈園時,前塵過往湧上心頭,如回放的慢鏡一樣。
每一幀都是離别的傷感。
所以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感慨,有些人真的是一轉身,就是一輩子。
我不知道用40年思念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也但願沒有人會知道。20幾歲的時候我失戀,然後我帶上他送我的所有禮物去青海,那是我們一直想去,一直沒去成的地方。
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丢掉一件禮物,我告訴自己,等禮物丢完了,我就徹底不去想了。
可是走到半路時,我突然覺得這樣做很沒有意義,有些人既然忘不掉,留在心裡也挺好的。
就像莫文蔚的歌:這世界有那麼個人,活在我飛揚的青春……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漸行漸遠漸無書,水闊魚沉何處問。
均摘自歐陽修的《玉樓春》
這是兩首不同的詞,卻有着同樣的傷感,那時候歐陽修還年輕,意氣風發,對未來有無限的暢想。
然而愛妻胥夫人的過世,卻給了他沉重的打擊。
她原本是他的小師妹,22歲中進士後,恩師胥偃便把愛女許配給他。
24歲時,歐陽修在東武縣成親,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是一年後胥夫人産子後染病,永遠離開了他。
入京之前,歐陽修寫下了“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不久後又寫下了“漸行漸遠漸無書,水闊魚沉何處問”。
我們常說,人生除了生死,其餘都是擦傷。
可偏偏歐陽修經曆的都是生與死,他的第二任妻子楊夫人,和他也僅僅隻有一年的緣分,歐陽修在《生查子》中寫: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人這一輩子,短短長長,并不容易活,無論貧窮與富有,誰都不會比誰活得更輕松。我們能做的,就是惜人惜緣惜福。
燈籠易滅,恩寵難尋。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
摘自宋代李觏的《鄉思》
聽過一段話:人在35歲以後,内心會變得特别孤獨,以前,身邊都是照顧自己的人,現在放眼望去,身邊的人都需要自己去照顧。最重要的是,35歲以後,人要習慣去面對死亡了,一些親人會逐漸地離自己而去。
而對于一個生活在大城市的異鄉人來說,這一切就變得更不容易,心中都有一個留不下的城市,和暫時回不去的故鄉。
這是很殘酷的現實。
有時候會有鄉愁,渴望回到小時候在麥田裡奔跑、無憂無慮的年紀,隻是時光不堪剪,走着走着就到了而立之年,再轉眼而不惑。
最重要的是,成年人的無奈,是很難講出口的,遇到再苦的事,也隻能獨自扛着,慢慢吞咽。
所以有些古詩詞,真的需要有足夠多的經曆才能讀懂,如同魯迅那句名言:未曾哭過長夜的人,不足以語人生。
- end -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