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io-Fontana《Concetto-Spaziale-La-Fine-di-Dio》 1964

看上面這幅畫，像不像一張攤開的雞蛋餅？不同的是，這塊黃色的橢圓形上，有一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孔洞。

這幅“神作”是意大利藝術家盧齊歐·封塔納于1964年創作的《Concetto-Spaziale-La-Fine-di-Dio》 ，在2015年11月10日晚紐約佳士得“戰後及當代藝術”專場中，以2917.3萬美元成交（約合人民币1.85億元）！

盧齊歐·封塔納（1899-1968），意大利藝術家，極少主義的始祖，因創作了一系列“割破的畫布”而出名。

封塔納的作品并不是一開始就如此抽象，19歲時，因為在戰争中受傷，封塔納選擇退伍。三年後，他開始跟雕塑家父親學習雕塑藝術。在這一過程中，封塔納常以人物為表現對象進行雕塑創作。

封塔納《Campione Olimpionico》，彩色石膏，121×92×70cm，1932年

随後，他的作品中出現了許多彩釉的人體雕塑。正如他在1943年接受布宜諾斯艾利報紙采訪時所說：“我的彩色雕塑主要是為了打破靜止的感覺，讓物質和空間之間産生關系”。封塔納使用的塗料主要是反光的彩色釉料，這讓雕塑的表面和環境所産生的光相互依賴，使作品和它周圍的空間能夠互相影響。

通過簡單且幾何化的雕塑探索後，封塔納開始把重心轉向在畫布上戳洞。他覺得，“這樣打破了畫布的空間，好像自此我們可以自由地做我們喜歡的了。” 他還曾跟别人說：“誰告訴你這是畫？這些孔對你來說是畫嗎？對我來說，他們是穿孔的畫布，是一件雕塑，是一個新的雕塑形式！”

Spatial Concept，1949-1950

“孔洞就是我發明的。在這個發明之後，我就可以死了。”封塔納曾表示，他想與世界有更多接觸，并和其他藝術家讨論，而不是以創作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情感。這頗有孔聖人“朝聞道，夕死可矣”的境界！

“孔洞”之後，封塔納開始創作“刀痕”藝術。他對作品進行極簡單的塗色處理，然後徑直割破空白畫布，還用黑紗布襯在畫布的反面，因為這樣能觀察到在割破的切口中有微弱的黑色閃爍，創造出一種神秘的幻覺和深度。

Spatial Concept, 1949

封塔納這種刺穿畫布的形式，打破了觀者隻将視線集中在畫面的傳統，令視線後延，通往畫布之後的空間，是對畫布空間和深度的重塑。封塔納認為，這是一種喚出的無限，“我創造了無限的一維。”

盧西奧·封塔納，《空間概念，等待》（Concetto Spaziale, Attesa ，1960）

他這一刀徹底改變了傳統的空間觀念形式，推開了現代藝術的另一扇窗戶，也推翻了往期人們對創作行為的固有思想。這帶有挑戰意味的“刀痕”，讓封塔納一舉成為了藝術界的标杆，也開啟了探索物質與空間、材料之間的關系。

Concetto Spaziale, Attesa,1949

封塔納曾經解釋過，他創作的“孔洞”和“縫隙”不是為了破壞平面畫布，而是通過擴大維度來超越畫布本身，這才能讓藝術不再局限于表達的媒介。“我不想畫一幅畫，我想打開空間，創造一個新的維度，将它與無限伸展的宇宙相連。因為它不斷擴展，甚至超過了被約束的平面。”

為什麼封塔納在畫布上割一刀價值1.85億？有多少人看到他的作品嗤之以鼻或者轉身譏笑藝術家無聊？然而，大多數人沒有看到他的“一刀”改變了多少藝術家的思維方式。藝術帶給大衆最大的啟示應該是：真正跳出固定的思維。

盧齊歐·封塔納語錄

關于自由

飛翔的蝴蝶會引發我的想象，

它将我從思辯中解放出來。

我在時間中為自己松了綁，

開始制造“洞孔”。

關于神靈

神什麼都不是，但意味着一切。

關于變化

我們生活在一個機械的時代，

布面油畫以及站立的石膏像

已經沒有繼續存在的意義。

我們需要的是從本質及形式上的改變；

我們需要的是能夠取代繪畫、

雕塑、詩歌以及音樂的東西；

我們需要的是與全新精神的

需求和諧共處的藝術。

關于空間

我不想拓展繪畫，

我想擴展空間，

創造一個新的維度，

與宇宙相連，

好像它能夠無限延展，

突破圖像的平面局限。

打破了畫布的空間。

關于進化

我們在延續着藝術的進化。

關于創新

運動中的物質、顔色和聲音，

都是一種現象，

它們的同步發展成就出新藝術。

關于發現

“洞孔”就是我的新發現，

我創造了無限的一維，

這樣的發現足以讓我瞑目了。

封塔納《Concetto spaziale (50-B.1)》，1950年（藏于Centre George Pompidou Archive）

一個走進洞穴的人

他自己這樣說，

“弄出一個洞，

打破了畫布的空間，

好像在說：

至此我們可以自由地

做我們喜歡的了。”

責任編輯：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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