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百川

今天的故事，要從這位81歲的老母親講起。

很久以前，她是北京的一名教師。大約在四十年前，她的丈夫去世了。她一個人帶着女兒，含辛茹苦。女兒很争氣，考上了清華大學，畢業後，又去美國留學。再後來，女兒在美國找到了工作，定居下來。随後結婚，也生下了一個女兒。

就在女兒的女兒，隻有一歲多的時候，女兒離婚了。老母親責無旁貸地，擔負起撫養外孫女的重擔。這一養，就是12年，直到女兒再一次結婚。

老母親帶着長大的外孫女，來到美國投奔女兒。臨走之前，她把自己在北京的房子賣掉了。老母親雖然有萬般的不舍，但是她的經濟條件，已經捉襟見肘。女兒和外孫女，已經把她掏空了，無論身體還是金錢。

來到美國後，本以為老母親會頤養天年，子孫盡孝。卻沒有想到，女婿對老母親很嫌棄，惡語不斷，冷暴力相加，竟然稱其為“老恐龍”。老母親來美國多年，一次都沒有出去旅遊過，就連家附近的超市，也僅去過一回。

老母親英語不好，又無其他親友相伴，随着年紀越來越大，她的心也越來越涼。她想離開忘恩負義的女兒，想葉落歸根，回到中國。

她的女兒和女婿，在美國有着體面的工作，享受着高薪，但是，卻連老母親最後的機票錢，都不肯出，并且還玩起了失蹤。老母親沒辦法，隻好找到外孫女。就是這個她從小帶大的親人，做的一個舉動，讓美國的華人圈震驚了。

外孫女給老人買了11月6日的機票，可是她11月3日，就安排車把老人家送到了亞特蘭大機場。可憐的老母親，患有糖尿病，兩夜沒睡覺，雙眼紅腫。機場人員發現後，多次撥打訂票人留的電話，但無法打通。在好心人的幫助下，老人住進機場旅店。

此事經美國華人朋友圈多次轉發，像滾雪球一樣，越鬧越大。國内的多家媒體，也都以《賣掉北京房，養出白眼狼》為題，報道這位隻知道英文拼音” Zhang Xun”的老母親。而有關于她女兒的情況，更是無從得知。老母親從來不肯透露，反而囑咐：希望不要影響女兒在美國的生活。

在好心人的幫助下，老母親順利登機，回到了北京。同時，北京的志願者們，紛紛伸出援手，幫助老母親找到了臨時的落腳地。可是下一步怎麼辦？老母親在北京連自己的房子都沒有，雖然還有退休金和醫保，可是誰又能長期的，像親生兒女一樣照顧她呢？

中國古代名篇《千字文》有言：“孝當竭力，忠則盡命。”直譯為盡孝要竭盡全力，盡忠要不惜生命。在2600年前的春秋晉國，有一位義士，叫介子推，他随從晉國公子重耳，逃亡異國他鄉。有一天，重耳都快餓昏過去了，可是也沒有找到一粒糧食。情急之下，介子推就把自己大腿上的肉，割下來一塊，給重耳熬湯喝。

重耳知道後，非常感動，許諾日後必當重謝。十多年後，重耳果然當上了晉國的國君，即曆史上非常有名的春秋五霸之一——晉文公。而此時的介子推，并沒有圍繞在晉文公身邊，享受高官厚祿。他回到老家山西介休，照顧起年邁的母親，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孝子。

晉文公屢次下旨，敦促介子推來京做官。介子推認為盡忠已終，始行盡孝，堅決推辭，并背着母親躲進了曠遠綿邈的綿山。晉文公聽信小人讒言，竟然放火燒山，想以此逼迫介子推出山。

大火燒了七天七夜，介子推還是沒有出山。晉軍在搜山時，發現了一個山洞的柳樹下，已經被燒成灰燼的介子推母子。晉文公得知後，放聲大哭，親自前往祭拜。

他看到介子推的遺體，緊緊依靠着山洞。好像後面藏着什麼東西。晉文公命人将遺體移開，隻見山洞裡塞着一團衣襟。展開一看，上面是一首血詩：“割肉奉君盡丹心，但願主公常清明。柳下作鬼終不見，強似伴君作谏臣。倘若主公心有我，憶我之時常自省。臣在九泉心無愧，勤政清明複清明。”

為了紀念介子推，晉文公下令，在介子推去世那一天，全國禁食肉類，名曰“寒食”。并且從那時起，要祭拜先祖，弘揚孝道文化，這也就成了延續至今的清明節。

《詩經·大雅》裡有“投我以桃，報之以李”之句，後來演變為“投桃報李”的成語。無論是家庭成員，君臣之間，朋友交往，男女愛情，都有互敬互愛，知恩圖報的中國式傳統禮儀。介子推的不幸結局，诠釋了盡孝永遠大于盡忠的人倫基本觀念。而老母親的悲慘遭遇，說明了不盡孝的人，必然會受到社會的譴責。無論你事業多麼成功，最終，也就是淪為遭人唾棄的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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