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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教機構關門停業

圖文 更新时间:2024-12-14 21:49:14

9月3日,科貝樂北京華聯萬柳店大門緊鎖,空無一人,門口的消毒記錄停留在了8月27日,清晰地備注着“上崗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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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貝樂北京華聯萬柳店

21世紀經濟報道王峰攝

家長林悠對此相當憤怒。一周前,她突然被科貝樂告知,北京萬柳校區停課閉店。

科貝樂公司創于1992年,全球科貝樂中心數量已超過400 家。作為一家2017年就進入中國市場的日本早教品牌,科貝樂由志學教育引入,主做0-6歲兒童全腦早期教育,其在上海、北京、深圳等地已有校區40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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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萬柳校區就有300多個家長要求退費,涉及金額超600萬元。”林悠表示,8月28日,科貝樂在北京所有校區宣布永久閉店。兩天後,深圳大仟裡、華潤、壹方天地3個校區也宣布閉店。

科貝樂在給北京、深圳家長的告知書中均提到,閉店原因是“2021年遇到史上最嚴‘雙減’政策”。家長們并不認同,因為科貝樂早教内容與“雙減”無關,這是并不高明的甩鍋行為。

目前,北京、深圳家長退費無果,正通過法律程序積極維權。而這次閉店風波也暴露出早教培訓行業違規預收費、簽訂霸王條款等監管漏洞,單憑家長維權,困難重重。

退費無門,卻“忽悠”家長衆籌

“佩魯(科貝樂)關門了。”林悠向女兒解釋。

“用魔法棒把我們和老師變小,就可以偷偷進去了呀!”在4歲孩子天真的世界裡,家長口中的“關門”隻是把門關上了。

早教班的孩子和老師感情很深,家長很難向孩子解釋科貝樂關門背後的深意。“我們可能是唯一一群還在幫機構籌劃複課的家長。”林悠感慨。

但退費、複課之路,坎坷重重。科貝樂在告知書中稱,“關于退費:公司接受司法介入等法院審判資産清算後陸續安排各項課程退費;關于轉課:我方已發出行業互助消息,呼籲其他機構無償承接科貝樂學員的剩餘課時。”

家長怒氣難消。林悠通過21财經客戶端爆料通】平台投訴,報料稱8月28日科貝樂惡意閉店,導緻北京地區家長費用無法追回。

據南方财經全媒體記者調查了解,兩天後,科貝樂深圳3個校區也全部關停。科貝樂深圳寶安大仟裡校區家長黃冉表示,僅大仟裡這一個校區維權家長人數就超過200人。

維權的不止家長,還有原本在科貝樂任職的老師,他們甚至無法和科貝樂負責人直接溝通。科貝樂北京芳圓裡校區的老師李钰稱,科貝樂拖欠自己兩個月的工資。據她統計,在北京、深圳和她面臨同樣情況的科貝樂老師共有100多人。

這群老師還不止一次被科貝樂“忽悠”。李钰稱,8月27日曾有一位科貝樂投資人的好友到校區處理拖欠工資事宜,但科貝樂的負責人并沒來。“她沒有監事權,沒有股東權,沒有法人權,隻給我寫了38000元的欠條,簽了她的名字,按了紅手印。”李钰認為,這張沒有公司簽章的欠條,作用不大。

讓李钰覺得更奇怪的是,8月31日,老師們竟被踢出了科貝樂的企業微信群,這個唯一可與企業負責人溝通的渠道也被徹底切斷了。目前,老師們已申請勞動仲裁,期望拿到被拖欠的工資和賠償金。

8月29日,科貝樂還嘗試通過發布衆籌求助信“忽悠”家長。其在“求助信”中稱:可以複課,但需要家長衆籌支付場地費和老師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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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方案相當滑稽,簡直在愚弄家長們的智商。”來自北京科貝樂校區的學生家長周芹如是說。李钰也認為這是一種無恥的欺詐,“發衆籌信息時老師根本不知情,即便家長同意了,也得不到真正的複課,因為這個(求助)可能也是虛假的。”

“科貝樂是在規避責任,複課措施老師們也不會接受。” 科貝樂北京校區老師劉檬表示。

科貝樂還提出通過轉課,把家長剩餘課時轉到指定的其他培訓機構。“轉課實質上是幫其他機構引流,那些機構分布在北京的東南西北,每家隻能轉四節,為了這剩餘的100節課,我得跑多少個店?”周芹并不認可這種轉課方式,認為他們的複課方案毫無誠意。

一直未收到明确的退費、複課方案的家長們,一部分推選出家長代表與科貝樂協商談判、積極維權,一部分正積極通過合法途徑維權,已有不少家長在法院提起訴訟,并在北京市場監督管理局登記了情況。

甩鍋“雙減”政策,關店理由與宣傳措辭自相矛盾

科貝樂給出的閉店理由最難讓家長信服。

在8月28日給北京家長的公開信中,科貝樂表示,“2018-2019年北京科貝樂快速成長,不幸的是2020年遭遇了疫情,2021年又遇到了史上最嚴‘雙減’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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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受訪老師看來,科貝樂聲稱疫情影響導緻閉店的理由十分牽強。2021年1月7日,科貝樂望京校區微信号還在朋友圈發布喜報,“科貝樂超級内購會業績突破5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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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貝樂在告知書提出,“從2-7月,我們一直在做巨額退費;與此同時,我們幾家校區的售賣課程收入還無法抵消校區每個月的硬成本支出。”

李钰稱,自2020年11月起,科貝樂北京校區的退費處理時間就需要半年。同時,要求科貝樂北京校區從2021年4、5月份開始,已經不再給家長退費。這與科貝樂告知書的表述也不相符。

“科貝樂全腦早教”公衆号在2021年1月27号發布2021年一季度新開業的科貝樂校區,主要集中在二線城市,包括長沙、泰安、沈陽和義烏。而就在北京科貝樂關店的前幾天,科貝樂南甯二店宣告即将開業。這意味着,科貝樂在拒絕一線城市家長退款、關閉門店的同時,卻在積極籌備二線城市的新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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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科貝樂所稱受“雙減”影響,家長更不認同,這一表述也與科貝樂以往的宣傳自相矛盾。

2021年8月13日,科貝樂在《給樂粉的一封信》表示,“科貝樂服務的寶貝群體不包含‘義務教育階段’的中小學生群體。科貝樂是以全腦開發為特色的素質教育,不屬于‘學科類’教育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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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減”政策剛公布時,科貝樂家長趙蕾專門調研了北京其他的早教機構,發現它們不受“雙減”政策影響。随後,她去北京市教育委員會和衛生健康委員會咨詢,得到的回答是科貝樂早教培訓内容與“雙減”政策覆蓋内容并不相關。

當看到科貝樂以“雙減”為理由解釋閉店原因,趙蕾提出異議,“他們妄圖打着‘雙減’的旗号跑路,是在甩鍋國家政策。最近,華爾街英語等機構紛紛倒閉,科貝樂想趁着這個時機蒙混過關。”

蹊跷變更法人,家長懷疑惡意閉店

科貝樂背後的公司網絡、股權情況透露出了更多信息。據啟信寶信息顯示,北京科貝樂教育科技有限公司隸屬于志學教育科技(上海)有限公司。

志學教育科技(上海)有限公司注冊資本1000萬元,實繳資本432萬元,法定代表人及實際制人為葉明球,持股比例達55%。而宣布倒閉的北京科貝樂,注冊資本100萬,所登記的法人也是葉明球,持股比例是55%。

在8月29日,北京西紅門科貝樂托育有限公司的法人變更為呂愛花。事實上,從8月19日到8月底,與志學教育科技(上海)有限公司相關的位于北京、深圳、南京的10家子公司法人都變更為了呂愛花。

8月30日,家長代表和北京科貝樂協商談判。

這次談判中,家長們最終提出兩個要求,一是确定9月1日晚上7點,股東葉明球在線上與家長代表視頻通話回應問題;二是科貝樂需要給家長提供明确時間、地點、人員的複課方案。

林悠說,“在9月1日的視頻會議中,葉明球稱呂愛花是他的母親,為了給他分擔壓力成為了一些公司的法人,因為原來的公司法人明确表示要退出,他才把法人轉了。”

家長們感到疑惑,頻繁變更法人背後是否存在惡意詐騙的嫌疑?

據啟信寶數據顯示,志學教育集團有32家成員公司,其中,15家公司注冊名包含“科貝樂”,公司所在地包括北京、深圳、武漢、南京、蘇州、重慶、西安、鄭州。

深圳家長黃冉告訴南方财經全媒體記者,“如果單方面宣布科貝樂破産清算,近期報名的這些家長覺得涉及詐騙,因為一些家長才隻上了幾節課科貝樂就倒閉了,有人手中有近6萬的課程費無法退款。”

早教退費難:涉及違規收費與霸王條款

自閉店後,北京家長持續要求和葉明球直接會面協商,但其電話持續無人接聽。南方财經全媒體記者嘗試數次撥打家長提供的北京科貝樂負責人、法人葉明球電話,均無人接聽。

9月1日,在中間人溝通下,家長和葉明球在線上直接溝通。“葉明球在短短10分鐘内隻說因經營不善向家長表示歉意,但無力退費,讓大家通過訴訟方式處理。”林悠說當家長提問有關北京負責人情況時,葉明球就下線了,不再回複任何問題。

科貝樂閉店事件甚至讓家長對早教培訓行業産生了不信任感。深圳家長黃冉透露,“我之前幫小孩報名了一些網上的AI課程,目前都申請退費了。早教還是很重要的,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機構讓我們放心送小孩去學習了,這讓很多家長很苦惱。”

在受訪專家看來,預付費模式是造成早教機構容易出問題的主要原因。但問題是,目前沒有針對早教行業的強監管,機構通過預售課提供優惠吸引家長幾乎成為行業慣例。預付費後的退款難幾乎是每家出現問題的培訓機構的“标配”。

國務院辦公廳2018年就出台《關于規範校外培訓機構發展的意見》,對早教等校外培訓機構向受教育者收取學費提出明确要求:“不得一次性收取時間跨度超過3個月的費用。”

但這似乎對部分早教機構并沒有約束力。一位科貝樂家長的收據顯示,單次預付費課程108節,共26570元,按每周1-2節課計算,課程包可上到202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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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盈科(深圳)律師事務所高級合夥人朱逸聰律師告訴南方财經全媒體記者,“預付費模式滋生了大量的糾紛事件,除了教培質量虛假宣傳以外,還存在着教培機構大範圍挪用預付費、快速擴張、資金鍊斷裂,甚至停業、跑路等。對于家長而言,預付費方式風險較大。”

在他看來,科貝樂存在明顯的違規收費,在退費政策上也出現霸王條款。

深圳和北京家長都表示,“家長們拿到的合同蓋章不一緻,退款信息也不一緻。”林悠2018年在北京科貝樂校區簽訂的合同蓋的是北京分校區的章,退費不需扣錢,延期上課不需要補交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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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芹在2020年與北京科貝樂校區簽訂的合同則蓋的是志學教育科技(上海)有限公司的章。合同規定退款需扣除已上課程20%服務費,延期上課每月加收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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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黃冉2021年續課簽訂的合同中,退款政策又變成已上課程占總課程滿1/3,不足1/2,僅退還總課款的1/3,已上課程超過1/2不予退款。此外,退款時還會扣除學校送給家長的禮物折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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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信任科貝樂才會不斷續課,但現在徹底心寒了。”林悠表示,她這些天去了北京朝陽區法院補充材料,期望聯合更多家長走法律途徑解決。

根據《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對消費者提出的修理、重作、更換、退貨、補足商品數量、退還貨款和服務費用或者賠償損失的要求,故意拖延或者無理拒絕的”,經營者承擔民事責任。

事實上,早教行業的合同糾紛訴訟要勝訴并獲得退費并不容易。根據“中國裁判文書網”案例,北京市房山區人民法院2021年判定了一起早教合同糾紛案,認定被告清大智彙公司與家長簽訂的合同解除,同時需依法十日内退費,但這家公司已停課失聯,也并未到庭應訴。

朱逸聰律師表示,“如果法院判決教培機構向家長退費,在判決書生效後,家長可向法院申請強制執行。如果教培機構有現金資産,法院可直接予以劃扣,如果教培機構無财産可執行,法院可将教培機構限制高消費。而對于一些資金鍊斷裂的教培機構,家長拿到退費的難度較大。”

(林悠、周芹、趙蕾、黃冉、李钰、劉檬為化名)

欄目主編:顧萬全 文字編輯:宋彥霖 題圖來源:上觀圖編 圖片編輯:雍凱

來源:作者:21世紀經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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