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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代傑出的外交家張骞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2-05 01:09:05

來源:運城新聞網

□王雪樵

絲綢之路的開拓者,西漢著名的外交家、探險家博望侯張骞,是陝西城固縣人。《史記》明确記載,張骞“冢在漢中”。至今在漢中市城固縣西3公裡處的饒家營村尚有“漢博望侯張骞墓”,建築宏偉,林木扶疏,是人們時常瞻仰的地方。而在運城市鹽湖區也有一座“漢博望侯墓”。它坐落在中條山下、硝池岸畔的底張村。

《運城縣地名錄》稱:底張村系因“張骞葬于此地”而得名,“底者止也”。村裡有張公祠,祠中有墓、碑,村南有張公泉。清乾隆版《解州全志》載:“張公祠,祀漢博望侯張骞。在州西十五裡底張村。”“張公泉,在靜林澗東三裡。”“底張埝,在州城西,舊以張公泉與靜林澗合,水勢洪迅,築埝以障之,俾無入女鹽池。”河東既非張骞故裡,也不是他居官之所,為什麼這裡會有他的墓和祠呢?這就要從著名外交家張骞的“大夏情結”說起了。

漢代傑出的外交家張骞(博望侯張骞的大夏情結)1

張骞出使西域圖 (資料圖)

Ⅰ 出使西域,意外發現“大夏”

史籍記載,河東在上古曾是夏人聚居之地,傳說夏人建都安邑(今夏縣禹王城),這裡被稱為“夏墟”“大夏”。公元前17世紀左右,東方的商人部落逐漸崛起,興兵伐桀。最終鳴條之戰滅了夏朝,占據了河東,夏人被迫外遷。至于河東的夏人流落何處,由于缺乏翔實記載,人們一直不甚了了。

漢武帝初年,居于河西走廊一帶的遊牧民族匈奴,連年出兵侵擾漢疆,又西擊月氏國,殺了月氏王,對東西鄰國構成很大威脅。西漢建元二年(前139),漢武帝派遣張骞帶領百餘人出使西域,聯合月氏夾擊匈奴。不料,張骞一出陽關就被匈奴扣留了,這一扣就是10年。張骞不辱使節,伺機逃脫,繼續西行尋找大月氏。但當他們在塔克拉瑪幹沙漠找到月氏故國時,才知道大月氏已舉國西遷到阿姆河流域(今阿富汗西部)。張骞繼續西行,翻過蔥嶺,曆盡千辛萬苦,終于找到了大月氏,并且發現了一個被大月氏征服的叫作“吐火羅”的國家。此時的大月氏君王貪圖苟安,已無心出兵找匈奴複仇,張骞所奉使命無法完成。于是在遊訪了大宛、烏孫、康居等國之後,張骞在吐火羅逗留了一年多。他被那裡的自然風光所傾倒,也對當地的風土人情進行了充分了解。經過實地考察,竟意外發現,所謂的“吐火羅”原來就是幾千年前從河東夏墟遷出的夏人所建立的國家。他認為“吐火羅”Tochari當是“大夏”兩個字的對音(大字古讀如“托”或“吐”,夏字古讀如“戶”),并且認為吐火羅境内的Vakhshu河(現稱阿姆河)也是移植了河東夏墟舊有的“妫水”的名字。

元朔二年(前126),經曆了13年的艱辛,張骞回到了長安。他有關意外發現大夏的報告,深深震驚了漢武帝劉徹。據《史記·西南夷列傳》記載,張骞“盛言大夏在西南,慕中國(夏人思鄉情深),患匈奴隔其道”。于是,漢武帝根據張骞的建議大規模經營西南夷,在蜀地設郡開發,想由此打通經身毒(印度)至大夏的通道,隻是由于必須通過青藏高原,地理條件過于惡劣而未能如願。但即便如此,漢武帝也沒有放棄。據《漢書·張骞傳》載,此後“天子數問骞大夏之屬”,即仍不時地向張骞探詢大夏等各國的情況。于是,張骞又提出聯絡國力較強的烏孫,以将“大夏之屬”的西域國家皆招為外臣,并說服漢武帝讓他第二次出使西域。元狩四年(前119),漢武帝拜張骞為中郎将,命他率領300人,帶着大批牛羊及金币布帛西行。張骞到達烏孫國後,把随行的副使分派到大宛、康居、大夏、大月氏、安息諸國分頭去做聯絡工作,然後張骞返回中原,不久就過世了。“歲餘,其所遣副使通大夏之屬者皆頗與其人俱來”,在張骞死後一年多,副使們帶着大夏及各國的使臣陸續來到長安,于是西域各國開始與漢朝相通。

由此,開啟了後來稱之為“絲綢之路”的中西經濟文化交流的國際大通道。

Ⅱ 大夏情結,開始憧憬河東

照常理推論,所謂大夏國,不過是一個早已臣服于大月氏的兵弱畏戰的遠國,與之結交并不十分重要,為什麼卻能讓漢武帝産生如此大的吸引力?答案隻有一個:張骞和漢武帝都相信西域的“大夏”遷自河東,乃“陶唐氏裔胄”。張骞曾親身沐浴過“陶唐氏遺風”,好大喜功的漢武帝也不勝向往,故不僅千方百計要聯絡大夏,而且開始對古稱“夏墟”的河東這塊風水寶地産生了濃厚興趣。

據《漢書》記載,漢武帝在位53年間,最初的27年從未到過河東,而自元鼎二年(前115)張骞第二次出使西域歸來後短短17年間,竟先後6次巡幸汾陰。第一次是在元鼎四年(前113),“冬十月,東幸汾陰。十一月甲子,立後土祠于汾陰脽上”。第二次在元鼎六年(前111),“行東,将幸缑氏,至左邑桐鄉,聞南越破,以為聞喜縣”。第三次在元封四年(前107),“春三月,祠後土”,下诏“赦汾陰、夏陽、中都死罪以下,免三縣租賦”。第四次在元封六年(前105),“三月,行幸河東,祠後土”,诏赦汾陰,賜天下貧民布帛。第五次在太初二年(前103),“三月,行幸河東,祠後土,令天下大酺(pú)五日,膢(lǘ)五日,祠門戶,比臘”。第六次在天漢元年(前98),“三月,行幸河東,祠後土”。從中不難看出,劉徹數次巡幸河東,除了躬自領略“陶唐氏遺風”,還身體力行效仿陶唐氏的仁德,為當地百姓施惠造福。

至于張骞本人,大夏的發現被看作是他西行最大的貢獻,以緻《史記·建元以來侯者年表》在記叙張骞出使西域的功績時,提到的僅僅是“使絕域大夏”,而未提出使大月氏、大宛、康居各國之事。《史記·衛将軍骠騎列傳》中論及張骞出使西域的功績,同樣突出大夏,不及其餘。而《漢書·叙傳》中竟用“博望杖節,收功大夏”8個字總結了張骞的一生。正是因為如此,濃郁的“大夏情結”也必然持久地引發他對河東這塊大夏先民原居地的憧憬。

Ⅲ 西域歸來,親臨河東訪察

雖然從史籍中沒有看到他造訪河東的記載,然而不難想象,自西域首次歸來,他必定會迫不及待地親臨河東,來瞻仰這塊大夏先民聖地,谒堯山,拜妫水,察聖迹,訪遺民,沐浴真正的“陶唐氏遺風”。而當地有關傳說似乎也證實了這一點。

據底張村村民傳說,張骞曾來當地巡視,不慎從馬上跌下,遂住在村裡養傷,故村名稱為“跌張”,後音轉為“底張”——這是底張村名來曆的又一版本。又說,底張村原址在2.5公裡外的硝池邊上,因硝池水漲有被淹之虞,經過3次搬遷才在現在的中條山下落定,故當地又有“張骞三移跌張村”的說法。從這些傳說來看,張骞當年不僅來過河東祭拜,而且流連美景,樂而忘返,在當地逗留的時間還真不短。由他“鑿空”西域而後引回的植物良種,如石榴、苜蓿、葡萄等,後來也都很快在這裡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并且,河東的石榴和葡萄一直都是曆代朝廷的貢品,直至今天仍是當地的名産,苜蓿的種植面積也很大。這一切似乎也應歸功于他對河東的遺愛。

這些年,筆者曾多次前往底張村考察。承鄉民告知,村中的“漢博望侯墓”埋的是張骞的一隻靴子;又示知,村邊不遠處就有一條“灣灣河”,自西向東注入硝池。對此筆者曾經揣想:《史記·索隐》說:“妫水在河東虞鄉縣曆山西。”這條源自虞鄉山澗的“灣灣河”,會不會被張骞看作是上古的“妫水”?對大夏先民聖地情有獨鐘的張骞,會不會曾留有遺願,希望死後能安葬在這大夏遺墟、妫水之濱?當然這些今天都已無法證實。但令人欣慰的事實是:當地人為緬懷這位中西交通的偉大開創者,“絲綢之路”的拓荒人,很早就在古老的“大夏之墟”為他建了衣冠冢,并立祠祭祀,這應該是對終生胸懷“大夏情結”的張骞最好的紀念!

中條山下的張骞祠、墓,補寫了被正史遺漏掉的一段重要篇章,也标志着河東是“絲綢之路”的重要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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