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奇怪的腳印跟着父親向我們這邊靠近,我吓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為了提醒父親,我就使勁兒在玻璃上敲了幾下。
“當當當……”
聽到我敲玻璃的聲音,我父親就問我:“咋了。”
我指着父親旁邊的地方說:“腳印,腳印!”
一邊說,我的“哈氣”就把窗戶弄的模糊了。
我們這個屋并不是很暖和,所以窗戶上并未出現冰花,可我這個哈氣打上去,那原本沒有窗花的玻璃,迅速形成了一副白色的畫。
看到那畫面,我立刻吓到了,那窗花描繪的是我們這個院子,而在院子裡站這一個似人非人的怪物。
這窗花,太逼真了。
我在窗戶邊一下就吓傻了。
我父親聽到我的提示,往自己旁邊看了一下,也是發現了那一排詭異的腳印,他也是愣了一下,往側面一跳,可父親跳到半空中的時候,好像被什麼拉住了胳膊,他的身體橫平着摔了下去。
“嘭!”
一聲悶響,父親直接摔倒在了雪窩裡面。
父親本想掙紮着站起來,可他的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拉着在雪地中滑行,而那東西拉着我父親走的方向,是爺爺住的正房屋。
往正房走,要上幾個台階,到了那台階跟前,父親直接伸腳蹬在那台階上,這才沒有被那東西拉上台階。
這個時候,二堂叔也是看到了院子裡情況,他抄起手電筒,直接跑了出去,他拿手電筒對着台階位置照了一下,并未照出有什麼東西。
再看我父親一隻腳高高擡起,就好像被人拽起來似的,他腳腕上有一個很明顯被手攥着的印記。
二堂叔愣了一會兒以為是五奶奶在搗亂,就直接大聲道:“媽,你幹嘛呢,那是我堂哥啊,你不能害咱們家裡人啊。”
二堂叔一邊說,一邊過去拽住我父親,不管如何,不能讓東西把父親拽走了,如果父親被抓進那屋裡了,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呢。
這個時候,我終于也是從驚吓中清醒了過來,直接跳下床,光着腳就跑了出來,我赤腳踩在雪地裡,已經顧不上冷不冷了。
我跑過去幫二堂叔一起拽父親。
這個時候,我媽、二堂嬸、五爺爺和周夏菡也是紛紛從屋裡出來,看到我們在院子裡的情形也是吓壞了,我媽更是趕緊跑過來幫忙。
我心裡很怕,我很怕失去我的父親。
可我和二堂叔一起使勁,愣是拽不動我父親。
我父親也是着急道:“晨晨,趕緊回屋去,這裡沒你事兒。”
父親已經被吓的臉色發白了,可他還是沒忘記關心我。
此時,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橫勁兒,直接對着我父親被拽起的腳腕撞了過去。
一瞬間,我就感覺撞到了涼風上。
身體一個跄踉沒站穩,直接栽到在台階上,我下意識伸出手去支撐我的身體,可是卻磨破了手指。
我的指尖流出血後,我也顧不上疼,又撲了回去,我伸手去抓父親被拽起來的腿,在我流血的手碰到父親被抓的腳腕的時候,我就感覺一股冷風“嗖”的一聲從我們身邊飄過,然後父親的腿“啪嗒”一聲落在了台階上。
那東西松開了父親的腳腕。
隻是它跑到了什麼地方,我們卻不知道了。
我父親得救後,連忙站起來,我母親則是問我的手咋樣了,然後低頭一看,我鞋都沒穿,就要背我去回屋穿鞋。
我搖頭說不用背了,可二堂叔在旁邊,還是一把将我拽到了他的後背上。
我媽在旁邊扶着我父親也往屋這邊走了。
父親的腳腕好像受傷了,走路一瘸一拐的,應該是被那個東西攥的不輕。
到了屋裡,所有人都跟了進來,五爺爺在旁邊看着始終一言不發。
我媽掀起我父親的褲腿,我們所有人都愣住了,父親的腳腕上是一個被抓的有些發青的手抓印。
怪不得父親的腳腕會疼。
而這個時候,窗戶上因為我的哈氣形成的窗花也是不見了。
周夏菡這個時候在旁邊忽然說了一句:“晨晨,你剛才真勇敢,我在旁邊看着都吓壞了,沒想到你還敢沖上去。”
我沒說話,這個時候五爺爺深吸了一口氣道:“這祖墳得遷,得遷啊。”
二堂叔也是趁機問了一句:“爹,剛才拽我堂哥的,是我媽嗎?”
五爺爺搖頭說:“不是,你媽還在那個屋裡的櫃子上坐着呢。”
聽說我這房間對面的屋子裡還有一個“鬼”,我心裡又泛起一絲涼意,我現在隻期望這件事兒能快點結束,然後回到縣城,我一輩子都不想再回到這老宅了。
二堂叔問五爺爺,有沒有看到剛才那是誰。
五爺爺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我父親的手機忽然響了,我父親一看手機,立刻激動道:“是馬大師。”
說完父親立刻接了電話,然後一口氣把今晚發生的事兒給馬大師仔仔細細講了一遍。
說完後,父親又接着問馬大師:“馬大師,您什麼時候過來,您再不來,我們家可是要出大事兒了。”
父親手機聽筒聲音很大,所以我們也是聽到了馬大師的話:“你還真是走運啊,要不是你兒子無意間弄破了手指,然後弄出了指尖血傷到了那個髒東西,你怕是要倒大黴了。”
指尖血?
我忽然想起有些書籍裡的記載,指尖血和舌尖血是可以傷到鬼魂,這麼一想,我就忽然明白剛才為啥那東西忽然跑掉了,原來是碰到了我的指尖血啊。
這麼說來,以後再碰到髒東西,我用指尖血就可以防身了。
我想這些的時候,就聽到馬大師繼續說:“我這邊的事兒已經提前辦完了,我連夜趕回去,估計明天下午到你們那兒,在我去之前,你按照我說的辦,我保證你們平安無事兒。”
我父親趕緊問,都要做什麼。
馬大師說:“第一,在你們忱頭底下放上尖刀、菜刀、零錢之類的東西,記住要用過的,新的沒用。”
父親趕緊問,斧頭和鐮刀行不行。
馬大師說:“不行,那兩樣東西沒用,你們不要急,我慢慢給你們解釋……”
馬大師說斧頭和鐮刀沒用,然後詳細給我們解釋了一下,他說,剪刀是用來做裁剪衣服之用,衣服裹着是人身體的陽氣,經常裁剪衣服的剪刀會沾上很多陽氣,甚至比人身體上的陽氣還要重。
把這樣的剪刀放到人的枕頭下面,會形成一個小的陽氣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鬼魂靠近。
當然,把剪刀放到門頭上,或者系上一根紅繩,綁在房梁上也都是可以的。
再者是菜刀,菜刀主夥食,除了切菜之外,少不了切肉之用,有的甚至會用來殺魚,殺雞之類的。
所以菜刀上有殺戮的氣息,而這殺戮的氣息也是鬼魂懼怕的氣息,因為它們死過一次,所以它們從内心深處懼怕奪走過生靈性命的器皿或者人。
所有有些職業,是鬼魂天生就懼怕的。
比如屠夫和醫生。
當然太過厲害的鬼魂除外。
最後馬大師給我們說的零錢,零錢是最容易易手的錢,過手越多,那錢上沾染的陽氣也就越重,也可以用來辟邪。
所以才有銅錢劍做法器,或者用綁着紅繩的銅錢做護身符的習俗。
古人用銅錢,我們現代人就用現在的錢就可以了,不過從效用上來說,越古老的錢就越厲害,隻不過這裡面的細節馬大師沒有多說。
他隻告訴我們,這裡面學問太深,以後有機會了慢慢講給我們聽。
因為老錢,還分陰錢、陽錢和供錢。
那些名字都是我第一次聽說。
馬大師給我們講述這麼多知識,除了教給我們防身之法外,更是為了讓我們安心,讓我們不要那麼害怕。
我正在這麼想的時候,馬大師就道:“有了這些防身的法子,你們就要壯起自己的膽子,所謂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人身上的陽氣是鬼魂的克星,可你們如果被吓破了膽,陽氣就會渙散,進而就會給那些鬼魂可乘之機。”
“這也是為什麼鬼魂在害人之前,通常會先吓唬人,因為它們就是要吓破那個人的膽,然後好下手。”
聽到馬大師這麼說,我感覺自己受益匪淺。
接下來馬大師繼續說:“我在電話裡,能和你們說的就是這些了,你們趕緊準備吧,對了,還有一件事兒,你們最好不要讓周老先生繼續和周老太太待在一個屋裡了,周老太太的鬼魂的陰氣會傷到周老先生,周老先生的陽氣也會傷到周老太太,他們在一起待的時間長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而最壞的結果就是,周老先生駕鶴西去,而周老太太的魂魄散盡,不得輪回。”
馬大師的一番話說完,又道:“好了,挂了電話了,我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到你們那邊,這期間,你們小心點。”
說罷,馬大師就把電話挂掉了。
挂了電話,我們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五爺爺。
五爺爺歎了一口氣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二堂叔才開口說:“爹,你今晚就别去那個屋了,讓媽一個人待會兒吧。”
五爺爺搖頭說:“不行,如果我不過去,你媽可能要殺人的,她現在認我一個人,咱家其他人,她都不認,搞不好她害了你們。”
“我這一把老骨頭了,也活夠了,如果我死了能換你們平安無事,我甘願的。”
二堂叔的眼睛一下就紅了,那畢竟是他的老父親。
二堂叔搖頭說:“爹,剛才馬大師也說了,你陪着我媽,也會害了她的,讓它魂魄散盡……”
五爺爺說:“放心好了,一晚上而已,不會有事兒的。”
二堂叔還要說什麼,可五爺爺就要生氣了,他的嗓門忽然大起來道:“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嗎,是不是覺得我老了,沒用了,管不了你了?”
五爺爺忽然大嗓門喊了一句,五奶奶所在的房間就傳來一聲“咣當”的撞門聲音,好像有什麼人從那屋裡摔門而出。
五爺爺愣了一下,臉色大變,直接扭頭出了房間,然後在院子裡張開手臂,好像在攔截什麼。
同時就聽到五爺爺道:“老伴兒,别生氣,别生氣,我沒有生氣,孩子們都很聽話,你别生氣,别跟他們生氣,沒事兒,沒事兒,咱們回屋兒去,回屋去,我在外面冷。”
說着五爺爺的右臂擡起來,好像是把什麼東西攬入了懷中,然後五爺爺一步一步地往放櫃子的那個屋去了。
我下意識往雪地上看了一眼,并沒有出現第二個人的腳印,隻有五爺爺一個人。
五奶奶沒有弄出腳印,也就是沒有吓唬我們的意思,她不吓唬我們,自然也就不會傷害我們了。
二堂叔本想追出去,可是卻被二堂嬸給拉住了。
二堂嬸道:“建勤,你冷靜點,你現在過去非但救不了咱爹,還會害了他,剛才你也看到了,咱媽除了咱爹,其他誰也不認,我們要做的就是等,等馬大師過來。”
“當然,在馬大師來之前,我們還是要經常去看下爹的情況,防止爹出事兒。”
二堂嬸說的沒錯,這也是目前最好的一個辦法了。
接下來,我們就開始準備剪子、菜刀和零錢。
二堂叔還去老屋裡面翻出一些舊銅錢來,我們每個人身上帶了幾枚。
有了那些傍身的東西,我們也是心安了不少,膽子也是大了很多。
接下來,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分開,在這個屋裡我們輪流值班,睡覺。
這一夜,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事兒發生,到了早起,我們醒來的時候,五爺爺已經開始在院子裡掃雪了,他的精神頭很好,一點也不像兩天沒合眼的樣子。
二堂叔和父親也是在院子裡幫忙,母親和二堂嬸則是去廚房做飯,這家裡好像根本沒發生什麼鬧鬼的事兒似的。
我醒來的時候,周夏菡還在屋子裡,她坐在桌子旁邊,看着院子裡的一切,然後忽然問我:“晨晨,你說昨天發生的事兒是不是做夢?”
我揉揉眼睛說:“你這麼早出現在我屋裡,會是做夢嗎?”
周夏菡又道:“奶奶在陪着爺爺掃雪,你看爺爺多精神,你說,這是不是回光返照?”
周夏菡又能看見五奶奶了?
我揉揉眼睛,隻能看到五爺爺、二堂叔和我父親,看不到五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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