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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牛花》

-----李丙陽

牽牛花，好像是一種極賤極卑微的植物，耐風、耐旱、耐雨、耐寒、耐陰、耐陽。凡是有土壤的地方就可以生存，并不需要人們的澆灌栽培與精心呵護。

一到入夏，無論是大江南北，塞外荒漠，灘塗荒野，田間地頭，廢棄的廠院，無人的墓地，到處都能看到任性的牽牛，或紅或紫、五顔六色、藤藤蔓蔓的肆意纏繞，直到深秋。

但凡人們都有愛花的習性，譬如：愛蓮、愛蘭、愛梅、愛菊、無論牡丹芍藥，皆有人愛。

蓮之美，在于水源，離開了水源，蓮花便不會盛開；蘭之美，在于地域，移出本土，便很少自由生長；梅之美，在于冬雪，夏則不生；菊之美，在于迎秋，傲霜幾日，很難延至下雪；牡丹芍藥之美，在于虛華，且花期短暫。

而牽牛花，人們好像并不喜歡，興許是覺得它輕賤、荒涼吧？總是有一些被遺棄或低賤的臆想。

不知為了什麼，我卻對牽牛花情有獨鐘。

其實牽牛花有好多名字。如：喇叭花、打碗花、筋角拉子、勤娘子、等等；日本人從我國引進牽牛花後，則呼之為“朝顔”，意思為晨光中盛開的嬌美容顔。

牽牛花，是旋花科植物牽牛屬的一種多年生草本花卉。我國最早有牽牛花記載的是漢代的《神農本草經》：“旋花，味甘，溫、主益氣，去面皮幹黑色，媚好。其根，味辛。主腹中寒熱邪氣，利小便。久服不饑輕身。一名筋根，花一名金沸。生豫州平澤。”

記得是幾年前與張友亮、葛春亭、劉久正幾位大哥在一次去阜平的路上，無意中與别人蹭了車，趁處理事故的當兒，我便下車随意走走，這時候突然發現了一片牽牛花，正好盛開，紅色紫色無不鮮豔。于是便順手采回了幾粒種子，撒在了自己的院子裡。

來年的谷雨剛過，便發出了一棵棵的嫩芽，頭上皆頂着黑黑的種子殼，仿佛似戴着一頂頂氈帽小人。不幾天的功夫，已生長出片片綠葉，在微風的吹拂下，長長的藤蔓上仿佛是跳動的心髒，綠意朦胧。

立夏的季節，牽牛花開了，一朵朵，一片片，那纖細的花萼，倒像是少女嫩指，又恰如貴婦頭上的玉簪；喇叭狀的花朵五顔六色，深紅、嫣紫、幽藍、淡粉無不可愛。每個早晨都會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清新。

牽牛花是一種地地道道的野花，在綠化的園林裡是很難見到的，它頑強的生命，紮根不擇良田荒地，無論天南地北，房前屋後，随意的地方，它就可以安身立命。它纖細柔弱的藤蔓，明媚豔麗的花朵，自是有一份風雅。它不與群芳鬥豔，無言自在悠，從初夏到深秋，随心開放。它野的是那樣的任性，野得是那樣的瘋狂，野得不能再野。

牽牛花的寓意在于頑強。她不屈不撓的精神，頑強求生的欲望才是生命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平凡而不失美好。

我愛牽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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