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在華盛頓特區召開的一次會議上，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在聽别人發言。雖然特朗普一直不願承認在2020年大選中輸給了前副總統喬·拜登，但憲法确保任期結束後，他将不能繼續執政。

攝影：DOUG MILLS, THE NEW YORK TIMES/BLOOMBERG/GETTY

撰文：AMY MCKEEVER

　　在美國總統大選中，支持前副總統喬·拜登的呼聲越來越高，自那之後，現任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的言行引起了一些觀察者的擔憂，他們擔心特朗普可能會拒絕放棄權力。憲法學者表示，現有的保護措施确保每位總統在任期結束時必須卸任，如果這些保護措施失效，整個國家将将面臨更嚴重的憲法危機。

　　從各州的投票結果來看，拜登明顯勝出。在現代選舉中，每位以大比分落敗的候選人都在此時讓步。（1896年，共和黨人威廉·麥金利擊敗了民主黨人威廉·詹甯斯·布萊恩，這之後正式讓步才成為選舉慣例。）

　　到目前為止，特朗普拒絕讓步，他的競選團隊已經在幾個關鍵的搖擺州，提起了十幾起訴訟，同時發布未經證實的言論，稱存在選票造假；很多訴訟因為證據不足，已被駁回。

　　雖然美國曆史上從未有過競選失敗的總統拒絕下台，但關于如何限制總統權力這一點，則可以追溯到1787年的制憲會議。“這引發了大量讨論和擔憂，”紐約大學法學院的憲法學教授Rick Pildes說。

　　“但我認為，（憲法制定者）沒有讨論甚至想象到存在這樣的可能性：總統在任期結束後，會設法繼續留任，”Pildes說，因此《憲法》沒有特别提到這種情況，但确實能阻止它發生。

　　在任期内，有兩種途徑罷免總統：彈劾和第25修正案。根據這條修正案，立法者可以罷免生病或因其他原因無法履行職責的總統。但如果有人試圖延長任期，那麼這兩種方法都不适用，因為這個人不再是總統；根據《憲法》，美國總統任期四年，于選舉年1月20日結束。為什麼關于權力轉移的《憲法》條款很重要，以及今年将如何實施？一起來看看吧。

有固定截止日期的四年任期

　　在1787年制憲會議上，人們激烈地讨論了總統任期的長度。一些代表主張三年，另一些則支持七年。熱忱的聯邦黨人Alexander Hamilton堅信需要一個強大的中央集權政府，甚至主張總統終身任職。

　　Hamilton的想法遭到其他代表反對，他們不願意重建類似剛被自己推翻的終身君主制的制度。在會議記錄中，James Madison把Hamilton的提議描述為相當于“選舉的君主”。

　　最終，代表們妥協讓步，《憲法》憲法第二條第一款規定，總統任期四年。Hamilton在《聯邦黨人文集》中在駁斥了這個想法。《聯邦黨人文集》是為了争取各州批準新憲法的一系列憲法論文合集，其中指出，四年隻夠總統有點作為，連任的可能性則鼓勵總統“更上一層樓”，而他需要公衆的支持才能連任。

　　嚴格意義上說，美國總統的任期于就職日當天結束。一個多世紀以來，總統就職典禮在3月舉行，但1933年第20條修正案通過後，這個日期被提前到了1月20日；這個修正案規定，總統和副總統的任期“将在那天中午結束”。如果總統再次當選，在兩個任期之間有明确的界限。自喬治·華盛頓以來，連任的總統都會在就職日再次宣誓就職。

2021年會怎樣？

　　2021年1月20日，2020年大選的獲勝者将宣誓就職。雖然各州仍在确認計票結果，12月14日選舉人團将正式宣布選舉結果，專家表示，獲勝者顯然是拜登，他獲得了7950萬張選票，而特朗普隻有7360萬張，拜登以較大優勢赢得了選舉人票。

　　“我認為，拜登決定性的勝利經得起任何形式的重新計票，”阿默斯特學院的法學、法理學和社會思想教授Lawrence Douglas說。他在《他會走嗎？》（Will He Go?）一書中，描述了經過有争議的激烈選舉，特朗普繼續掌權的情形。

　　Douglas認為，這些情況不太可能發生。他指出，通常重新計票可能會改變幾百張選票的結果，但拜登在每個搖擺州都領先特朗普幾千或幾萬張選票。他說，這些訴訟“沒有價值也很無聊，不會對選舉産生任何實際意義的影響”。即使國會中的共和黨人在1月6日提出反對意見，Douglas認為他們不會得到任何支持。在這一天，國會将清點選舉人票，并正式宣布獲勝者。

　　總統就職日當天，拜登宣誓就任總統時，特朗普将成為平民。如果特朗普試圖繼續留任，作為新總統的拜登将有權命令軍隊或特勤局把特朗普趕出白宮。就職日那天，“現任總統的任期結束了，完結，”Pildes說。特朗普“那時将是入侵者”。

如果選舉結果仍有争議怎麼辦？

　　有一種不太可能出現的情況：就職日那天，總統選舉結果仍有争議。如果這樣的話，國會将負責收拾殘局，代理總統将根據《總統繼任法案》暫代行使職權。

　　1792年，最初的《總統繼任法案》規定，如因“死亡、辭職、被免職、能力不足或失去資格”，沒有總統和副總統，那麼參議院臨時議長将成為第一順位繼承人。1886年，國會把國務卿推到了前面。

　　1947年，哈裡·杜魯門簽署了沿用至今的《總統繼任法案》：現在，衆議院議長是總統第一順位繼承人，其次是參議院臨時議長和内閣成員，按照部門成立的時間排序。

　　《總統繼任法案》從未被啟用，Douglas說，幾乎無法想象在就職日那天動用這項法案。

規範的重要性

　　“我認為，特朗普不會讓步，但我想象過他承認失敗，”Douglas說，二者之間的差别是關鍵：特朗普可能卸任後仍宣稱自己是獲勝方，從而與他的支持者保持緊密聯系，并于2024年再次參加競選。

　　為什麼沒有特别措施防止總統拖延任期？Pildes認為，這種模糊性并不意味着制憲者建立的法律體系的失敗。

　　“在美國曆史上，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因此他們沒想到可能出現這種情形情有可原，”他說。

　　Douglas也同意這一點，他指出，每個法律體系都依賴于一套規範才能存在，比如承認失敗、權力和平過渡。如果足夠多的人不再接受這些規範，那麼這個體系就會受到損害。

　　“憲政民主假定人們相信選舉過程和結果的公正性，”Douglas說：“如果他們的總統，而非某個邊緣團體，告訴他們，這個體系被人操縱，結果不可信，這将是非常危險的信息。”

（譯者：Sky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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