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商業數據派,作者丨文斌
虛拟人,正在成為2022年的第一個風口。
1月6日,一則字節投資“李未可”的消息将虛拟人的熱度再次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在這之前,鄧麗君“複活”登上江蘇衛視跨年演唱會,柳夜熙一條視頻漲粉300萬的經曆都在不斷挑弄着市場對于虛拟人的熱情。
事實上,自2021年7月紮克伯格大炒元宇宙概念以來,科技企業或多或少都開始了元宇宙的布局。在國内,據商業數據派不完全統計,自2021年7月以來,一級市場虛拟人相關的核心投融資事件已達到18次。
企業頻頻融資,新的虛拟人物頻頻上線,這其中,不僅有像柳夜熙、李未可一樣的短視頻IP,也有像萬科員工崔筱盼這樣的企業IP;還有像迪麗冷巴、韬斯曼這樣的明星IP。
但即便是這樣,對于許多人來說,他們對于虛拟人可能還是存在許多似懂非懂的疑問。
畢竟一方面,虛拟數字人已經成為人們耳熟能詳的新事物;但另一方面,如今的虛拟人和以前的QQ秀到底有什麼不同?之前的虛拟偶像、二次元形象也算是虛拟人嗎?他們和現在的虛拟人又有什麼區别?
跟随這些問題,我們會發現,現在的虛拟數字人和之前虛拟形象并沒有劃出一條清晰的界限。而在這個過程中,如果你真的要較真厘清兩者的話,可能現在的許多虛拟數字人,都并不能被稱為真的“虛拟數字人”。
大部分“虛拟人”是高配版QQ秀
如何定義虛拟數字人?
按中科深智創始人兼CEO成維忠的看法,隻要能動起來,有表情等設定,跟真人能夠交互,都應該納入到虛拟人的範疇。
而在普遍的行業研究和學術定義上,虛拟人也是一個非常廣泛的概念。例如按中國智能産業發展聯盟發布的《2020虛拟數字人發展白皮書》中的定義,虛拟數字人大緻可以被分為服務型和身份型兩類。這其中又可以細分為AI助手、替代真人服務、虛拟主播、虛拟身份等多種。
但從更具體的角度,在被大多數人認定為是演繹元宇宙的電影《失控玩家》裡面,雷諾茲飾演的主角本來隻是一段程序代碼,像現在所有遊戲中的NPC一樣,隻能執行一些設定好任務。
但因為“失控”,這一段本來沒有生命的程序開始能夠針對一些外部的環境做出反應,這才讓他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虛拟人”。
所謂“人”的特點,是指能夠自主判斷、決策,能夠在一定範圍内擁有自由性。
而從現在大部分虛拟數字人的實現形式來看,例如洛天依、或者柳夜熙;除了外部形象和人一樣之外,它其實背後都有一整個編劇和導演制作團隊。它所呈現在我們面前的一切内容,都是按照劇本規定的方式進行演繹,這和遊戲中刻闆的NPC并無二緻。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現在的虛拟人,并不是真的虛拟人,他們最多被稱為“虛拟木偶”、高配版QQ秀。
而從技術角度,或者說從目前虛拟人賽道裡這些企業做的事情來看,大家所在意的,其實還是那一張“臉”。他們所追求的,是如何用技術更方便的在網絡世界上做出一個我們自己的投影。
因此,無論是現在的許多企業應用到的,所謂深度學習算法、實時渲染技術,本質上都是在将過往在影視特效中應用的技術進行下沉,讓每一個普通人都能通過這些技術在網絡中做出一個類似電影的虛拟形象。
從這個角度來說,真正虛拟人的出現,到最後肯定不隻是在形象上的應用。它可能需要像機器人、工業機械手臂等技術一樣,通過它的AI能力,幫助人去替代掉一些簡單重複的勞動。
比如說萬科2021年的年度優秀員工、虛拟數字人崔筱盼,據萬科董事會主席郁亮在朋友圈提到,崔筱盼在系統算法的加持下,很快學會了人在流程和數據中發現問題的方法,以高于人類千百倍的效率在各類的應收/逾期提醒及工作異常偵測中大顯身手,她催辦的預付應收逾期單核銷率達到91.44%。
(央視AI手語主播)
再比如,去年11月央視新聞聯合百度智能雲打造的首個AI手語主播,不僅能夠全年無休、無錯的為觀衆提供手語服務,并且還将在冬奧會上承擔手語翻譯的工作。
因此,在這些虛拟數字人身上,關鍵的就不隻是外在形象的生成了。而在于其類“人”形象後背的智能語音交互技術、圖像識别等技術,并根據需求打造了一套符合所在崗位決策系統等。
雖然從現在來看,許多虛拟人在制作過程中也早已經應用上了這些技術,但它更多應用在更低成本去生成一個虛拟形象上,而不是應用在接收信息、判斷和決策、反饋信息等能夠讓數字人更智能的應用上。
從這個角度來講,除了現在已經出現如虛拟主播、虛拟偶像、虛拟代言人等場景之外,虛拟數字人還會有更多的應用場景,甚至有可能再一次替代/補充掉許多本來應該由人參與的服務型崗位。
例如在2018年Neiflix的科幻劇《碳變》中,喬爾·金納曼飾演的主角入駐的酒店就是一個人工智能主題酒店,該酒店從前台接待到服務生都由人工智能(虛拟人)全部承擔。
這些将可能是未來真正的虛拟人需要承擔起的角色。
(《碳變》中的酒店人工智能老闆)
誰在制作虛拟人
回過頭來,看現在的虛拟數字人産業鍊,從上述投融資案例中可以看到,資本青睐地标的,大緻都可以被分為兩塊。
一塊是虛拟人IP的打造和運營。
例如去年6月獲得數百萬Pre-A輪融資的燃麥科技,主營業務就是超寫實數字人故事線和流量池孵化、業務定制、衍生品和獨立品牌運營。
而在去年12月獲得網易領投的天使輪融資的世悅星承,其主要業務則是時尚潮流細分領域的虛拟數字人和虛拟服飾等産品和内容的研發運營。其旗下運營的三位虛拟人IP-Vila、Reddi和Vince已經合作了包括Gucci、Max Mara、Air Jordan、中國李甯等衆多品牌。
次世文化也圍繞着虛拟數字人打造了豐富虛拟形象業務。在B端,次世文化為迪麗熱巴、黃子韬等明星打造虛拟形象迪麗冷巴和韬斯曼;為IDo珠寶、花西子、伊利金典等品牌打造虛拟形象Beco、花西子、典典子;在C端,次世文化也孵化了如國風元氣少女南夢夏、在綜藝《華彩少年》中亮相的翎Ling等自己獨立的虛拟人IP形象。
(迪麗熱巴和她的虛拟形象迪麗冷巴)
這些公司的優勢在于擁有豐富IP定制和運營經驗。比如燃麥科技在進入虛拟人賽道之前,就擁有多年孵化累計過億粉絲量的真人網紅的經驗和能力,其打造的虛拟數字人AYAYI目前在小紅書上已擁有12.1萬粉絲。
但這裡其實也在說明,這一類的企業,他們在經營虛拟人的時候還是将其當做是一個虛拟偶像進行打造。背後有專業的内容團隊,定制好所有的内容、合作、文案,最後再以虛拟形象的名義去做投放。
本質上我們在前台看到的這個虛拟人,隻是背後整個團隊的一個具象化體現。
而與虛拟人IP打造和運營的企業不同,另一類則是專注于虛拟數字人技術的企業。
例如在今年1月9日完成千萬級A 輪第一期投資的全棧式虛拟技術提供商世優科技,其掌握快速動畫和實時數字人等核心技術,并自主研發了一套名叫“Puppeteer虛拟工廠”的實時快速虛拟内容制作系統,能夠通過實時的動作捕捉、表情捕捉、實時渲染,輸出虛拟内容。
還有像在2019年6月完成數億元A輪融資的魔琺科技,專注于實時AI表演動畫、實時渲染、實時解算等關鍵技術。不僅能夠完成虛拟人打造和運營,還自研了三維AI虛拟人能力平台,為下遊企業提供端到端虛拟直播技術服務。
去年11月,相芯科技獲得7000萬人民币融資、其憑借在三維建模、動畫和渲染技術領域的長期積累,自主研發了虛拟數字人引擎和超寫實數字物平台,為虛拟人的形象打造提供技術支持。
相似的還有在去年獲得三輪融資的中科深智,其專注于AI XR領域内容生産技術,陸續推出了VR多人大空間交互系統、AI數字人交互系統、虛拟偶像演繹系統、虛拟預演系統、XR拍攝系統等多項虛拟人制作技術,不僅能夠幫助虛拟人内容制作企業加速生産動畫視頻的過程,還能幫助企業用戶快速實現虛拟直播。
但正如前面所說,即使在技術方面,大部分企業所做的事情,還是側重在虛拟形象制作成本的降低,制作流程的簡化。
比如為鄧麗君制作虛拟形象的公司數字王國的技術負責人Doug Roble就曾介紹,在他們剛進行數字人技術研發時,一個虛拟數字人制作大緻需要經過數據捕捉、動作捕捉收集大量的數據;然後再建立和訓練深度神經網絡,最後通過渲染技術才能最終呈現。
(Doug Roble在全方位采集數據)
而如今,當這些曾經的工作和技術被集成之後,也不需要多麼專業的設備,隻需要一個普通的攝像頭,就能實現虛拟形象的建立。
不過,能幫實現虛拟人智能交互的AI技術,在深度學習算法之後并無特别重大的實質性突破,雖然在實際應用場景中已經有了不少深度探索,但距離能夠理解、決策的強人工智能仍有很長的路要走。
資本為什麼看好虛拟人
不是所有的虛拟人都是真正的虛拟人,那為什麼現在的資本仍然對虛拟人這麼熱衷?現在的虛拟人是泡沫或者智商稅嗎?
首先我們必須要明确的是,任何技術的發展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真正虛拟人實現必然是一個長期建設的過程。如今雖然經過十多年的沉澱,虛拟人技術已經有了一定的發展,但顯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而另一方面,那就是對現在的虛拟人來說,市場也已經是很大、很成熟了。
比如,得益于我們前面的提到的許多企業在虛拟人的制作技術方面的投入,普通虛拟主播的制作成本已經到了一個非常低的狀态。
以中科深智在2020年7月上線的虛拟直播系統“創夢易”為例,其産品定價為3588元一年,平均下來一天不到10元錢。其軟件内置不僅有超過100個各種風格的虛拟主播角色,以及超過100個針對不同帶貨場需求的2D、3D場景,用戶還可以自己根據自己的需要制作模型和場景,并通過實現攝像頭、聲音等多種方式進行角色驅動方式。
(雲舶科技的“小K直播姬”展示)
而在娛樂虛拟主播方面,雲舶科技不僅打全棧式3D虛拟化解決方案,推出“小K視頻動捕”等關鍵技術,讓普通用戶不僅能免費一鍵生成虛拟形象,還能實現無需穿戴任何硬件動捕設備,僅依靠普通攝像頭,就能夠實現身體、手指、表情等高精度3D實時捕捉。
這些技術的應用,都極大降低了虛拟主播的進入門檻。據B站二季度财報顯示,虛拟主播已成為B站直播增長最快的品類。而另據虛拟主播數據監控平台“vtbs.moe”的推算,去年全年B站上虛拟偶像的訂閱和打賞同比增長了350%。
除了技術下沉,門檻降低,讓加入虛拟主播的玩家越來越多,更重要的是頭部虛拟主播的價值也越來越受到品牌方的認可。
以早期虛拟偶像洛天依為例,其在2020年與李佳琦合作的一次直播帶貨中,坑位費就已經達到90萬,這已經遠高于同樣作為頭部主播,但坑位費隻有60萬的羅永浩了。而這也為虛拟主播的商業化劃定了一個可能的路徑。
除此之外,虛拟人有機會應用到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例如在電影《銀翼殺手2049》中,随處可見的巨型虛拟形象成為廣告、内容的主要表現形式。如今在現實生活中,這種廣告展示形式也正在通過虛拟人技術逐步實現。
以上這些,又同時讓虛拟人賽道擁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間。
(圖:電影《銀翼殺手2049》)
最後,對于許多期盼着元宇宙的創業者和企業家而言,他們對于數字虛拟人這個被稱為“元宇宙入口”的賽道也寄予了厚望。
例如,在投資了次世文化之後,順為資本副總裁馮铮表示:“數字人是虛拟世界原生的交互方式,會成為虛拟世界的‘APP’、‘機器人’和‘ID’。”
中科智深創始人兼CEO成維忠也認為,元宇宙和移動互聯網最大的區别,就是我們将從現在依靠手機、電腦系統進行的文本化交互向依靠和虛拟人說話、發布指令等人格化交流進行轉移。
因此,未來虛拟人将成為元宇宙用戶的交互界面。
虛拟人之與元宇宙,就類似于微信之于移動互聯網。誰能夠搶先占領用戶進入元宇宙的入口,集成用戶在元宇宙的社交關系鍊條,誰就能夠在未來的元宇宙的大局中占領先機,向其他領域進行擴張。
也許,80後的QQ秀,就是15後的元宇宙。
隻不過,想象是美好,但虛拟數字人究竟能不能承擔起元宇宙“門戶”的重擔,可能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經受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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