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評】賞析賈淺淺兒童時代兒童詩‖毋東漢

一個詩人的失誤、失敗甚至是失足，總是事出有因的。賈淺淺的現在尴尬處境，是怎麼形成的？大家都在探讨，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追根溯源有理趣。賈淺淺小時曾經叫賈倩，幾乎還叫了賈欠。我有機會接觸賈淺淺上小學二至四年級時學詩的輔導老師，手頭有第一手資料，現列舉賈淺淺當年七歲時寫的五首兒童詩，刍議并賞析，與讀者諸君分享：

（一）小星星

好像紅星挂天空，

一閃一閃數不清。

雖然不會說句話，

但是它能照路程。

（發表于《少年文史報》）

當時，淺淺隻有7歲，她懂得七言四頓和押韻，懂得用關聯詞“雖然”和“但是”，全詩有意境，有畫面，且用了拟人手法。遠比現在某些高校學生隻會用“然後”當關聯詞，好得遠遠。詩結尾“照路程”，寓意深遠。

（二）小老鼠

偷油沒站牢，自己摔跤跤。

油瓶打碎了，老鼠吓跑了。

（發表于《青少年文史報》）

這是一首體現童心童趣的叙事詩，描述了小老鼠偷油，扳倒油瓶，吓得逃逸的情節。沒有童心童趣的成人是寫不出來的。用了疊字“跤跤”顯示兒童語言的特點。

（三）駝鳥

駝鳥大哥哥，

你的腿像棍樣細。

是不是由于挑食，

又沒有好好休息。

希望你可别這樣，

那會餓壞累病的……

（發表于《寶葫蘆》）

這首詩介于自由體與歌謠之間的詩，用拟人手法，第二人稱，描繪駝鳥細腿，告誡駝鳥勞逸結合，注意飲食，克服挑食的壞習慣。從兒童角度，兒童生活習慣，兒童視野和趣味，反映作者主張。不講究押韻和節奏、音樂感，放得更開，不受格律束縛。最後一個字當方言念才能押韻。

（四）詠雪

你用一把銀筆，

把松樹的頭發染白了，

又把它全身染白。

像穿一身銀裝，

青青的松樹呀，

一會就變老了。

這是一首自由體兒童詩，把雪和松樹拟人化了。小作者想象雪像一位畫師，用銀筆染白了松樹的頭發和全身。松樹就變老了。想象力是文學創作的必要能力，賈淺淺是具備這種能力的。

（五）黑闆擦

粉筆寫一個字，

黑闆擦就吃一個字。

粉筆寫完了，

它也吃飽了。

這首自由體兒童詩，不再追求音樂感，也不要押韻，仍用比拟手法，把黑闆擦當作吃字的動物描寫。不僅符合童心童趣，而且注意“煉字”。當年賈平凹看到女兒寫的這首詩，評論說：“一個’吃‘字把詩寫活了。”的确如此。這首詩在全國“寶葫蘆”詩歌大賽中獲三等獎，由于一等獎缺位，二等獎隻一名，她實際上是二等獎。

賈淺淺從二年級到四年級，公開發表了13首兒童詩。她和姜莉等一批小詩人，使湘子廟街小學寫詩潮轟動了西安古城。

1990年5月15日，上海《少年文藝》在西安召開王宜振詩歌座談會，賈倩和她的老師應邀參加。會議期間，詩人聖野給賈倩題詞：“你爸爸的散文、小說寫得好，你的兒童詩寫得有童心童趣。”詩人田奇在《魯遷的一片淨土》一文中提及賈倩，他寫道：“賈倩的兒童詩，一求情真，一存自然，不工恰是其特征。倩倩的詩，有乃父詩風，西安一絕……”筆者當年在《西安日報》學習時，曾讀過賈淺淺他爸寫的詩，覺得田奇說得不錯。

我讀了上述五首賈淺淺的兒童詩，覺得一位七歲的小姑娘，能把兒童詩寫得如此之好，難能可貴。這些詩雖然出于孩童之手，思想傾向性顯示的是正能量，藝術手法也很有，運用了拟人、比喻、想象等修辭格，恰當運用關聯詞，有畫面，有意境，甚至有情節。按自由體兒童詩要求，有童心童趣，以兒童心理、兒童視角、兒童語言，反映兒童所理解的社會生活、客觀事物。她懂得七言四頓和押韻，隻是不願受格律的束縛，習慣了貌似回車鍵似的自由體兒童詩，娴熟運用這種詩體。她的成就，也是輔導老師鼓勵的結果。但是，她的如今倒黴，則是捧殺悲劇。

說句結實話，把網傳的她那幾首帶臭味詩，和這些兒童詩放在一起，的确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是不是？兩個小孩比賽小便，一個着力于射程高遠，貪大求洋，結果是一條線。另一個專攻一點，态勢很深入，結果是一個坑。多麼富有哲理，深刻而隽永！然而，出詩集時，她把兒童詩和一般自由體詩混在一起，沒有嚴格分類，就壞事了。難怪有人分析成一男一女去解手，男的造成一條線，女的造成一個坑。試想，男女廁所都是隔壁分間的，怎麼能舉行小便比遠？豈不是涉黃、誨淫？

進而我們思考，一個天真無邪的小詩人，為什麼受了幾十年高等教育和藝術氛圍的熏陶，颠倒寫出如此不堪的臭氣詩來？我死不承認淺淺的詩受她爸影響，因為她爸專寫散文和小說，兒童詩有兒童詩的規律。就跟造飛機的不會造水叫鳥兒一樣。陝西師大中文系教授、著名散文作家閻景翰老師曾對我說：“我對漢語拼音生疏了。”我說：“您已攀上蘋果樹頂，對下垂枝上的蘋果夠不着摘，很正常。”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當然，我并不是說兒童詩好寫，我追趕了幾十年，寫兒童詩也攆不上王宜振老師，寫兒歌攆不上兒歌大王魯遷。人上有人，不可攀比。

淺淺的臭氣詩，在淺淺所有的詩中，占比例極小，我讀過她的以《平靜的觀望》為題的一組詩，字面上沒啥不妥，但因代溝因素和我與時俱進的缺失，連同文學修養不足，有些我沒大看懂。她寫的已不是兒童詩，超出了我研究範圍，我不敢妄議。我隻想強調，當年的賈倩是何等優秀的文學佳花幼苗，如今長成玉蘭大樹開了許多花，我們發現有幾朵異味花，大可不必以偏蓋全。

但是，為什麼會出現這幾朵難以入目的奇葩？值得深究，聯想到近幾十年的毒教材、醜書、劣畫、共欣賞的奇文，應當深究，不能光在淺淺身上找病根！同時，我仍倚老賣老，奉勸賈淺淺重視文藝理論學習，深入實踐，體驗積累生活，不再犯選材不當、詩體分類不妥的錯誤，而且，要驚惕捧殺！實至名歸的誇獎是鼓勵，名不副實的吹捧是毒害。切記：忠言逆耳利于行，糖衣炮彈無硝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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