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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遺址所有出土文物

圖文 更新时间:2024-12-16 19:33:39

三星堆給世人帶來的驚喜還能持續多久?考古工作者正試圖用階段性考古發掘的成果,把這個答案補充完整。

6月13日,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公布了三星堆遺址祭祀區考古發掘工作階段性成果——銅豬鼻龍形器、頂尊蛇身銅人像、龜背形網格狀器等數件器物首次亮相,再一次吸引大衆眼球。

長久以來,因器物造型獨特誇張,一些人猜測三星堆某些文物源于域外文明。本次發掘的若幹新器物,則顯示出三星堆遺址與國内其他地區存在的密接文化聯系,這也實證了古蜀文明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

是新發現,但不超出“舊體系”

1986年,考古人員發現并發掘了三星堆1、2号坑,最近在兩個坑旁又發現了3-8号坑。這8個坑有6個屬于同一類,都是有規劃的宗教祭祀器具的埋藏坑。最新考古成果顯示,新發現的6個坑目前共出土編号文物近13000件,其中相對完整的文物3155件。

據介紹,古代重要文物一般出土于墓葬和窖藏,一些古人将生前使用過的器物放進墓穴陪葬,戰亂時期,也有古人把使用過的器物埋進地下,進行窖藏,待平息之日再取而用之。

不同于這兩種出處,“這些文物都來自三星堆遺址一個特别場所的特别空間”,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教授孫華介紹,特别場所指的是三星堆人的祭祀區,特别的空間指的是祭祀區的神廟。

孫華表示,當初在埋藏坑附近存在專門的祭祀場所,其中還有神廟一類地面建築,神廟中供奉神像,陳列着祭獻用品和儀式用具。墓葬和窖藏出土物幾乎都是日常人們的禮儀用器和生活用器,神廟的像設和供奉用器很難保留到現在,三星堆的神廟遺存是獨一無二的。

在最新的階段性考古發掘成果中,考古人員發現了“機器狗”一樣的銅巨型神獸。

“這種類似的神獸可謂中國最早的翼獸。翼獸最早見于近東兩河流域,大多造型為翼牛、翼獅等。也有專家認為三星堆出土的怪獸造型,像是獨角翼馬,并稱當時西亞的少數器物,經由大草原向中國傳來。所以,之所以有這種奇特獸類造型,可能是造型者道聽途說的,他們聽過,但沒見過遠域翼獸的真正形貌。”中山大學人類學系考古學教授郭立新說。

三星堆遺址所有出土文物(三星堆文物上新)1

銅巨型神獸。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圖

除了“機器狗”銅巨型神獸,新發現裡還有“裹裙坎肩大背頭”的銅立人像、銅戴象牙立人像等數件造型奇特的青銅器,有些器物是考古史上的首次發現。

雖然是新發現,但孫華表示,此次出土的文物仍然不超出此前1、2号坑所出器物的“舊體系”。按照這個體系,三星堆遺址祭祀坑出土的文物可以分為三類:人首鳥身的神像和青銅神樹;為神服務的銅人像;供奉用器。

“這幾個埋藏坑是一體的,有些器物放在這個坑,有些放在另外的坑,這也正常。這些新發現,實際上補充了我們對祭祀坑出土器物數量、種類的認識。”孫華說。

早些時候,1、2号祭祀坑曾出土4個戴黃金面罩人頭像,其中2個有辮子,另外2個沒有辮子。孫華先前曾經推測,4人是三星堆統治階級的4個代表,分别代表有辮子和沒辮子的貴族集團。但此次在8号祭祀坑中又發現了戴黃金面罩人頭像,這意味着統治階級的代表可能不止4人。

考古人員還發現,在8座祭祀坑的周邊,有大量矩形溝槽、小型圓形或矩形祭祀坑。其中出土了金器、跪坐石虎、跪坐石人等文物。據介紹,這裡面有像是帶着翅膀、尖耳朵、凸眼睛的小神像,也有頭發一部分向前、一部分向後卷着的小石人。負重跪着的石人,身體健壯,穿着短裙,頭發梳成幾股。

考古人員還在8号坑發現一些頭發梳成幾縷、向前或向後卷的銅像。其中既有尖耳朵、凸眼睛的小神像,也有與人特征一緻的小人像。頭頂圓尊人首鳥足且足踏鳥形雲朵的神像,穿着短裙,應為那三尊人首鳥身、凸目尖耳大神服役的神像,其身體造型就好像以後佛教造像中的飛天一樣。

“在三星堆人物形象中,地位最高的應該是像大銅立人像那樣穿着長衣而不紮腰帶的人,穿短裙、紮腰帶的人地位不高,為什麼有些銅人像頭發也要像神像一樣,頭發分幾縷卷起呢?是不是因為他們為神服務,為了取得神的認同,有意打扮成神的樣子呢?這都需要根據材料進一步分析,才能得出結論。”孫華告訴記者。

三星堆遺址所有出土文物(三星堆文物上新)2

金面罩銅頭像。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圖

三星堆文明發展與中華文明發展進程基本同步

出土的象牙似乎成了“常客”。在此次發掘中,又發現了大量鋪在器物之上的象牙。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總工程師謝振斌告訴記者,出土的象牙,需要采取應急性和預防性的保護方法。“要控制好溫度和濕度,若出土文物失水過多,其修複保護的難度也會加大。”

早期軍營門口都立“牙門”,樹“牙旗”,以猛獸的牙齒來彰顯勇猛的守衛。後來牙門也用于稱呼官署,以後才改為“衙門”。三星堆埋藏坑在器物層之上埋藏象牙,有可能是用象牙或大象守衛埋藏坑的含義。孫華認為,當時神廟的門口和兩側,說不定就擺有成排的象牙,或者有真正的大象立在兩旁。

祭祀坑的象牙從何而來?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考古研究所所長冉宏林表示,通過科技考古分析和研究,目前可以推斷象牙來自亞洲象,但從何而來,包括具體區域分布,需要進一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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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4出土的象牙。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圖

郭立新也提到,在新石器時代到青銅時代的石家河文化中,就出現過象形圖案陶塑,這或許可以證明當時長江流域是有大象的。

在某種意義上,關于象牙的探究,也聯系到一個更宏大的問題,即三星堆文明的溯源。長期以來,這是個被不斷論證的問題。但專家們一緻認為,三星堆文明是吸取了黃河夏商周文明和長江流域文明的一些因素形成的。

根據傳說、共同地域、文化連續性等,專家們推測,三星堆遺址是古蜀國遺存,三星堆文明就是古蜀文明。

“蜀”是一個延續了近三千年的古代王國的稱号。孫華介紹,古蜀文明經曆了幾個階段:最早是前三星堆文化時期;然後是三星堆文化到十二橋文化早期,這時的古蜀文明迎來第一個高峰;此後從西周晚期到春秋早中期,古蜀文明開始曆經低谷;最後到戰國時期,古蜀文明又迎來了一個高峰。

中國古代青銅文化在商代晚期到西周早期到達第一個高峰,此後在春秋晚期到戰國時期迎來第二個高峰。孫華認為,這說明三星堆文明的發展與中華文明的發展進程基本同步(時間上略為滞後),類似于母體和子體的關系。

郭立新提到,與三星堆文明大體同時的是湯商王國和殷商帝國,兩商文明是中國同時代文明的主導者,湯商的核心位置在江漢平原,以盤龍城為中心。當時形成了一個以湯商王國為中心和樞紐的、以貴重物品為主要交換對象的大型遠程交換貿易體系,位于其西部成都平原的三星堆和南部的虎國,都是這一交換貿易體系的重要參與者。

借由該體系,各地上層貴族通過聯姻與聯盟、交換與饋贈、模仿與借鑒等方式開展互動與交流,使得各地物品、精神信仰及相關禮制實踐有趨同趨向,成為此後中華文明的主流來源。

受殷商文化影響最突出的表現還是在青銅器上。在最新的三星堆遺址祭祀區出土文物中,其3、8号坑發現的銅尊、銅罍、銅瓿為中原殷商文化的典型銅器。

“三星堆遺址出土的青銅器和一些玉器反映的精神文化内涵,生動地表達了湯商的信仰體系。另一方面,三星堆文明也直接傳承了寶墩文化的因素。”郭立新告訴記者,在成都平原上,在三星堆文明興起之前,還有一個同屬于稻作文明的寶墩文化。稻作文明發生且成長于長江流域。所以,三星堆文明成長的土壤是長江流域上古文明體系,其本身也是後者的重要組成部分。

此外,一些外來文明因素也摻雜其中,例如,地處内陸的三星堆遺址出土過海貝飾品,專家們推論像海貝這類小物件應該來自印度洋。

孫華解釋,三星堆文明的主體來源于黃河流域和長江流域,它不是原生,而是次生的文明。三星堆文明也存在遠距離的文化交流,從目前來看,這種遠距離的文化交流指向古老的絲綢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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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神壇。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圖

祭祀坑埋藏年代确認為商代晚期

出土文物的制作年代、使用年代和祭祀坑埋藏的年代,是不同的概念。“祭祀坑裡有些器物鑄造早,制作完後在神廟裡又擺放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但埋藏的時間卻比較晚。”郭立新說。

因早期檢測手段和認知水平受限,三星堆祭祀坑埋藏年代的界定也備受争議。取樣樣本少,樣本不合适,會直接影響推測時間。“即使是一棵樹,我們用碳14測年,分别用樹皮和樹心作為樣本,其檢測結果也可能相差很大。”孫華舉例說。

對于三星埋藏坑的年代,早先有專家以政治事件為背景,從開明氏取代杜宇氏,将埋藏坑埋藏年代推斷為春秋時期;還有專家以坑内出土年代最晚的器物為依據,論證其年代在商王武丁時期。

不過,也有專家認為,年代最晚的器物或許還沉睡在坑裡,沒被發掘出來。

孫華表示,從新發現的文物來看,三星堆遺址祭祀坑出土文物的年代有早有晚,主要集中在殷墟中期,商王武丁階段前後,其中出土文物年代以商王武丁前期的居多。從埋藏年代來看,可以推測在殷墟晚期,比公元前1100年還稍晚些。

“如果埋藏年代是在公元前1100年至1050年之間,這個年代是非常值得注意的。因為此時正是商王朝衰落,周王朝崛起的年代,根據這個背景,三星堆的神廟被燒毀、埋藏坑的形成就可能與當時三星堆王國内部的紛争有關。或許在選擇親善對象方面,有的貴族贊同依附商人,有的貴族主張支持周人,不同的政治主張再加上其他一些因素,導緻了三星堆國家的動亂。”孫華認為,當考古測年将三星堆的年代确定在商代末期,就應該結合當時的曆史大背景來分析,這樣有助于我們理解三星堆文化。

後來,考古人員經過貝葉斯統計樹輪校正計算明确幾座坑的埋藏年代大概率落在公元前1150年至公元前1000年的範圍之内,屬商代晚期,為研究幾座坑的年代關系提供了科學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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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提取的黃金面罩。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圖

最新考古發掘成果顯示,考古人員又對近200個樣品進行了碳14測年,測年數據集中在公元前1131年至1012年。

考古人員認為,出土陶尖底盞、陶高領罐、陶斂口甕等與金沙遺址蘭苑地點同類器物形制近似,可知除了存在打破關系的5号坑和6号坑年代稍晚之外,其餘幾座坑的埋藏年代一緻,為商代晚期,距今約3200年至3000年,解決了過去30年來關于“祭祀坑”埋藏年代的争議。

截至2022年5月,新發現的6個祭祀坑中,3、4、5、6号坑已經結束野外發掘,其中3、4号坑已進入整理階段,5、6号坑正在開展實驗室考古清理,7、8号坑正處于埋藏文物提取階段。

這也意味着,三星堆文明創造的驚喜還在繼續。

新京報記者 張建林

編輯 白爽 校對 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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