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接回我的新娘?13、……,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一個人接回我的新娘?以下内容希望對你有幫助!
13、
……
屋子裡嘈嘈雜雜的,好像有很多人。
我……我還活着?
「恭喜殿下,側妃有孕了。」
「……你說、什麼?」
我聽到他難以置信的聲音。
我頭很痛,廢力睜開眼,看到楚素禾慘白的臉色,她早已換了一身衣服,此刻站在那太醫身後,用楚楚可憐的眼光盯着他,身形搖搖欲墜,仿佛随時都會倒下。
容淮壓低了聲音,「張太醫,側妃有孕一事,您可确定?」
那太醫似乎有些疑惑,有了子嗣,殿下不應該很激動嗎。
他拱拱手,「回殿下,老臣把了二三次脈,皆是喜脈。」
容淮疲倦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和那些看熱鬧的家臣女眷下去。
「檀……」
「是你說過不會負我,如今卻讓别的女人懷了你的骨肉。」
「她推了我,是她推了我,你沒看見麼!」
……
「你走開,你不要碰我!」
……
我頭暈得厲害,聽到的話斷斷續續的,微微擡眼,掀開一條縫,看到他抱住不斷掙紮的楚素禾。
我緊緊攥住了手下的被子。
心像被刀刮一樣。
「……」
末了,他下巴抵住她的發頂。
那樣溫柔的語氣,是我從未聽到的。
發自内心的溫柔。
「……素兒,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什麼交代?
讓楚素禾做皇子妃的交代麼?
我眼角不斷湧出淚,隐沒進發梢幹涸。
……
……
我坐在院裡,擺弄着石桌上的幹葉花。
手緩緩撫上小腹。
即便沒有容淮,我還有個孩子。
在這個世界上,日後也終究有人能一直陪伴我了。
從門口進來一個穿紅色錦袍的人,大跨步朝我走來。
「小吱吱。」
我看他笑得燦爛,忍不住彎起嘴角。
「三殿下。」
「诶,你可别行禮,你如今可是兩個人的身子,我可經受不起。」
他連忙扶住我,口氣帶着調侃。
「出了點什麼意外,皇兄可不吃了我。」
他的視線轉移到石桌上的那盤幹了的花葉果實。
「這又是什麼好吃的?」
我無奈扶額,這孩子怎的天天都想着吃。
「這是我前些月上山采來的白術,茯苓……給你皇兄曬了幾個月了,給他溫養一下胃。」
「哦……」
他眉梢處染上一抹失落,眼神隐隐有些悲傷。
「原來不是吃的,是藥啊。」
我啞然失笑,「你既然今日來了,我便為你下一次廚,好吧。」
「不要。」
他義正言辭地拒絕。
「等你生了小世子或是小郡主,再做也不遲。」
「咳咳……」
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用袖子掩住唇。
「你離我遠點。」
我有些擔憂,「三殿下,你這是受了風寒?」
他往後退了幾步,保持了安全的距離,等咳嗽平息,才道,「是啊皇嫂,前幾日偷溜出去遊湖,結果衣服穿得太薄了,就染上了風寒。」
「叫太醫給你開藥了嗎?」
「叫了叫了。」他眉間的紅痣灼灼,唇角挑起一抹笑。
容禛同我聊了許多,他尚且十六歲,還很孩子氣,談起外面的世界興緻勃勃的。我明明比他年紀小,臉上卻日日挂着愁容。
曾經,我剛來北朝時,還是古靈精怪的,文姑姑和孟伯伯說我讨人喜歡。
現在,現在……
房中出來一個小厮,彎着腰到容禛耳邊耳語了一陣,他臉色瞬間暗了下來,跟我說了一下便進了裡屋。
不一會兒,兩人便都出了房,容淮出院子前頓住腳步,看了我一眼。
我淡淡地将目光投向他,恭敬道。
「二殿下可還有什麼吩咐的。」
他一怔,眸中閃過很多情緒,終究化作一攤潭水。
「等我回來。」
「……」
他這話,倒像是對我萬般不舍,情根深種。
我嘲諷地扯了扯唇。
沒有回應他。
14、
「南朝新帝登基了。」
容淮面色沉重,「此次前赴南朝探底一事,險象叢生,兇吉難辯。」
南北兩朝之前素來交好,那是因為南朝皇帝一脈相承。
可如今,南朝皇帝不再是姓宗的天下了。
南朝的皇帝還姓宗,是南朝皇位之争最後一個王爺的獨子。
但,皇朝的大權卻已經更名改姓。
霁。
「……是他。」
「這便有些難辦了。」
……
他主動向皇帝請命,率使臣前往南朝。
聽到這個國家,我心中一悸。
我的家人被滿門抄斬,那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我早已長大,知曉滿門抄斬的意思。不再像過去一般,滿心期待父兄會來接我回家了。
臨行前,我到底不忍心閉門不出,不去見他。
聽聞南朝攝政王莫名對北朝敵意很深,他這一去,很是坎坷。
我将自小便挂在腰間的錦囊給他系上。
這是我兄長給我縫的,說來可笑,他手那麼笨,卻非要賴着母親學刺繡,就為了給我準備生辰禮物。
兄長說,它能為我擋災。
巧合的是,它也的确為我擋了許多災。
尤其是,那年隻有我一人活着逃出了滿門抄斬的宿命。
容淮低頭看着我給他系上的錦囊。
我日日給裡面更換花草香料。
那陣隐隐的清香聞起來有安神的功效。
我微微仰起臉,為他整理領子上的盤扣,手指緩緩地動作着。
我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卻一直盯着我臉上看,一動不動的。
手驟然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攥住。
「栀兒,這幾日,你到底為何……對我如此冷淡。」
你自己心裡沒點數麼。
我很想破口大罵,罵他三心二意,罵他虛有其表。
但我做不出來。
我沒有說話。
想要把手抽出來,卻發現他越攥越緊,隻能一根一根地扳開。
欠了一下身子,微微低頭。
「妾身恭送殿下,一路順風。」
……
容淮離開的第二個月。
我被迷暈拖進了宮裡。
高貴的皇後高高在上,用賞賜般的口氣賜我一碗堕胎藥。
兩個宮女架着我,一個按着肩膀,一個用手掐着我的嘴,一個老嬷嬷瞪着眼珠子惡狠狠地将滾燙苦澀的湯藥灌進我的喉嚨。
我嗆得眼淚流個不停,止不住地發抖。
用手緊緊捂住脖子。
「你也不要怨恨本宮,」那女人用一種類似悲憫的眼神瞥了我發狠發紅的眼眶。
「本宮隻是幫檀之做了他想做,卻還沒忍心做的。」
這一句話直擊我的心髒。
電光火石間,我想到一句話。
「……素兒,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又哭又笑,發髻淩亂,一襲素白的裙子被染成血紅色,癱倒在地上,手指甲在地面劃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交代、交代……這就是你給她的交代。
真是幹脆利落。
像是他這種冷硬心腸幹出來的事情。
我模糊的視線緩緩移到腹部,那緩緩凸起的部分。
我這些月來滿懷期待的孩子已經化作血水,染紅了我的衣裳。
「那楚大人的千金已跟本宮坦了白,她與檀之兩情相悅,一直有書信來往,本宮已請陛下下旨,待檀之回朝,楚小姐便是北朝明媒正娶的二皇子妃,而你——」
她豔麗的眼尾輕蔑地斜睨着我,如同看着一隻氣數已盡的蝼蟻。
「本宮會留着你一口氣,容你親眼看到,他們成婚的那一天。」
「而且……本宮還要送你一份大禮。」
15、
二皇子府走水了,側妃死在房裡,和她腹中的孩兒一起,沒能救出來。
二皇子從南朝歸來,為南北兩朝延續了往日的友好關系,徹底消除了邊關戰争的爆發隐患,簽下了百年為期限的太平之約,立下了奇功一件,普天同慶,逃亡北朝的南朝百姓紛紛淚目,北朝的原住居民也喜聞樂見。
南朝攝政王掌握朝中重權,從正式攝政那一刻便對北朝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敵意,從那些邊關地方政策中便可看出。
由此更能襯托出二皇子殿下的絕世英才和功績。
一時間,北朝人人稱頌功德,深得民意。
城南人民紛紛探頭等候着他們的英雄回朝,哪知遠處一陣馬蹄聲,那身着黑衣的男子策馬如風般從民衆面前閃過,好一會,後面的一衆部隊才趕上。
二皇子府燈火闌珊,紅籠絡冠,一片喜氣洋洋。
來人直奔府門,絲毫沒理會下人的巧言令色,一路走到那早已燒焦了的殿房。
「側妃呢?」
男人冰冷的聲線直直催人,伏在地上的下人猶疑地對視一眼,由領頭那人顫巍巍答道。
「回,回殿下,前些日子有個新入府的小侍女不懂規矩,在殿裡偷偷烤火,一不小心燒到側妃娘娘的字畫和殿裡簾子上,娘娘那時正在午睡,那侍女又不敢聲張,自己跑出去找水,哪知火勢越來越大,等有人發現的時候,早已控制不住……」
裡面的人都早已燒焦了。
那下人自是不敢說出最後一句話,隻是戰戰兢兢地擡頭瞥了一眼,登時驚恐地趴在地上,高呼殿下恕罪。
殿下那向來冰冷淡漠的眼神裡像是含了血一般,眼尾陰陰地發紅,燃燒着暴怒。
「為何不辦葬禮。」
「是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為殿下和楚家小姐請旨賜婚,府裡在準備為您接風洗塵……」
……做新郎官。
天殺啊,這他怎麼敢說。
要了命了,殿下眼神都能殺人了。
幸好,殿下沒怪罪到他們這些下人身上,隻是怒氣沖沖地傳話要進宮。
……
「瑾瑜佩婵娟,珠聯璧合。」
「一拜——」
一隻染了幹血的手攀上窗棂,顫巍巍地支撐着身體。
結彩張燈,珠光溢彩,賓客歡顔。
佳人天作,席醉瓊觞,溢喜筵開。
手指發了狠地曲起,鏽了鐵的窗沿斑駁,刺進手心而不覺。
「将她拖去門外,細細賞看殿下大婚。」
「……我不要。」我虛弱的唇間堪堪擠出一句話。
那兩個侍衛卻不會聽我吩咐,粗暴地抓住手臂便拖到門外。
骨肉撕裂的疼痛讓我連呻吟的聲音都發不出。
我眯着眼睛,隐隐看到一個身着正紅宮裝的身形,珠簪鳳琉。她輕輕擡着下巴,雍貴優雅,露出蔑視的神情。
「粗鄙之女,你妄圖所得之位,本宮絕不容許讓你坐上。」
「娘娘……已經備好了。」匆匆趕來的侍女附在耳邊輕語。
她眉眼間的詭谲一閃而逝,朱唇輕輕吐出幾個字。
「來,請莫夫人“上轎”。」
鑼鼓喧天,新郎面冠如玉,紅色衣袂翩飛,意氣風發,騎着暗紅色的馬,身後跟着花轎将新娘迎出娘家。
「禀殿下,前面有一戶姓莫的人家在操辦冥婚,為避晦運,髒了殿下大婚之喜,您看可否容許小人讓車隊改道而行?」
新郎蹙起眉,見前面路上白黃色的銅紙錢漫天飄飛,甚至有一些已經飄到馬頭前。
薄薄的唇不悅地抿成一條線。
地上跪着的人身形抖如糠篩,一面擦汗一面想這差事太折壽。
終于聽得頭上的人一句。
「改。」
棺木中黑乎乎的一片,我眼睛緊緊凝着那個小小的,用來供棺内人呼吸的孔,望着那騎在馬上,意氣風發的男人。
他終于如了意,娶了千思萬想的姑娘。
我盯着他望過來的眼睛。
忽然就像是沒了氣力,連恨都沒心思去恨他了。
容淮啊容淮。
我們下輩子不要再相遇了。
新郎調轉馬頭,心中猛地一刺痛,似有感應般回頭。
那裝珩華貴的棺木正緩慢地露出來,往前行着。
他面上無波,繼續驅使着馬回過頭,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行。
……
……
我睜開眼睛,看着頭頂的竹簾床帳,一時間沒能回過神來。
那老女人不是給我配了冥婚……
現在我應該套着棺材埋到地底下了啊。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我豎起耳朵,警惕地閉上眼裝睡。
一陣沁人的木質香味纏繞在鼻尖上,隐隐的有些熟悉,但覺察不出是什麼人。
那人微微靠近,輕薄的呼吸溫熱地打在我臉上,我額頭上突然變輕了。
接着聽見一陣水聲,一塊濕熱的布巾被小心翼翼地蓋在我腦門上。
奇怪的是,喝下堕胎藥後我的腹部疼痛難忍,現在竟然沒什麼感覺了。
很想睜開眼,看看他是誰。
我也确實睜開了。
并且直直對上那人狹長清透的桃花眼。
眉間那枚焰火似的美人痣,安靜地綴在白玉般的皮膚上。
……容禛?
「你……」我一驚,卻發不出音,才發現我的身體竟這般虛弱。
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說不上來。
他見我醒了,眸子微微動了一下。
玫瑰色的唇有些淡了。
有些驚喜,又有些小心翼翼。
「你醒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動了動蒼白的唇。
「……」
他似是看出我想要說的話,細細思索了一番,才開口道。
「皇後将你換出府,為了不讓你阻了皇兄的路。」
「她……為什麼不幹脆點殺了我。」
我動了動幹涸的唇,嗓子沙啞得認不出是自己的聲音。
更何況,按照殷後的性子,她也是做的出來的。
「許是因為,父皇快不行了,登基在即。為皇兄積德罷。」
那人要做皇帝了啊。
我愣住,有些出神。
旋即,唇角挽起一抹笑花。
「那既然要做好事,為何要費勁将我裝在棺材裡弄出去,不直接送出去呢。」
「可能也想給你點苦頭吃吧。」
我額頭劃下三根黑線。
「你現在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大夫說了,你有流産的先兆。」
我的心髒刹那間停止了跳動,然後開始劇烈地狂跳。
「流産……你是說,我的孩子……還活着?」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眉眼間的那枚紅痣顔色有些黯淡下來,但唇邊生笑,點點頭。
他站起身,輕柔地看我,「藥要熬好了,我去瞧瞧,你先閉一會眼睛,不要強撐着。」
我盯着他的背影看,突然發現了,到底哪裡不對勁。
他堂堂北朝三皇子,即便容淮稱了帝,也是個尊貴的王爺。
可眼前這人一身淡白色的粗布麻衣,唯有眉眼和身形的貴氣能看出他昨日尊貴的身份。
我的腦袋裡思緒猶如一團亂麻,隻覺得有一段我閉着眼的時間,外面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有很多想問的。
比如,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還落魄成了這般模樣。
又比如,既然是皇後讓我出了宮,怎麼又會和他在一起。
但這些,不管我怎麼纏着容禛問,他都隻是随意地敷衍我幾句,讓我不要深究,我剛醒來他回答我的那些話,我是一字也不信的。
……
……
在容禛的悉心照料下,我的身體好得很快。
他天天給我煲的雞湯,熬的補藥,變着法子地給我養身體。
這讓我想起,過去我也曾這樣勞心傷神地為一個人的病痛忙碌,隻是一腔真心終究是喂了狗。
我大着肚子,時不時在院子裡曬個太陽。容禛給我打了一個竹藤椅,鋪了一層絨被,我經常躺着躺着就舒服地眯上眼,睡着了。
院子裡養了雞和鴨,容禛變賣了身上的很多衣服和飾品,他說這些都是沒用的東西,還沒有那些活物來的實在。
我經常看着他清瘦的身影在院子裡跟在那些夜裡“逃獄”的雞鴨身後來回地上蹿下跳,累得滿頭大汗的,那細白柔嫩的手揪着雞翅膀,好看的臉上滴着汗。
我也曾思索過,容禛說我被皇後送走的那日,容淮即将稱帝,如今想必已經心想事成,那依着殷後那性子,想必是不會容許有隐患埋伏在自己兒子身邊的,那容禛說不定,就是被那老女人使了什麼絆子,削去身份地位,成了平民。
不知是不是因為懷孕的緣故,我覺得腦子越來越懶散,總是不想去深究事情,現在我最想的,就是把肚子裡這小家夥生下來。
我想好了,以後她和容淮一點關系也沒有,就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鄰居一家是很熱情好客的農戶,丈夫是靠打獵為生,鄰家大嫂心靈手巧會做好多小玩意,還會做衣服織布做鞋,他們有一個女兒,叫榮珊,十二三歲,古靈精怪的,經常來我這院子裡玩。
有時手裡提着一籃雞蛋,有時是一些野菜果子,他們知道我和容禛初來乍到,過得也很窘迫,經常幫襯我們。
容禛最近經常跟着鄰居大哥出去打獵,運氣好能獵到一些野雞野兔,他倆還一起打到過一頭野豬。
那小丫頭很喜歡容禛,一逮到我就一個勁兒說他的好話。
說我多麼幸福有這麼好看又對我這麼好的相公,說我長得也特别好看,我們的孩子生出來肯定是個特别好看的孩子。
我沒有跟她解釋我和容禛的關系。
一來這關系太錯綜複雜,一旦開口解釋,就解釋得沒完沒了了。
二來,我并不想到了這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那麼舒服自在,還要被迫回憶以前那些腌臜事。
見我從剛醒來時的陰郁變得逐漸開朗起來,容禛是肉眼可見的開心,時不時地在進城時給那小丫頭也帶些新奇的玩意,以獎勵她的功勞。
這樣舒服惬意地過了好幾個月後,一天,我進屋時不小心絆倒,一屁股摔在地上,一抹全是血,吓得直喊好幾聲容禛。
他慌慌張張地推門進來,強行冷靜下來,一把把我抱到床上,把早早安排在附近的産婆叫來,為我接生。
聽榮珊講,我生産那日,容禛臉上流的汗都能接一盆(當然我知道肯定是她誇大了),他眉頭皺得比我生孩子擰眉擰得還深。
孩子生了,他喊我的名字比孩子的哭聲還大。
emm……又不是他自己的孩子,那麼激動幹嘛啊→_→
接生婆把孩子的性别在我面前随意晃了一眼便用布衣服包裹起來,送到容禛懷裡,容禛接過來一把塞進榮珊懷裡,搞得她一臉懵。
那天容禛不顧我還一身血污把我摟在懷裡,用袖子蹭我的額頭,還是接生婆把他扯開,說我現在體虛,萬一被他身上的髒東西感染了就沒命了。
坐月子的時候,容禛把我當菩薩一樣供起來,一邊忙着哄孩子,一邊忙着照顧我,累得不可開交。
對了,還沒說,我生了個女兒,給她取名叫小珍珠。
原因是這孩子一出生就長着一張晶瑩剔透的小臉,一身皮膚白白嫩嫩的,就是她一睜眼,讓我有點膈應的,那雙和她親爹如出一轍的清冷淡漠的眼,很讓難讓人高興起來。
因為這個,我并不是很喜歡這個孩子。
但容禛是絲毫不介意,像抱着自己親閨女一樣,天天逗得小珍珠咯咯笑。
我一孕傻三年,等到小珍珠都入世幾個月了,某天晚上,我有點失眠,閉着眼發呆,額頭忽地一涼。
神色一凜,睜眼,靈活伸手,抓包,一條龍,順暢又自然。
容禛的唇還堪堪停在上方,就看到我無比明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他白玉般的臉唰地染上桃粉色。
我愣了愣神,鏽了鐵的大腦有點卡殼,但還是努力飛速地運轉。
半晌,我才遊移不定地開口。
「……你喜歡我?」
他無奈扯唇,攤手。
「我以為我夠明顯了。」
一時間,我倆相顧無言。
我右手尴尬地摩挲了一下,猛然拇指處有一小處粗糙,這截細細的手腕……
我定睛一看,那處小小的粗糙是一小塊粉色的疤痕。
記憶火速連接上,我無比清晰地記得那日在宮宴前被皇後設計,這截手腕熟悉的觸感……
「歲旦那天的宮宴,是你救的我?」
我無比精明的大眼睛盯着他看,牢牢鎖定住。
他輕咳一聲,撐在我腰側的手腕有一絲僵硬,想要抽出來,卻被我鋼鐵般的手指牢牢固定住。
「坦白從寬。」
他才無奈開口,但聲音細若蚊蠅。
「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我的氣。」
「昂。」
「其實皇後當時不止設計了你,還有我,她是想一石二鳥。」
「隻不過我比較謹慎,沒着她的道,我當時不知道對方是你……」
「要是知道的話……我就直接将計就計了。」
我耳根開始變軟發紅,總覺得這人不正經,嗓子沙啞得像是在呢喃耳鬓厮磨的情話。
「那個侍衛是她見我沒中招,後來找的。」
那時候他明明躲過了皇後的陰招,但聽房間裡還是有動靜,便奇怪的看了一眼,就看到她嬌嫩欲滴的小臉,哭得梨花帶雨。
哭得他莫名地心如刀割。
能怎麼辦,當然是把她救了。
我心跳如鼓,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臉,狹長的桃花眼中沁了水一般的溫柔,仿佛能将我融化。
幸好,小珍珠一道劃過天際的哭聲的爆發解救了我的不知所措。
看着容禛忙不叠地回頭去抱孩子,我眨眨眼睛,努力平複着心情。
他的溫柔,他的細緻,他的體貼入微,在我腦海裡混亂地交雜着。
直到小珍珠哭鬧起來的聲音,像一柄尖銳的利刃一般刺進我心胸。
我已非完璧之身,還有了一個孩子。
哪裡配得上他呢。
後來,對于我這樣的自我質疑,容禛直接用唇堵住我的嘴,身體力行地表示他聽都不想聽見,還惡狠狠地威脅我,以後說一次親一次。
emmm……
好吧,那就由他去咯。ヾ(❀╹◡╹)ノ゙❀~
……
最近,我發現容禛不知從哪兒借來的書,哄了小珍珠睡着後,就把她抱在臂彎裡,一隻手拿着看。
「姐姐你不知道嗎,容禛哥哥托我娘跟村裡的老秀才借了書,要努力考取功名呢。」
「他說現在他一窮二白,怕你們娘倆跟着他吃苦,容禛哥哥已經過了院試,悄悄告訴你,是大官員惜才,給他破格免試了前面的,如今在準備鄉試呢。」
我從前一直沒去了解過容禛,隻是圍着容淮轉,乃至現在才知,他有多麼驚才絕豔。
我的心湖波瀾乍起,掀起驚濤駭浪。
好像重新恢複了生機,開始幸福地跳動。
我每天都乖乖聽話吃飯,将小珍珠抱過來哄着,為的就是不想讓他太累。
小珍珠滿一周歲時,我還在院子裡躺着,抱着孩子,門外一陣敲鑼打鼓的吵鬧聲,我眯着眼睛好奇地朝外面探頭望,誰知那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到了家門口。
容禛越級越得像坐過山車一樣,中了解元後嚴嚴實實地壓了第二名一大截,被傳入了宮中。
當然,是南朝的宮中。
我心中自然百感交集,兜兜轉轉,不論他是皇子,亦或是庶民,終究還是入了皇宮。
不久我就被一頂轎子接進了一座低調奢貴的府邸,金雕玉縷地刻着「太師府」三個大字。
他長身玉立地站在府邸門口,身着深藍官服,眉間綴着顆朱砂痣,膚如脂玉。相貌實在出衆,明豔的長相生生被官袍壓住顔色,平添幾分風雅正派。
他身上的光芒愈加耀眼,看得我心生自卑。
卻是給足了我的面子,眸中粲然,星星點點,伸手攬住我的肩膀。
「夫人。」
蔥白幹淨的手指牽住我,隐隐摸得到指腹上的薄繭。
下人個個都是人精,一個小丫頭察言觀色,上前接住襁褓中的小珍珠,輕柔地哄抱着,退到我身後。
容禛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覺得她機靈,便命她做了我的侍女。
容禛日日忙得不見身影,不是在會客廳同那些臣子們商讨事務,就是被攝政王爺傳去王府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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