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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節死去的人都會回來嗎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1-22 08:57:39

《悲傷的力量》的作者、喪親心理輔導師朱莉娅·塞缪爾工作幾十年來,接待過來自世界各地痛失親人的人們。研究表明,15%的精神疾病轉診是因為悲傷沒有被處理好。關于死亡的恐懼和随之而來的悲傷大部分是源于知識的匮乏。

那麼關于悲傷,有哪些需要了解的“硬知識”?面對身邊至親的離開,如何處理這種巨大的悲傷?我們整理了這本書中的觀點與建議,它幫助我們處理對死亡的恐懼感并且以信心取而代之,避免失親者因為不恰當的援助而遭遇更壞的結果。

有愛就有痛。但也隻有愛能治愈因愛而來的痛。

——朱利歐·蘭斯洛提神父

“人生千差萬别,有時會讓人覺得如此不平等,但人生中至少有兩件事情,在它們面前人人平等——愛情和死亡。”在《非誠勿擾》的某期節目上,心理學教授、嘉賓黃菡(也是《悲傷的力量》一書的譯者)突然這樣感慨了一句。人人都無法抵禦愛情來臨時的攻城略地,正如人人最終都要降服于死亡。在許多文化裡,“死亡”這個話題,敏感得近乎禁忌。彌留之際,人沉浸在巨大的孤獨與恐懼中;而失親者,也要走過一段黑暗的泥濘之路。然而,即便面對死亡那樣可怕的事情,我們也想要了解和談論。

《悲傷的力量》的主題是“面對死亡”。這本心理輔導書更多的并非直接給出療愈失親創痛的理論、原則、方法,而是建立在真實人物經曆的基礎上。喪偶、喪親、手足之殇或喪子……經驗告訴我們,悲傷是一項作業,是極為沉重的苦工。但如果我們承擔它,它就能為我們效勞,令我們得以痊愈。經曆一個自然的悲傷的過程,我們或許會因為某種支持而能夠更好地面對日常生活。

清明節死去的人都會回來嗎(你可能需要這份)1

《悲傷的力量》

作者: [英]朱莉娅·塞缪爾

譯者: 黃菡

版本:新民說|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每一天有無數的人死去,以意料之中或意料之外的方式。僅在英格蘭,一年就有五十萬人死去。平均來說,一個人死亡至少會影響五個人,這意味着上百萬的人會被訃聞打擊。他們會永遠記得他們在哪裡聽到了父母、兄弟姐妹、朋友、孩子即将死去或者已經死去的消息。這個消息會影響他們餘生生活的方方面面,并最終不可避免地改變他們與自己的相處方式。他們在多大程度上處理好悲傷的情緒,會反過來影響到他們身邊的朋友和家人。

其實,真正傷害着一個人、一個家庭,甚至一代人的,并不是悲傷所帶來的痛苦本身,而是他們為了逃避痛苦所做的事情。要治愈悲傷,首先要允許自己感受傷痛。我們要了解自己内心正在發生的變化,學會辨别自己的情感和動機,漸漸真正地認識自己。

悲傷是什麼?

悲傷是一種對待失去的情感反應,在這本書裡,特指對死亡。哀悼是我們被迫調整自己去适應斯人已逝的世界的過程。悲傷是一個高度個人化、自相矛盾、混亂和無法預測的内心過程。如果想控制它,就需要理解并學會與這樣的核心悖論共處:我們必須學會伴着事與願違的現實來生活。

我們需要尊重和理解悲傷的過程,承認悲傷的必要性。悲傷不是醫學康複模型裡那種可以靠鬥争去克服的東西。作為人類,我們會本能地逃避痛苦,但是,與我們的直覺相反:要治愈悲傷,首先要允許自己感受傷痛。我們需要在這個過程中學會在悲傷中支撐下去的辦法,因為悲傷是無法逃避的。

悲傷的出現不是按部就班的,它不是一件我們可以忘記或者抛置身後的事情,它是一個本身就帶有能量的個體化過程,要求我們找到處理恐懼和痛苦的方法,還要适應一個新的自己,我們的“新的常态”。

當一個人哀悼與我們毫無瓜葛的死亡時,我們甚至會在他身上驚訝地看到自己的影子。失親者應該學會消除錯誤的印象——以為悲傷将壓垮他們。

我們感受到的痛苦是無形的,它是根據我們對逝者的愛的程度所形成的或大或小的隐形傷口。處理悲傷需要我們做出生理與心理上的多種層面的努力。我們無法獨自完成所有這些努力。在痛失至愛中幸存的關鍵是來自他人的愛。有了他們的支持,我們才可以去努力學會忍受痛苦,離開逝者繼續活下去——敢于向前邁步,重新相信生命。

失去伴侶

我們大多數人都想找到一個能夠與之共建有意義生活的伴侶,共同經曆生活中的快樂和艱難。愛情總是充滿風險,它的維持需要自信和互信。然而,在成為伴侶時——無論是婚姻、同居還是其他伴侶關系——人們很少預想死亡,在老去之前不會去考慮。

鮮有他事堪比伴侶死亡的痛苦,它是未來之夢的死亡,也是二人當下共同生活的死亡,它是一種交互影響的情形的終結:伴侶關系、身份,通常還有财務安全都被意外變故所影響。許多人在與伴侶的關系中定義自己,而後,當伴侶去世時,他們害怕自己會崩潰。他們的悲傷既是情感層面的,也是身體層面的,嚴重地破壞了他們世界的穩定。而失去伴侶最痛苦的一種情形就是成為單親父母。

當死去的伴侶更年輕時,悲傷可能會更強烈:幸存的伴侶既為他們期望共同擁有的未來的幻滅而悲傷,又為死亡而悲傷。如果死亡是突發的,痛苦程度會進一步加深,即便這對夫妻年事已高,突然的死亡也會帶來同樣強烈的失去感。

清明節死去的人都會回來嗎(你可能需要這份)2

延伸閱讀

《直視驕陽:征服死亡恐懼》

作者:歐文·亞隆

版本:中國輕工業出版社 2015年3月

五十歲以上的男性不願意尋求幫助是很常見的,而且他們也不給自己什麼幫助。研究表明,在不承認自己的受傷、憤怒和困惑的情況下,男性的心理和生理疾病的發病率會更高,而在失親後,他們會變得更加憂郁。失親之後的頭兩年,男性的死亡率也高于女性。男人往往在伴侶去世後一年内開始新的戀情,而如果沒有發生,鳏夫會有三年甚至更長時間比失偶之前痛苦。

對性的需求,是對死亡的一種健康的生理反應,表面上,是一種創造新生命的沖動。悲傷的人們常常試圖使自己與性聯結,意欲憑此擊退死亡的感覺。性沖動是自我有趣的、有創造力的一部分,它尋求活力和不可預測性。當人們的内心世界脆弱不堪時,想抱緊别人是很常見的。對于那些感覺孤獨和與他人隔絕的人來說,這也可能是一種安慰。

死亡終結了生命,但它并沒有終結一段關系,而幸存者往往要奮力解決看似無法解決的矛盾。我們需要更好地理解我們的能力,作為一個人,我們擁有多重關系,要同時把握我們過去的和現在的愛。解決悲傷問題不是回到以前的生活,因為沒有回頭路。它更像以一位失偶的妻子所言,是找到一種新的常态。這一過程不能由家人和朋友匆忙完成,他們可能想通過安排一段新的關系來“治愈”一個寡婦或鳏夫。無論這出于多大的善意,事情往往都以災難結束,因為恢複和調整所需的時日可能比很多人認為的長得多。

同樣,如果朋友們認為一個人過快地對伴侶的去世翻篇,在一段“可接受”的時間過去之前就開始約會新人,他們也會評頭論足。比起憤怒地離開這些朋友,花點時間聽他們解釋觀點是更好的選擇。悲傷沒有對錯之分,我們要接受任何形式的悲傷,我們自己的和他人的,并且找到力量與這種接受共處。

失去父母

初生時,我們的眼睛鎖定的第一張面孔通常是我們的父母,抱我們的第一雙手是他們的。我們所擁有的每一種關系,在某種意義上,都是以他們的關系為基礎的。在我們的童年,他們創建了塑造我們的環境,啟動了我們或好或壞的自然傾向。他們的心理構成、他們的信念、他們的态度、他們的行動、他們的存在或缺席——我們像海綿一樣吸收了這一切。

當父母去世時,我們不可避免地會受到影響,而感覺的強烈程度則取決于以往體驗到的關系。我們可能會覺得,世界上最愛我們的人去了,留下完全崩潰的我們;也可能我們會松一口氣,因為這是一段總是令人失望和受傷的關系的結束。我們可能會有複雜的愛和恨,解脫和内疚。毫無疑問,這件事把我們與自己的必死性聯系了起來,因為我們是下一個在列将死的人。

我經常看到,當有人去世時,整個家庭系統都産生了震蕩。“封閉”的家庭系統内部沒有開放的、誠實的交流,缺乏信心,由于擔心報複,無法觸碰禁忌話題。在這裡,死亡可能會帶來比“開放”系統中更大的困難。“開放”系統中有信任,因而有更好的溝通,家中的每個成員都可以提問而不必害怕争執或受批評。

新近研究表明,成年子女的悲傷體驗通常包括:退出交際圈,喪失以往的興趣愛好,表達憤怒或感到内疚,出現睡眠障礙。哭泣、思念父母、沉浸于關于他們的思索等反應,會在死亡發生後持續很長一段時間,而這些完全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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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生死學十四講》

作者: 餘德慧 / 石佳儀

版本: 中國長安出版社 2011年4月

憤怒是被普遍認識到的一種面對死亡的反應。它是對傷害的一種簡單表達,就像說:“哎喲,你正在傷害我,請停止傷害我!”關鍵的問題是如何恰當地表達它,以避免對自身和我們周圍的人帶來傷害。

壓抑憤怒可能導緻抑郁,而發洩憤怒雖然讓人感到滿足和有掌控力,但這隻能導向更大的憤怒,并不能帶來輕松。悲傷的憤怒,可能四下彌漫并且妨礙所有的事,傷害積極的情緒。根據研究,男性傾向于發洩憤怒,這可能導緻暴力;而女性則傾向于壓抑它,這可能導緻抑郁。

如何應對悲傷的憤怒?在任何可能的時候對激起憤怒的事物采取建設性的行動——這意味着能夠确切地,而不是憤怒地,解釋你為何憤怒。或者如果你無法說出,那就在日記中寫下你的感受,停滞那種“讓憤怒驅使你”的無力感。

如果采取不了任何建設性的行動,憤怒可以以三種方式從身體中健康地釋放出來:運動,笑,諸如冥想和呼吸訓練等平靜的方法。

有規律地練習一組技巧,能産生很好的效果。以下大約需要一個小時完成:

十分鐘,在日記裡寫下盤桓在你心頭的所有事情。

二十分鐘,跑步。

十分鐘,冥想。

二十分鐘,閱讀或收聽有趣的内容。

面對自己的死亡

當我們面對自己的死亡,我們必須面對一個事實,即這是那些愛我們的人的巨大損失,也意味着我們生命意義的喪失。盡管如此,也還是有好的死亡,當接受了對死亡的認知,當重點不再是為求生而努力,臨終者是可以在一個安全的愛的環境中離去的,那是一種優雅、溫柔的死亡,既無痛苦,也平和。

我在臨終關懷醫院度過的時光教會了我,在我們真正面對生命終結的很久之前,我們就都應該試着去談論、計劃和準備死亡,它幫助我們深入挖掘并發現我們為什麼會對死亡怕得要死。如果我們靜靜地坐着,找到我們對生命和死亡的信念,找到一種與我們最親近的交流方式,談談我們的願望、我們的思想和我們的恐懼,我們的恐懼也許會消散。

同樣需要認清的事實是,即便反複交流,當死亡迫近,我們仍會覺得猝不及防。總會有一些人無法談論他們的死亡,他們需要他們的心理防禦機制嚴格就位。他們意識到死亡帶給他們不可克服的恐懼,所以否認成了他們唯一的選擇。那些不談論死亡的人,他們有可能在那個時刻來臨時會愈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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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最後一堂生死課》

作者: 辜琮瑜

版本: 世界圖書出版公司 2011年7月

我們對死亡的态度很可能反映了我們的生活狀态,如果某人在生活中憤憤不平,他接近死亡時也很可能如此,反之亦然——我們的人格特征在接近死亡的時候往往會被強化。許多人對死亡有消極的态度,意識到自己的死亡宿命和死亡迫近的感覺會導緻其高水平的死亡焦慮。

情感上的支持是最重要的社會支持。高自尊者和有良好社會支持網絡的人表現出的死亡焦慮水平較低。生活在公共機構中的老人被發現有很高的焦慮感,尤其是那些身體上和精神上都很脆弱、自尊感很低的人,自尊心很低,感覺自己的生活沒有什麼意義。

朋友和家人可以做什麼?

愛和努力……努力和愛,這就是全部。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人需要他人。我們生來互相關聯。我們需要他人與我們一起或者分享我們的快樂,或者就是陪我們前行。同樣,當失去親人的時候我們需要陪伴。

傾聽

做一個準備花時間傾聽和理解朋友所經曆的不幸的人。你可以成為他們經曆的見證者,允許他們煩躁、困惑或矛盾,也或者壓根兒什麼都不說。

失親者的朋友該有怎樣的意識?“敞開心扉,願意談論死亡、逝者和不幸。寫信或打電話時,不要試圖掩飾悲傷,把它說出來,為你的感受尋找字詞。如果有些事在你的生活留下了痕迹,說出來;如果有些事在你的生活裡留下了痕迹,說出來;如果你為他們心碎,說出來;讓他們告訴你他們的感受,而不是試圖消除他們。”

這不是你的事

跟随哀悼者的腳步,或許他現在還不想談論他的悲傷,或許是不想跟你談。不要強人所難。不要把你的交談、通電話和其他聯絡的需要跟當事人的需要混為一談。

多年前失子的薇姬,用不同的表達說出了我聽過無數遍的話:“悲傷的人的諸多痛苦之一是不得不去費心照顧那些不知如何對待我們的人。我們已然在為劫後餘生而掙紮,保存我們僅有的一點點能量,這樣的情況下還要為他們的過失買單。”

認可

有足夠的善意勇于認可他們和失親者的處境,這就夠了。

實際幫助

做一些實事往往更有用。比如,保證變故初期的飲食非常重要,它會使你因此備受青睐。

誠實

誠實令人欣慰而且容易把握。誠實有直接的簡潔,可以避免悲傷中複雜的混亂,這對人們是一種巨大的解脫。

敏感

誠實固然重要,敏感也不可或缺。魯莽的誠實并不可取。曬幸福要有分寸,否則就像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長期關注

有人故去後,盡力記住與失親者保持聯系并給予幫助。通常失親者的生活會在三個月後恢複正常。但這對失親者來說絕不意味着結束。

信件、卡片、短信、電子郵件,無論哪種文字形式都極其有價值。

讓你的朋友自己調整步伐

許多來訪者向我轉述過這樣的一段話,也同樣适用于大家:

“記住,哀痛和治愈是在一個非常個人化、不可預測的節奏裡發生的。你能給朋友的最大幫助是,當他們踏着自己的步伐時,不要催促他們,反過來,當他們走得快時,不要議論他們。你隻需要和他們在一起,無論他們在哪裡。”

(本文系獨家内容,根據《悲傷的力量》整合,經出版社授權刊發。)

原作者:朱莉娅·塞缪爾;譯者:黃菡。

本文整合:董牧孜。

編輯:走走,木子;校對:翟永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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