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富貴,勿相忘”,數千年來離别之時,人們總會對朋友說出陳勝的名言。一句不需要任何成本,卻有可能獲得巨大回報的言語,飽受人們推崇。那麼它真的有用嗎?其實,它本不必成為千年間的殷切期待,因為陳勝隻用了短短6個月,就交上了完美的試卷。“苟富貴,勿相忘”的可靠性,2000年前陳勝就身體力行的做出了答複。
當年耕田隴畝間,我與陳勝是兄弟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佃農,為地主出苦力是我人生全部的意義,甚至勤勞如牲口般的我,連有一個名字的資格都沒有。廣袤的土地之上,還有許多辛勤耕作地農民,他們“親切”地叫我二狗。但他們都沒想到,二狗有一天會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當然二狗也沒有想到。一切的幸運,源于身旁一個我看來就是大蠢貨的陳勝。這個陳勝耕田遠不如我,而且喜歡做白日夢——天天就盯着太陽看,和對我吹牛“苟富貴,勿相忘”。
6月的太陽,是如此的光亮而引人矚目,它在盡情地向世間展現光明與灼灼。哪怕它的光輝下,萬物都窒息了,而這并不妨礙它的光芒萬丈。灼灼的烈日下,雜草都曬蔫了,二狗一鋤頭一鋤頭地鏟掉都曬枯萎了的雜草。而我身旁的陳勝,沒有我十分之一的勤勞,我鋤地時他總是仰着腦袋,看着讓我憎惡萬分的烈日,而且還很動情。
在田間,二狗我好心好意勸他賣力幹活,這樣就能填飽肚子。而陳勝總會不屑地對我說“燕雀安知鴻鹄之志哉”!二狗我并不明白陳勝在說什麼鬼話,但二狗知道神氣的陳勝很快就是自己最“忠實”的小弟。我不能阻止他盯着光亮的太陽看,但盯着太陽看的他,也得不到地主一口可憐的糟糠。
到了中午,太陽最為光亮,而陳勝卻隻能跟在二狗的身後,他眼中光亮的太陽,連一塊糟糠都給不了他。而我二狗可以,比牲口還勤勞的二狗,可以得到兩份糟糠。而陳勝隻能求着我給他一塊,一邊狼吞虎咽地吃下糟糠,喉結間還傳出“苟富貴,勿相忘”的聲響。
二狗我感覺陳勝就是一個蠢貨,雖然大多時間他可以神氣地對我說:“燕雀安知鴻鹄之志哉”。但二狗一點都不生氣,二狗我原本就聽不明白。中午是二狗最喜歡的時間,我的兩塊糟糠,可以讓陳勝搖起尾巴來,對我說“苟富貴,勿相忘”。
陳勝遠行服徭役,二狗田畔聞陳王二狗一如往昔,如牲口般揮灑着自己的汗水,但二狗很不開心:陳勝那個蠢貨走了。“苟富貴,勿相忘”二狗再也聽不到了,留下的隻有6月的太陽,曬得我汗流浃背。中午吃着整整兩塊糟糠,二狗心裡卻沒有一絲歡愉。陳勝耕田喜歡偷懶,地主就把他納入了徭役名單,而勤勞的二狗留了下來。
直到有一天,二狗沒有糟糠可以吃了,地主跑了、佃農們也都跑了。人們都說:大澤鄉起義了,“張楚”政權要推翻秦朝,讓大家吃飽肚子。“什麼狗屁“張楚”,有了你我才餓肚子呢”!二狗一邊啃着草根,一邊不斷吐槽,他多想要再有一塊糟糠啊!
“陳勝、吳廣真厲害,才一個多月,他們就打下五個縣了”。
“是啊,而且陳勝提出了“王侯将相甯有種乎”,天下英雄揭竿而起,項梁、項羽、劉邦、英布在各地舉兵響應,大秦危險了”。
“不認識陳勝、吳廣,真是我們最大的不行。否則有朋友如此,何愁不能飛黃騰達”?
二狗遠遠地啃着樹皮、草根,側着耳朵聽着,他不敢靠近。那兩個是秦兵,而他隻是一個佃農。二狗忽然一個激靈:陳勝發迹了,是不是和我一起耕地的陳勝?對啊!“王侯将相甯有種乎”,還在編造我聽不懂的話,一定是這個蠢貨了,我要發達了!
遠行千裡投陳勝,一朝殒命故交處青銅戰車之側,陳勝仰着腦袋,看着光芒萬丈的太陽,他風頭無兩。攻陷了陳縣的陳勝,豎起了“張楚”的旗号,手下精兵數十萬,戰将如雲:吳廣、武臣、鄧宗、周市、召平。他就像太陽一樣引人矚目,天下間的英雄都圍着陳勝轉,他将手下四散派出,攻城略地。
在士兵的帶領下,二狗穿過一道道營寨,低着腦袋到了一座豪華的府邸。“到了”,一聲提醒後,士兵離開了。二狗戰戰兢兢地擡起了腦袋,陳勝一身烏黑的铠甲,猩紅的披風迎風飄揚。
陳勝熱情地迎接了二狗,為他設下了宴席,酒肉應有盡有。二狗突然覺得曾經的糟糠太難吃了,地主太可惡了,陳勝等起義軍太偉大了。陳勝不經意間散發的氣勢,讓二狗戰戰兢兢,他隻能附和着陳勝,不住地說着“苟富貴,勿相忘”。雖然二狗到現在,還不明白它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陳勝曾經也說過。
二狗低着腦袋,坐在陳勝身旁,盡情地訴說着:鄉村趣事、田畝趣聞、昔日同為佃農時的情誼。陳勝漸漸握緊了指節,他身旁的近侍向他進言:“您的同鄉胡說八道,有損義軍威嚴,理應處死”。陳勝默不作聲地離開了,二狗被推上了斷頭台,砍刀落下之際,他最後看了一眼閃耀的太陽:光亮的太陽仿佛要刺瞎他的眼睛。
“苟富貴,勿相忘”,陳勝用了6個月,就選擇了遺忘。而他們遺忘的遠遠不止是二狗的情誼,還有逐鹿中原、救百姓于水火的夙願。陳勝一方面興起于百姓之間,另一方面卻連同鄉都不能容納,占地為王的他不思進取,反而脫離百姓,此為自取滅亡之道。
此外,陳勝、吳廣的起義軍内部山頭林立,也是失敗的重要原因。田臧假借陳勝之名,處死吳廣;收複北地的武臣,自号趙王;征讨燕地的韓廣,自稱燕王;光複中原的周市,扶持了傀儡魏王。
陳勝、吳廣“大澤鄉起義”的創舉之後,脫離百姓,内部紛争不斷,此為自取滅亡之道也!章邯用大批骊山囚徒,在擊敗周文10萬大軍後,一路南下,勢如破竹。窮途末路之際,陳勝死于車夫莊賈之手,“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光芒萬丈的陳勝,僅用6個月永遠失去了光彩。“苟富貴,勿相忘”,名句頻出的陳勝,感動了世人,可自己真正記住了幾句?言行不一,失敗之始亦為身死之源。
參考資料:
《史記.陳涉世家》、《漢書.陳勝項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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