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入睡之前,卧室内有些潮濕悶熱。剛躺下,胸前還挂着汗液,但感覺不會有新的汗液冒出來,不大一會兒汗液就消散了。身下的被褥有些潮濕,從經驗判斷,可能要下雨了。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不知什麼時候,好像聽到窗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下雨了。
早上下樓,看到小區院子裡的透水磚鋪就的地面濕漉漉的,昨晚下過雨了。剛要出門,感覺有雨滴滴在了身上,皮膚收縮了一下,有點涼,是那種不太叫人喜歡的涼。要知道夏天有雨滴滴在身上也會涼,這涼是讓人舒爽的涼。現在的涼和伏天時的涼已截然不同,感覺秋在與夏的交鋒中,開始逐漸占上風了。出小區大門的時候,雨跟着大了起來,路上行人的腳步也變得匆忙起來。在雨中,整個城市都慢了下來,車堵在路上隻能緩緩而行。
到單位的時候,已經遲到了。坐在窗前,窗外的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秋天的雨下得非常沉靜。沒有風,至多有點微風,松樹的綠針平靜得刺着,在針頭的位置挂着水珠,很小的透明而晶瑩的水珠,雨大一點的時候,就滴落下來,新的水珠馬上又形成,代替了老的水珠,雨小的時候,就那麼挂着,隻在偶爾的瞬間,滴一滴下來。雨聲有點急促,但不是夏天的雨那種一洩如注的急促,是有一些嘈雜,噼噼啪啪的,象在催促着什麼。這催促,卻沒有催促一陣子就停下來的樣子,而是一直一直不停歇,天空灰蒙蒙的,均勻的一片,看不出這雲從哪兒能找到一個缺口放出一些改變。
于是,這秋雨就沒有停下來的樣子。難怪前人歎“秋風秋雨愁煞人”,窗開了一個縫隙,原想讓室内的空氣清新一些,潤了秋雨的微風就不時地吹進來一些,落在裸着的胳膊上,一種昨天還未曾有的寒意陡然升起,看來,這八月末的天氣,秋天真得來了,并且已有了一定的深意,想必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常常說的一場秋雨一場寒了。夏天過去了,秋天來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高度凝練概括的話語,是多少有心人的心智的凝結啊。這話有一種詩意背後的無奈。秋天讓人喜歡是因為夏天溽熱消散後的秋高氣爽。秋天漸濃的寒意,卻不能讓人喜歡,因為這寒意的到來,讓人想到萬物的凋零,覺到是一種生命的收縮。要不,古人哪會有那麼多悲秋的句子。又有一陣風進來,寒意又重了一些。
雨比剛才小了許多,密閉的天空正在瓦解,有了一個小的缺口,并且在慢慢變大變白,那應該是太陽在的地方。悲秋的思緒減淡了一些,心情也明亮起來。人就是這樣,有一點希望,就燦爛起來。雨停了,在經意不經意間停了。松樹上的水珠靜默了下來,它的身上帶着這個秋天的溫度。寒意漸長,要加衣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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