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完成的網絡小說?近日,中國社科院發布《2020年度中國網絡文學發展報告》,根據閱文集團相關數據,2020年閱文集團新增網文作家Z世代(1995年以後出生的群體,包含95後及00後)占比近八成,已成作家隊伍新增主體——,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已經完成的網絡小說?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近日,中國社科院發布《2020年度中國網絡文學發展報告》,根據閱文集團相關數據,2020年閱文集團新增網文作家Z世代(1995年以後出生的群體,包含95後及00後)占比近八成,已成作家隊伍新增主體——
數字時代的原住民,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湧入網絡文學創作隊伍中。從小環繞在互聯網、沉浸在社交媒體中的Z世代會以何種姿态進行寫作?他們的加入會使網絡寫作呈現什麼樣的新面貌?讀者與作者又會産生什麼樣的化學反應?……記者帶着這些問題采訪了幾位Z世代的網絡文學作者和讀者,傾聽他們對于網絡文學的思考和回答。
從讀者到作者
通行的網絡文學的起點,一般是從1998年,蔡智恒以痞子蔡的筆名在BBS發表小說《第一次的親密接觸》算起。Z世代,幾乎是與網絡文學同步成長的一代。
00後小西是“讀着網文長大”的,長達十年的書齡幾乎是她年齡的一半。當時還在讀初中的她熱衷于各種玄幻修真題材的小說,漸漸地,她開始不滿足于一種類型,涉獵的題材越來越多:現代言情、古代言情……
大二的時候,她開始在網上寫文,兩年左右的時間裡,她已經完結了6部小說,有兩部還簽約了實體書。從讀者到作者的身份轉變,對她而言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看了很多網文之後,就手癢癢,也想創作出各種各樣的人物和世界設定”。
尚未離開校園的小西在創作上傾向于從自己熟悉的題材入手,已經完結的小說普遍将故事背景放在校園,她解釋說:“畢竟我自己還是學生,社會經驗不夠,除了天馬行空的想象之外,如果要寫現實類的題材,隻能從校園生活中尋找靈感。”
在2017年的一份調查報告中,校園題材高居Z世代最喜愛的網文類型榜首。有學者分析,該題材讓Z世代更容易從中找到自我身份的坐标并進入“角色扮演”,在閱讀網文的過程中,Z世代與故事以及故事中的角色深度融合,最終完成對自我的定位與重塑。
“代入感”是Z世代在閱讀網絡文學中追求的體驗和創作時遵循的法則。16歲的古桐,正是抱着“記錄當下的生活,記錄自己的時代”的念頭開始注冊筆名,在網上寫作。作為資深的二次元愛好者,他沿用動漫作品中已有的人物設定,寫同人文。在他的筆下,鳴人、佐助(《火影忍者》中的角色)某種程度上也是他本人的投射,“寫的是别人,但講的是自己”。
在Z世代作者身上,幾乎很難概括他們在創作類型上的共性特征,在采訪中,更多的聲音是“不追熱點”“比較小衆”“堅持自己想寫的東西”。寫作,成為他們釋放個性和表達欲望的一個出口。
起點中文網創始人吳文輝在《創始者說》中說,“網絡文學确實是恢複了千萬人的閱讀夢和寫作夢”。“看着網文長大”的Z世代,并非與經典文學“絕緣”,相反,他們看過的經典作品并不少,也都曾有過嚴肅文學的夢想,想努力成為一名有匠心的作者。但如同之前的網絡文學作者一樣,他們在精雕細琢、打磨文字的同時也面臨着“日更三千”的流水線式生産的壓力。
95後作者木木向記者介紹了某平台的簽約規則。從注冊筆名日起,30天内有望登上新晉作者榜,這對于寂寂無聞的新人作者而言是獲得曝光量的最佳機會。是否能登上榜單,與作者勤奮系數直接相關,因此,寫手圈也摸索出了一套“潛規則”。作者在開新書的時候,一般會連開三章,每章三千字。等發表完一萬字時,就可以申請成為簽約作者,後續才能申請加入VIP章節,這樣才意味着寫網文能獲得收益。
為了維系粉絲黏性,木木得保持日更三千的寫文速度,“就算三千字兩個小時肝完(進行某種熬夜傷肝的活動),但隻要你一天不更新,就會想着明天怎麼辦。”雖然忍受着更文的煎熬,但木木仍能從寫作中獲得純粹的快樂。
山東大學文學院研究員肖映萱将網絡文學作家分為碼字工和手工匠人兩類,是成為碼字工還是手工匠人,不僅是橫亘在個人面前的選擇,背後涉及的是網絡生産機制的問題。像木木一樣的許多人,也在兩種身份之間尋找一種調和。
從無心插柳到主動“玩梗”
網絡文學,不同于傳統意義上的私人寫作。網上連載、讀者評論等形式,賦予了文學以空前的網絡性。而Z世代作者的加入,則進一步放大了這一點,從網文中孕育而出的“梗文化”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山東師範大學講師張慧倫介紹,初代的網絡文學讀者更多是在茶餘飯後的休閑時光才抽出空來閱讀網絡文學,将其當作一個和電視劇、電影類似的娛樂消遣方式。而作為互聯網一代,Z世代對于網絡文學的需求已經深入日常生活。他們更擅長發揚網絡上已有的“梗文化”,通過網絡文學作品進行“埋梗”和“玩梗”,從而形成獨特的“網文梗”文化,甚至會進一步影響讀者的語言表達習慣。
由網文生發的流行梗對大衆而言并不陌生。“修仙”一詞,原指一種小說類型,源起于古代方、術、道士對長生不老術的追求,祈求修煉成仙,不生不滅。随着傳播語境的變形,漸漸成為“節食”“熬夜”等行為的代稱。
一些網文文化圈的詞語也有“破圈”之勢,如“寄刀片”一詞,在動漫、小說、遊戲等領域,有催促作者更新的意思,也有對作品走向、結局不滿意的調侃。現在也越來越多地被用在影視劇領域,觀衆對劇情不滿意,會“威脅”給編劇、導演等主創人員“寄刀片”。
但早期的流行梗,大多是作者“無心插柳”,讀者對于作品的解讀權在“造梗”中發揮了主導的作用。而現在,或許意識到網文梗與作品的流行度之間的關系,對各種網絡流行語信手拈來的Z世代作者也越來越傾向于主動“造梗”。
以起點讀書2020年度TOP熱詞為例,“穩健”“思想迪化”“大興西北”“不當人子”便是2020年最熱門的“網文梗”。這些熱詞無一例外出自去年起點的熱門作品,或屬于網文造新詞,或是舊詞賦新義。
自網絡文學誕生以來,其消費人群便以年輕的都市群體為主。随着網絡文學二十餘年的發展,其受衆也從80後、90後逐步更叠為95後、00後。據閱文集團數據,其讀者Z世代占比近六成(00後占比42.36%,95後占比15.01%)。
“當Z世代的大軍占據了網絡文學讀者的半壁江山後,Z世代的作者會更加遊刃有餘,因為相似的年齡,相似的成長經曆意味着作者與讀者之間的代溝變得更小。”張慧倫說。深谙網絡文學的他們,在互動中形成了獨特的“話語場”,為網絡文學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從圈層到飯圈
《2020Z世代消費态度洞察報告》中顯示,Z世代以興趣劃圈,圈層文化的消費潛力在不斷展現。在以VIP付費閱讀為核心生産機制的網絡文學世界中,為興趣買單的消費習慣更為常見。
Z世代十分樂于為優質作品付費,用真金白銀為“真愛”打call。2020年,閱文全站僅單日打賞超10萬元的作品就有16本,并有19位作家在一年内收獲超100位“盟主”(打賞作品超過1000元人民币的讀者)。
讀者願意并且主動為自己喜歡的作者、作品“花錢”,當消費成為一種持續性的行為時,他們之間的關系向粉絲與偶像的關系靠攏。
小西說,粉絲的構成主體比較複雜,有單純的書粉,也有作者粉,甚至還有書中虛拟人物的角色粉。當網絡文學經過影視化改編之後,也會與影視明星的飯圈産生互動。一個粉絲可能身兼數角。
作者與讀者的關系不再局限于“你寫我看”,讀者不僅可以通過訂閱、評分等形式對作品進行評價,還可以直接在評論區表達褒貶。讀者的意見會影響到作者在創作上的考量,小到配角的名字,大到劇情的走向。
讀者瑤瑤發現,這種網絡文學的良性生産機制在某些地方正在悄悄發生改變。有些書粉會無條件訂閱某作者的作品,不管其質量好壞;他們不僅擅長自我洗腦,而且容不得任何負面評價。這種無腦的追捧讓她覺得似曾相識,這不像極了粉絲與愛豆之間的互動嗎?
小西對網文的飯圈化也深有感觸,她提起自己寫過的一篇小說,因為行文風格跟某知名校園純愛小說有些相似,引起了該書書粉的圍攻。
瑤瑤将這種現象歸結為“網文讀者和作者的低齡化”。但在張慧倫看來,網絡文學慢慢發展出飯圈化,有其内部的基因。網絡文學是一種圈層化特征突出的文化,網絡空間的出現,孕育出了傳統文學中并不存在的兩性文學。在網絡文學網站上,反映兩性不同創作和閱讀偏向、體現不同審美趣味的作品被壁壘分明地劃分為“女頻”和“男頻”。
在兩個頻道之下,又可以細分為玄幻、都市、校園等具體的小說類型。“某一特定類型文的讀者,他的閱讀興趣始終就在這一類型上,他可能會積極通過貼吧、微博、作品的評論區等與其他讀者互動,尋找同好者。久而久之,他們就形成了一個特定的粉絲社群。”張慧倫認為。
事有利弊,飯圈化的現象如果形成排他性的效應,會讓圈子之外的人産生反感,甚至進一步污名化某一作者或作品的粉絲群,雙方在網絡上形成罵戰,這也不利于網絡文學的健康發展。“希望飯圈的生态平衡可以回歸創作與欣賞本身,把飯圈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小西說。
崛起的網絡文學“後浪”們,加入并加速了網絡文學的叠代過程,“網生代”與網絡文學的碰撞,“或許正在醞釀一場文學發展的革命性變化”。李夢馨
來源: 大衆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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