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段時間,我跟着孩子去參加幼兒園的消防體驗活動。
在參觀消防官兵卧室、看消防員疊軍被環節,有的孩子完全不聽消防員的勸告,爬人家床上、被子上胡鬧,還有的孩子直接翻消防員的私人抽屜、櫃子,而他們的家長笑吟吟地看着這一切發生,不以為意。
可在我看來,這種行為是非常不禮貌的,是侵犯他人隐私的。
女兒兩歲多的時候,我曾帶她去一個朋友家裡玩。
大概是大人唠嗑的内容讓她覺得很是無趣,她就跑去同事家書房去找玩具,我喝止了她。
朋友當然是說“無所謂啦,讓她玩吧,不然她會很無聊”,結果女兒聽了這話,覺得自己像是受到了鼓勵,翻箱倒櫃翻得更起勁,我制止無數次都不聽。
從朋友家出來以後,我在車上痛批了她一頓。
我說:“媽媽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未經允許亂翻别人家的東西、翻别人的包包和玩人家的手機,都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在外人面前媽媽不好批評你,但媽媽已經很嚴厲、明确地告訴了你不可以這樣做,你就應該要停下。你是想做一個被大家誇獎的有禮貌的好寶寶,還是要做一個被大家讨厭的沒禮貌的壞寶寶?”
被我嚴厲的态度吓到了,女兒怯生生地說:“我知道了。以後不這樣做了。”
從那以後,類似的行為她幾乎再沒有做過。
雲南有一句說父母對孩子态度的俗語,說的是“愛到三歲恨到老”。三歲之前,孩子怎麼看怎麼可愛;三歲以後,孩子開始變調皮,自我意識慢慢産生,當TA們用錯誤的方式去探索世界、與世界産生鍊接時,父母總免不了要“河東獅吼”。
平常我對女兒的态度是非常溫和的,但在她做了一些“會給她将來帶來嚴重困擾”的事情時,我會表現得非常嚴厲。
兩歲多的時候,她有一次以朝人吐口水的方式表達憤怒。我覺得這個事情的性質非常惡劣,于是闆起面孔狠狠訓了她一頓。
訓完以後,這種事情沒有再發生第二次,她生氣的時候會跺腳、會大吼大叫,會跑去打鼓,但沒有再朝任何人吐過口水。
2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是很多家庭都在沿用的一種教育方式,甚至很多父母開始對此進行了分工:我唱紅臉,你唱白臉。
孩子犯了錯的時候,常常是一個人固定當和稀泥的“和事佬”,一個人固定地當嚴厲的“訓話師”。
當這種理念成為一種共識,人們聊起對自家孩子的教育方式時,總會習慣性地問:你們家誰唱紅臉,誰唱白臉?
在中國傳統戲劇中,一般把忠臣(好人)扮成紅臉,而把奸臣或者壞人扮成白臉,後來人們就用“扮紅臉”代表“說好話”、“扮白臉”代表“說壞話”。
在沒有孩子之前,我從來沒認真地思考過“紅臉”“白臉”的問題,可現在我仔細一琢磨,總覺得這種模式有點問題。
如果孩子犯錯了,有人一直固定扮“紅臉”,有人一直固定扮“白臉”,那麼,久而久之,孩子也就學會了察言觀色、見風使舵。
他們分不清楚誰說的是對的,趨利避害的本性讓他們覺得“紅臉”對自己更好,于是,一犯錯誤,就跑去“紅臉”那裡求庇護、求安慰。
這樣的次數多了,孩子也很難對“白臉”産生心理上的親近感,最後“白臉”給TA的感覺,便隻剩下“嚴厲”,而不是“慈愛”。
好的教育方式,應該是所有人都既可以扮紅臉,也可以扮白臉。在孩子犯了原則性的錯誤時,所有人都扮“白臉”;在孩子明白自己的錯誤并且知錯就改以後,所有人都扮“紅臉”。
我覺得對孩子真正有益的教育是慈愛與嚴厲相結合,并且結合得恰到好處,而非一味的溺愛或嚴厲。
嚴格糾正孩子行為上的不良習慣,免不了會對孩子在态度上很嚴厲。我每次訓孩子的時候,幾乎都是鐵面無情的,甚至着急起來的時候會顯得有點兇神惡煞。
情緒控制得好時,事後我不會跟她道歉,但意識到自己兇過頭以後,事後會很誠懇地跟她道歉,并跟她說明:媽媽跟你道歉,是因為剛才不應該用這樣的态度對你,并不是為媽媽批評你的行為道歉。
每一次嚴厲之後,我都會反複地告訴她“媽媽愛你,媽媽剛才訓你的時候其實自己也很難受。你糾正這個壞習慣,不是為了符合媽媽的期待,而是為了你自己。你将來長大以後是想做一個乖巧的孩子,還是想做一個熊孩子?”
她會回答:“我不想做熊孩子。”
3
在孩子的教育問題上,不僅“嚴厲”與“慈愛”不是對立的,我覺得“與孩子做朋友”與“保持家長權威”也不是對立的。
在孩子年齡小的時候,保持家長的權威非常重要。很多人認為:在孩子面前太過強調父母的權威,會影響親子感情,束縛了孩子的個性,限制了他們的想象力、創造力和好奇心。
他們主張給孩子充分的愛和完全的自由,總想着有些問題随着年齡的長大會漸漸消失,甚至在“孩子今天到底要不要去上學”的問題上,也完全尊重孩子的意見,可我覺得:“三歲看老”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有些問題,小的時候不糾正,長大便為時已晚。
“成為孩子的朋友”這話的意思,我的理解是:把孩子當成跟你一樣的個體去尊重。你如何對待朋友,就怎麼對待孩子。
比如,對孩子講誠信,說到的事情要做到,做不到就要跟孩子去道歉;
比如,承認自己也有缺點和局限性,也需要改正,願意和孩子一同成長;
比如,在無傷大雅的問題上,比如孩子今天穿什麼衣服、玩什麼玩具、先做什麼作業、先吃飯還是先喝湯等方面,充分尊重孩子的意見。
或許,在我們小時候,我們的父母都太強調家長權威而不懂得尊重我們的意見,所以現在當我們成為了父母,在培養和教育下一代時,總想矯正回來,隻是,很多時候“矯枉過正”并不是一件好事。
在一些單親家庭中,很多父母對孩子有一種天然的愧疚。
他們總覺得:“父母離婚,遭殃的是無辜的孩子。孩子已經夠可憐的了,不能再對TA嚴厲”,于是,在補償心理的驅使下,選擇了“為補償孩子而無原則地一直唱紅臉”,放棄了管教中的權威角色。
父母慢慢放棄對孩子的權威,應該在孩子成年以後。
而在這之前,我們應該通過陪伴、傾聽,給TA足夠的安全感,告訴TA是非對錯,引導TA建立自我、設置邊界,不必為了讨任何人的喜歡而極力壓抑自己的天性或被人觸犯了邊界而不敢捍衛。
讓孩子弄明白“嚴厲”與“慈愛”并不是對立的,讓自己踐行“樹立家長權威”和“與孩子做朋友”并不是矛盾的,也是一項大工程,我也隻是走在學習、實踐的路上。
對孩子唱“白臉”,是希望TA将來不成為禍害;對孩子唱“紅臉”,是希望TA能在愛的滋養下成長為更好的人。該唱“紅臉”時唱紅臉,該唱“白臉”時唱白臉,或許才是更為可行有效的教育方式。
與天下父母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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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晏淩羊,80後,情感專欄作者,新女性主義作者,中國作協會員。著有暢銷書《那些讓你痛苦的,終有一天你會笑着說出來》《願你放得下過往,配得起将來》《願你有征途,也有退路》《我離婚了》《有你的江湖不寂寞——金庸武俠小說的另類解讀》以及兒童繪本《媽媽家,爸爸家》。擁有13年金融從業(管理)經驗,現為廣州某文化信息咨詢公司創始人、某文化傳媒公司聯合創始人。出生于雲南麗江,現居廣州。歡迎關注晏淩羊 微博:晏淩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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