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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歲自考本科工程類

教育 更新时间:2025-02-21 07:07:41

28歲自考本科工程類(中專畢業自考本科)1

2017年,鮑光勝和女兒在英國。這一年他決定讀博士,為此他準備了5年。

#西湖有新生#

鮑光勝還是被媒體圍住了,在西湖大學博士生開學典禮上。他微笑着回答了每一個問題。在視頻發布後的評論區,有人說他看上去像30歲,有人猜測他已經财務自由。大數據可能也推給了同類人,有人說自己也是40多歲,同樣在讀博士。中專畢業小鎮青年,自考大專自考本科,又考上了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的研究生,畢業後進入微軟和阿裡巴巴。工作多年後,以43歲“高齡”攻讀人工智能博士。這樣講故事,符合社會關于年齡的标簽:随着年齡的增長,追求自己的想法會越來越困難。如果偶有特例,那必須贊揚,可這不是日常。但是,鮑光勝的故事卻不應該這樣被講述。“我們為什麼總喜歡給人貼标簽?年齡,性别,出身……” 鮑光勝笑着反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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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回答1998

1998年是特别的一年,長江等流域經曆了特大洪澇。騰訊、京東、網易、新浪,這些公司都在當年創辦,祖國的大江南北正在熱播《還珠格格》。

19歲的鮑光勝站在長江邊,他剛剛中專畢業,即将進入安慶一家體制内單位工作。安慶的水位已經到了18.5米,鮑光勝看着水面距離堤壩不過一兩米,壩體上有一些地方開始滲水,向下流走,蜿蜒着指向了他家。

他從小在安慶的長江邊長大,經常沿着長江瘋玩,有一次甚至把自行車騎到了水塘裡。世界很大,長江這一頭是大海,那一頭是雪山。世界太大,不愛說話的鮑光勝就用想象來填補。

李白有詩 “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這首情詩的最後一句“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沙”,長風沙就是在安慶。為了迎接你我不會怕路途遙遠,一直走到那滿是風沙的世界盡頭。

3年前,也就是1995年,因為學習成績優異,鮑光勝得以考入中專。這不是笑話,當時他的成績在年級前五,物理和化學滿分,優秀的學生才能上最好的中專。這所位于合肥的中專學校,畢業後分配工作。但鮑光勝那年是最後一屆了,之後就要取消這個政策,身邊很多人勸他,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鮑光勝有兩個姐姐,三個孩子對家裡來說負擔有點重。何況有一個姐姐和鮑光勝是同時中考。于是姐弟兩都去讀了中專,早點出來工作。

他還是郁悶了好幾個月。學校在合肥,專業是會計電算化。中專三年,他在家和省會之間來來回回,發現合肥在快速變化,但安慶沒怎麼變。

鮑光勝又看了一眼堤壩下面,部隊已經駐紮完畢,他們大多也和自己年齡相似。村民們沒有撤離,因為也不是第一次了,接受了危險是生活的一部分。江月高懸,照得鮑光勝無法入睡,還有那些堤壩下同樣年輕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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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鮑光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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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縫的一代

1860年,這裡發生過一場著名的戰争,太平軍被湘軍圍困近一年,彈盡糧絕,安慶陷落,湘軍得以乘勝東下,直逼天京。安慶别名“宜城”,清代散文的“桐城派”發源于此,直面内心,清新脫俗。

雖然學了會計,但去了單位也沒做會計,先去做了測量。為了融入新環境,鮑光勝學着和同事們一起喝酒打牌聊天。可是演來演去,鮑光勝還是覺得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宜城不宜,他不想困守在安慶,于是白天上班,晚上準備自己的逃跑計劃。

中專時,鮑光勝就開始自考大專學曆,工作後,鮑光勝利用晚上的時間,用了4年時間自考了合肥工業大學計算機專業本科學曆。平時在安慶自己學習,每年去兩次合肥參加考試。

“我就是那夾縫的一代,想走出生活的一個個斷層。”鮑光勝說。當時中專最後一屆包分配,遺憾中他有一種被夾在中間難以掙脫的感覺。

沒有經曆過高考的他,後來才知道,高考也是身邊很多人的“夾縫”,仿佛是一種人生規訓,那是一種“隻有——才能”的語法。“其實書就在那裡,想學就學。”沒有參加過高考的鮑光勝,在學習上反而多了一種灑脫。

步入社會6年後,鮑光勝着手準備考全日制研究生,他還是計劃去合肥,那裡有頂尖的中國科學技術大學,他還是非常想在計算機專業上繼續深造。“碩士學曆沒辦法自考的,那我就準備正式去讀一次大學。”鮑光勝說。

但考試不是鮑光勝的優勢,考了兩次才成功。這兩年裡,身邊沒有同路人,孤獨一個,他說當時就是這種感覺,卻還要固執地堅持下去。

“考研?你畢業了也不一定能回這家單位啊。”得知他要考研究生,身邊人給了一句真摯的就業指南。聯想到新聞中例如卷煙廠的錄取名單,也不有博士當操作工,這句話并不魔幻。

2005年,他考入了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時隔十年他又來到合肥,一次為家人,一次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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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鮑光勝在微軟實習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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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叙人生

多年以後,面對休谟的墓碑,40歲的鮑光勝将會回想起第一次去大學校園報到的情形。這是一個《百年孤獨》式的開場,但很少有人說起它的結尾:奧雷裡亞諾終于破譯了羊皮卷,百年的時間逐漸展現在他面前,他看到了自己生命被賦予的那一刻,他一路追尋,直到看見他正在度過的這一刻,如同和自己鏡中相逢。

鮑光勝有着奧雷裡亞諾破譯羊皮卷的勁。對于一個長江邊的孩子來說,26歲終于等到了可以去做探索的時候,15歲對世界的那種純粹好奇心,他還有。

研究生學習将近三年,鮑光勝考試成績不算特别出挑,當時微軟來學校選人實習。按照學校的推薦标準,他的成績達不到。

鮑光勝當時因為興趣,和同學做了一個語音識别的程序,他就托人把這個作品投遞給了微軟那邊,結果這正是微軟所看重的。當時自然語言處理的相關技術正在快速發展,鮑光勝也是憑着興趣做了這個程序。

成績指标差點成為他的一道“夾縫”,但沒想到因為自己的課外研究而化解了。鮑光勝從合肥到了北京,他和不同膚色的人一起工作,身邊也有很多博士。他的第一段代碼,同事們幫助他修改了16次,在微軟的第一課就是學會慢下來,精益求精。

他看到了更多可能,在微軟有人辭職駕着帆船去環遊世界,有人辭職去開發垃圾分類系統。他在北京遇到了如今的妻子,當時她正在攻讀古漢語的博士。兩人算是“同行”,她研究曆史中的語言,他研究計算機處理的語言。非常有意思的是,妻子也是從中專一路讀到博士,兩人有額外多的共同話語。

2015年,鮑光勝和妻子來杭州發展,此時他36歲,入職阿裡巴巴。微軟和阿裡的兩段經曆,讓他在自然語言處理上積累了充足的工作經驗。“在企業,你沒有辦法有深入研究問題的機會。”鮑光勝說,這距離他心中理想的狀态還是有不同。

兩年後,他辭職了,此時妻子恰好有愛丁堡大學做訪問學者的機會,他帶上女兒,跟随妻子,在愛丁堡呆了一年多。在那個充滿曆史感的城市裡,他每周有四天泡在大學的圖書館,他看到白發蒼蒼的老人同樣在看書學習。

鮑光勝在愛丁堡散步經常能碰到墓地,他會拐進去逛一逛,看看各種墓志銘。有一天,他碰到了休谟的墓地。這位哲學家曾寫出過《人類理解研究》,這塊1776年的墓碑上寫着:

生于1711,死于_______。

哲學家調皮地撕掉了一個人最終的年齡标簽。“在愛丁堡的這一年,我感覺整個人都被打開了,做研究才是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鮑光勝說。他開始在圖書館自習廣義相對論的推導過程,看古希臘哲學,旁聽數學系的課,系統學習人類認知的科學。

回國後,鮑光勝着手準備申請博士。他聯系到自然語言處理領域頗有影響力的張嶽,當時張嶽很坦誠地回複說還沒達到申請博士的條件,研究的經驗和能力還不夠。想加入張嶽門下也不容易,當時有一個互聯網大廠的技術管理者想來讀博士,同樣被拒絕了。

不過在和鮑光勝的交談中,張嶽能感受到他對學術問題的好奇心,喜歡思考更本質的層面。比如深度神經網絡有點像“暗盒”,人類不能很好地理解其中過程,鮑光勝會和張嶽讨論能否做這方面的突破。

從一個工業界程序員到學術研究的思維轉變,是非常大的挑戰,程序員關注的是技術應用,而學術研究需要創新,提出前人沒有過的方法、思路、觀點。正如西湖大學開學典禮上寫的文案:探索前人未達之境。

在研究過程中,一個研究者經常要經受孤獨和颠覆的考驗,一個研究思路對不對,甚至會自我懷疑。但對鮑光勝來說,這不痛苦,“哪怕最後發現答案的人不是我,我也會很享受尋找的過程”

從2019年申請博士,鮑光勝差不多花了3年時間準備,這個過程也受到了張嶽大量的專業指導,在接到博士錄取通知郵件前,鮑光勝已經做出了兩篇頂級會議論文。

開學的時候,有的博士生同學就會悄悄問他,微軟怎麼樣,阿裡怎麼樣。兩種人生順序有了一個奇妙的交叉點。伍迪·艾倫說過一種倒叙的人生:從養老院醒來,一天天變得年輕,拿到一筆巨額退休金,然後工作,然後去上學。

他正在一天天變得年輕。他和女兒開玩笑,說要不要和爸爸一起去上學,讀5年級的女兒笑了:“我現在還是小學生好嗎?我的博士生爸爸。”

鮑光勝也笑了,那些生活的夾縫終究變成了微笑的皺紋。


來源:微信公衆号“西湖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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