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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繪畫家排行榜

圖文 更新时间:2024-12-26 10:25:55

手繪畫家排行榜?張俊莉隻能躺在床上她的雙手蜷縮變形,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于手繪畫家排行榜?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手繪畫家排行榜(追夢畫家張俊莉)1

手繪畫家排行榜

張俊莉隻能躺在床上

她的雙手蜷縮變形

體重僅40多斤

四肢細弱如竿

全身85%的關節不能活動

……

嬰兒一樣柔弱的身體下

是比鋼鐵還鋼的精神支柱

“爸爸媽媽抱了我40年

我最大的願望其實是抱一次他們。”

8歲起就癱瘓在床

36年中

她承受着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卻從未停止逐夢的腳步

她躺着自學追夢

識字讀書,寫作繪畫

書寫存在之意義

畫出生命之星辰

采訪過程中

記者被張俊莉震撼

更被她打動

在記者手記中寫下

“她是中國的弗裡達

更是中國的張俊莉”

以下,是張俊莉的故事——

“追夢畫家”張俊莉的命運交響曲

山西太原,一棟公寓9樓的房間内,即将44歲的張俊莉正在畫畫。

她躺在床上,雙手蜷縮變形,體重僅40多斤,四肢細弱如竿,全身85%的關節不能活動……

嬰兒一樣柔弱的身體下,是比鋼鐵還鋼的精神支柱。8歲起就癱瘓在床,36年中,張俊莉躺着自學追夢,識字讀書,寫作繪畫,書寫存在之意義,畫出生命之星辰。

張俊莉正躺在病床上作畫。新華每日電訊記者原勳攝

折翼天使

1984年秋天,剛滿6歲的張俊莉上小學了。

張俊莉記得,小學是一排排舊平房,冬天,教室裡陰冷潮濕,一些窗戶的玻璃碎了,擋風的塑料布也破了很多洞,冷風不停地侵襲進來,隻有一個放在教室前面的小火爐用來取暖。

在這種環境裡,很多孩子的手腳長了凍瘡,直流膿水。張俊莉的手沒被凍傷,但她接下來得的病卻比凍傷嚴重得多。

一天下午,張俊莉跳皮筋時感覺腳底像被什麼硌了一下,地上卻什麼也沒有。寫作業時,手腕也有些脹痛,右手腕明顯比左手腕粗了一圈。

張俊莉不得不休學在家,被父親帶着四處求醫問藥。

這年冬天,張俊莉确診患上了類風濕性關節炎。這種病至今病因不明,一旦控制不好,關節就會僵硬變形,最終全身癱瘓。

沒人能解釋,一個6歲的小女孩為什麼會得這種病。

對這個5口之家來說,曾經的幸福永遠逝去了。小學的大門仍敞着,張俊莉卻再也走不進去。

盡管每月工資隻有幾十元錢,但隻要聽說什麼藥能治女兒的病,張俊莉的父親就成堆地往家買。

“小時候吃的藥太多了,多到媽媽可以用一種藥的小塑料袋串門簾。”她說。

張俊莉的病情一度有所緩解,其間父母調動工作,一家人搬到了古交縣城的一所中學,可新環境并沒帶來好運氣。

1986年冬天,張俊莉徹底癱瘓了。她的四肢關節迅速變僵硬,連穿衣吃飯都無法自理。她拿勺子的手離嘴的距離定格在1尺之外,隻有将飯勺綁在筷子上才能把飯送到嘴裡。

“疾病影響了我的身體發育,我不再長高,幾件兒時的毛衣一直穿到30多歲。”她說。

又過了幾年,一家人搬進樓房,張俊莉幾乎與外界隔絕了,甚至無法再透過窗戶感知冬日的枯枝換上春日的新綠。

疼痛卻不會因此與她絕緣。

那種疼痛有一個術語——菱形脹痛。一旦手腕、腳腕、膝蓋等大關節承受了拉扯和重量,就痛得如撕斷了一般。張俊莉說:“那種疼綿綿不斷地從骨髓裡向外透出來,讓人抓心撓肺,無法入睡。”

她發現,拿一個小枕頭夾在兩個膝蓋之間墊住,能緩解疼痛。代價是,她的左膝逐漸扭曲成一個奇怪的形狀——大腿和小腿是直的,膝蓋卻向内側歪着。後來坐輪椅,她的腿不能彎曲,直挺挺地總是引來異樣的目光。

從9歲起,父母就成了張俊莉的雙腿。她已經永遠失去了進校園學習的機會。此刻,她連擁抱一下自己父母的權利也沒有了。

折翼天使,你拿什麼拯救自己?又将如何走向未來?

張俊莉和她的母親。新華每日電訊記者原勳攝

救命稻草

人生多苦澀,人就多頑強。身體倒下去,夢想挺起來。

從懂事起,張俊莉就夢想長大後當一名畫家。雖然疾病讓她全身癱瘓,疼痛折磨得她難以入眠,但張俊莉的畫家夢始終沒有凋謝。

“我逐漸悟出了一個道理,一個人活着最辛苦的方式不是給他幹不完的活兒,而是讓他無所事事地看着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張俊莉告訴父親,她要畫畫。

最初,張俊莉隻是想消磨時間,并未賦予畫畫更多深意。畫畫要付出怎樣的艱辛,她是後來才逐漸體會到的。

父親同意了。他找來一個比A4紙略大的文件夾做成畫闆,再夾上一疊紙,張俊莉就能畫畫了。她盡情塗鴉,畫各種尖下巴、留着長發或短發的“瓜子臉美女”,給她們畫上自己渴望的漂亮衣服。

畫畫讓張俊莉暫時忘記病痛,不再覺得孤獨。但随着年齡增長,恐懼與糾結不可避免地在1989年提前到來了。

11歲仍是個無憂無慮、任性撒嬌的年齡。但病痛折磨和給家庭帶來的負擔,讓張俊莉思想早熟。她開始擔憂未來,痛苦地思索“我為何存在”。

在寂靜的夜裡,有時會有兩個張俊莉在對話。一個說,你看你哦,這麼大了,除了依賴父母,什麼也沒有。另一個說,你有爸爸媽媽的愛,怎麼能說你一無所有呢?

“難道我隻能拖累家人嗎?”張俊莉一次次在心底問自己。她第一次想,畫畫能不能成為養活自己的手段。這将在不遠的将來得到驗證,但此刻,病情加重讓這個想法聽起來有些不切實際。

她的關節漸入僵硬期,先是大拇指和食指握不住鉛筆,很快肘關節也無法屈伸。張俊莉忍着劇痛讓人把右手大拇指掰動一些,但肘關節的僵硬卡死卻讓她的右手夠不到畫闆了。

“一連幾天,她邊畫邊哭,每張紙都隻能畫左上角的一小塊地方。”張俊莉的媽媽說,“看到她痛苦的樣子,我和她爸心都碎了。”

這種擔心沒有持續太久。張俊莉已經看到畫畫帶來的一縷微光,要像救命稻草一樣牢牢抓住。她收起淚水,決定改用右手扶畫闆,左手畫畫。

又一個痛苦的磨煉開始了。由于手指蜷縮着伸不直,張俊莉的左手像隻能握劍一樣握筆,左臂搭在扶着畫闆的右臂上移動練習。

“頭一個月最難熬,兩隻胳膊不聽使喚,畫不方,也畫不圓,常急得哭鼻子。”張俊莉說,即便練了20多年,有時候還是會把一些長線條畫歪。

張俊莉在房間裡和媽媽一起畫畫。新華每日電訊記者原勳攝

漫畫家夢

培根說,一切幸運都并非沒有煩惱,而一切厄運也絕非沒有希望。

張俊莉就是在煩惱中發現幸福,在逆境中追逐希望。她像張海迪一樣,“即使跌倒一百次,也要一百零一次地站起來”,最終迎來蛻變。

1991年,由日本漫畫家車田正美的漫畫書改編的動畫片《聖鬥士星矢》風靡全國。張俊莉發現了一個新世界。她被人物形象深深吸引,跟着令人熱血沸騰的片頭曲一起戰鬥。

“看到漫畫這個形式,我感覺自己尋找的路出現了,”張俊莉說,“我開始瘋狂地臨摹動漫貼紙和漫畫書上的人物。”

1994年新年剛過,張俊莉的漫畫被刊登在創刊不久的《科幻大王》上。雖然因為是一張單幅漫畫,雜志社隻給寄了一本雜志,但第一次發表作品的張俊莉仍興奮不已。

“我的努力終于有了收獲。”她說,開始有雜志社向她約稿。

1995年6月,張俊莉創作的漫畫故事在《科幻大王》上發表,收到了人生第一筆稿費。800元錢,相當于那時父親一個月的工資。

這是即将17歲的張俊莉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她終于實現了讓媽媽為自己驕傲一次的願望,更驗證了畫畫能成為她謀生的手段。

張俊莉立下成為一名職業漫畫家的目标,滿心期待着靠畫漫畫改變人生。她先後創作了《塞西莉亞》和《鑽石》兩部漫畫故事。

其間,國内漫畫雜志紛紛停刊,很多學校都開設了動漫專業。張俊莉發現,因為從未接受過專業學習,很多場景自己想得到卻畫不出。更受打擊的是,随便一個專業學生都比她畫得更快更好。

2004年,一次曆時半年的創作失敗,最終壓垮了張俊莉的漫畫家夢。

張俊莉正躺在床上看書。新華每日電訊記者原勳攝

峰回路轉

接下來的幾年,張俊莉不再畫漫畫。

曾經,她将成為職業漫畫家當成改變命運的籌碼,忍着病痛不斷努力。可當她已長大,父母慢慢衰老,夢想卻被無情地擊碎了。

人生往往就是這樣,高興時冷水澆頭,絕望時又峰回路轉。

互聯網成了張俊莉的救贖。2005年,父母頂着兩個孩子上大學的經濟壓力,花6000塊錢給她買了一台筆記本電腦。張俊莉逐漸走出陰影,開始在網上寫作。

讀書識字,同樣讓她刻骨銘心。

由于父母工作很忙,沒有時間教她,張俊莉隻能另辟蹊徑,躺在床上靠看電視劇和新聞字幕聽音識字。

“有很多年,我隻會讀不會寫。”她說。

直到有了筆記本電腦,她才開始學拼音,用蜷縮的雙手夾着兩支筷子(後來是用糖葫蘆棒)敲擊鍵盤,學會了打字。

和畫畫一樣,書本是張俊莉治療孤獨和病痛的鎮靜劑。

她像書蟲一樣啃噬一切讀物,幾乎讀遍了父母所在中學閱覽室裡的書。由于拿不住厚書,張俊莉隻能側躺着,擡高上半身,用左手壓着看書。久而久之,她的背部臀部長出了厚厚的骨痂,左手大拇指壓變了形,指甲往裡勾着。

張俊莉經常畫畫和讀書交替進行。畫畫讓她放飛夢想,讀書為畫畫注入靈感。她又開始畫漫畫,給自己的小說設計插圖。

8年時間,張俊莉先後創作了4部網絡小說,近100萬字,其中一部簽給了小說網站。她還完成了自傳,第5部小說已經寫了12萬字。

哪怕這些書稿從沒有出版,也絲毫不影響張俊莉創作的熱情。

張俊莉正躺在床上畫畫。新華每日電訊記者原勳攝

《我的存在》

張俊莉的自傳名為《我的存在》。

她說,她曾長時間苦惱于為什麼别人可以健康長大,有一個完整的人生,而自己卻必須忍受身體癱瘓和病痛折磨,艱難地活着。

這些年,她逐漸想明白了,不再顧影自憐地糾結自己為什麼存在,而是更看重如何存在。

“我有勇氣追逐夢想,在迷茫中找到了生活方向,我的存在有意義。”張俊莉說,她是帶着害羞的心情寫下自己的故事。

隻要夢想不碎,心就不會死。是種子,總會萌發。

在自己琢磨畫了20年後,31歲的張俊莉意識到沒有良好的基本功,自己的畫家夢将無法實現。她鼓起勇氣,從最基礎的素描學起。沒老師教,就看網絡視頻;沒錢買石膏幾何體,就找素描教材臨摹;素描紙太貴,就用草紙代替。

畫素描有時候需要大面積鋪線,張俊莉一隻手扶着畫闆一隻手畫線不方便。她就讓父親用月餅盒蓋做了一個新畫闆和一個三角支架,大面積鋪線時就把畫闆放到支架上。這樣身體正過來,因肘部僵硬而移動受限的右手就又能畫畫了。

十幾年沒用右手畫畫,右肩疼得厲害,但就像穿上了童話裡的紅舞鞋,張俊莉一旦重新畫起來,就停不下來了。

素描5年後,張俊莉開始自學油畫。她無法外出寫生,隻能畫較小的尺寸,左右手一起畫才能畫滿畫框。她的模特,隻有自己的想象、頭頂的星空和一張張風景照……

張俊莉在公園裡作畫。(受訪者供圖)

最大的願望

痛,并痛定着。

從6歲患上類風濕性關節炎,38年來,張俊莉承受着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卻從未停止逐夢的腳步。

時至今日,她仍然要早上吃一片止痛藥,晚上再吃半片。

去年8月底,或許因為天氣太潮濕了,她舊病複發。全身關節50多處皮膚破潰,疼得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就連檢查的醫生都禁不住感歎,從沒見過一個人身上有這麼多傷口。

可病情稍有緩和,張俊莉就又迫不及待地開始畫畫。

她的畫色彩明亮,天馬行空,有草原湖泊,也有星辰大海,呈現出堅定豁達的心境和态度。

親朋好友外出發給她風景照,她挑喜歡的在畫闆上旅行。

從小到大,張俊莉隻出過兩次遠門。一次是因為錄電視節目赴北京。還有一次是在2019年,她跟着父母去晉中市體驗了唯一一次旅遊。

這次病情發作,讓張俊莉越發力不從心。過去,她每天下午能畫5個小時。現在隻能畫兩個半小時。她說,病情還在發展,全憑一種制劑控制,一針1000多元,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手還能畫多久。

在所有作品中,張俊莉最滿意一幅畫茶卡鹽湖的。畫中,湖水湛藍如鏡,一個小女孩縱情奔跑,湖面倒映着她的身影。

“這幅畫叫‘心之所向’,那個小女孩就是我自己。”她說。

對于未來,張俊莉沒什麼規劃。父母日漸老去,她免不了擔憂。她在手機上開了一家微店,名叫“莉莉的畫架”,已經賣出200多幅油畫。

她的畫家夢即将變成現實。

快手正在籌備她的個人畫展,展出的畫作也已選定。她盼着,自己的畫能在很多城市巡展,以後能到畫的地方去看看真實的風景。

“爸爸媽媽抱了我40年,我最大的願望其實是抱一次他們。”

淚,順着她的眼角流到了枕巾上。(記者呂夢琦、李紫薇、陳志豪、申峰)

張俊莉在太原一家美術館裡欣賞畫作。(受訪者供圖)

記者手記

她是我心中的“中國弗裡達”

卡車在公路上行駛,畫面從空中慢慢推到她的面部,随即穿越回1922年的墨西哥城。她在學校走廊裡飛快地穿行,奔跑着追趕公共汽車……

不幸的是,她出了車禍……再後來,她背部癱瘓,并因壞疽截掉了一條小腿,從此隻能或趴或躺着畫畫。

她生于1907年,卒于1954年。

她以從未有過的藝術形式驚豔世界畫壇,得到畢加索的贊譽。去年,其作品《叠戈與我》在蘇富比拍賣成交價為3488.3萬美元,是有史以來最昂貴的拉美藝術家作品。

第一次觀看電影《弗裡達》,我就被她那種不認命的勁頭所感動。這部電影根據已故墨西哥著名女畫家弗裡達·卡羅的真實遭遇改編,騰訊視頻評分8.9。

這幾年,我反複看過很多遍,每一次都有新的感悟。可當我見到張俊莉時,我内心的震撼卻遠超任何一次觀看《弗裡達》。

這個湮沒在城市裡的“草根畫家”,身高隻有1.4米,10歲後就不再長高,四肢細得令人揪心,甚至挪動一下身體都那麼費勁。就連我這個外行也看得出,她的繪畫水平相比弗裡達簡直是天壤之别。

她那麼渺小和不起眼。可直覺告訴我,她就是“中國弗裡達”。

不,她的生命比弗裡達更震撼。

和張俊莉見面之前,我本以為采訪會很難。長期病痛折磨、鮮與外人接觸,她可能性格乖戾、不合時宜。電影中,癱瘓後的弗裡達就變得敏感和愛發脾氣。哪些問題不該問,怎樣才能避免觸碰她的傷疤,我反複斟酌采訪提綱。

我就是懷着這種心情走進張俊莉家的,甚至因為擔心她說話尖刻而有點緊張。直到交談開始,我才發現自己的擔心純屬多餘。

在病床上與人交流的張俊莉。新華每日電訊記者原勳攝

張俊莉的神情平靜而坦然。她說,什麼都能問,她心裡沒有禁區。就這樣,我們一起追憶她記事以來40多年的人生經曆。

她出生于1978年7月10日,隻比我小十幾天。

在某個時刻,她當中學教師的父母或許有過些許失落。因為他們原本希望繼大女兒之後再添一個男丁,以便兒女雙全,湊成一個“好”字。這個願望直到4年後才實現,但張俊莉成了夾在“好”字中間“不太好”的那一個。

她最喜歡看安徒生的童話《海的女兒》。因為人魚公主與王子共舞,每走一步都要忍受細嫩的腳掌猶如踩在刀尖上一樣的痛苦,就像她走路會撕心裂肺。

幸運的是,她有非常善良的父母。他們從未冷落她,并将更多的愛傾注在她身上。

劉海兒齊眉,面帶微笑,坐在凳子上懸着腳,父母分坐兩旁,姐姐站在身後,弟弟攬在母親懷裡。一張那個年代典型的黑白全家福,記錄了張俊莉癱瘓前一家人的幸福時光。時間定格在1985年,張俊莉7歲。

“一開始,我好好的。”張俊莉躺在床上,平靜地回憶着那段快樂的童年。

她記得,3歲時跟父母乘車翻過曲折的山路,回到太原市古交市梭峪鄉解家灘村的老家。那裡有黃色的土房子,門檻高高的。

去年,她将記憶中的老家畫進了自己的畫裡。

她曾有一段在鄉小學學習的校園時光,隻是一年級上學期的大半段時間。這之前,她是個健康的孩子。那時,她跟父母住在梭峪中學的一間閑置教室裡,像假小子一樣,到處瘋跑。

在農村,大自然是最好的遊樂場。還沒上小學的張俊莉每天盡情地玩耍,跟着大孩子去陌生地方探險,在大山裡挖能泡甜水喝的甜草蜜,追貓攆狗,被猴子掏兜……

她喜歡用粗麻繩在中學院子裡的大樹上綁一個秋千蕩來蕩去,好像伸手就能抓住一朵白雲。

“那種自由飛揚的感覺讓我很迷戀。”張俊莉說,她從來沒想到有一天連走路都會變成一件無比奢侈、隻能在夢裡出現的事。

整整一個上午,我跟着張俊莉的思緒穿越到過去,一起感受她6歲前的快樂、癱瘓後的煎熬,以及她全身關節怎樣一點點變僵、她如何自學讀書畫畫。

她的苦,她的痛;她的哭,她的笑。

我靜靜聽着,壓抑的情緒如鲠在喉。我疑惑,是什麼力量讓這麼弱小的身體内迸發出如此驚人的意志力。我更加深刻地理解了“夢未碎,心不死”。

從過去回到現實。我發現張俊莉與弗裡達在相似背後又有很多不同,她們夢想相同,命運相似,演繹的卻是截然不同人生和意境。

弗裡達以痛苦的詩篇入畫,作品中充滿掙紮、撕裂和憤怒,讓人心碎。張俊莉則在畫闆上四處旅行,海闊天空,樂觀堅定,給人以力量和希望。

我禁不住油然而生敬意。張俊莉,和我們生活在同一個時代。當敷衍、倦怠、猶豫變成一種傳染病,她卻用她那雙握筆都困難的手打碎枷鎖,诠釋應如何存在。

她是中國的弗裡達,更是中國的張俊莉。

弗裡達說,但願離去是幸,但願永不歸來。張俊莉說,人生應如初見,莫要負夢前行。(記者呂夢琦)

來源:新華每日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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