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編之前一篇“紅樓夢雜談——也談晴雯”中統計過晴雯的出場次數,總的來說晴雯出場比襲人要少很多,但是作者在排位時卻把晴雯安排在襲人之上,排在衆丫鬟之首,足見作者愛她之深。當然紅樓夢中也有其他類似的人物,就如妙玉,出場就更少,更是占據着“金陵十二钗”中重要位置,紅樓夢評判一個人物向來都不是按照着墨的多少而定,而是有着自己獨特的出發點,小編特别不喜歡說紅樓夢某個角色是誰的影子的這種觀點,因為每個角色是不可替代的,那麼晴雯的出發點會是什麼呢?
如果說妙玉如此重要是因為這個角色有一定的象征性:代表着寶玉精神命運最終的歸宿,那麼晴雯可不可以理解為作者内心的某種堅持,或者某種倔強呢?賈府沒落一開始,晴雯就慘死,是否也就意味着這種堅持最終破滅呢?
晴雯臨死之時悔恨自己說:“我死也不甘心的:如何一口死咬定了我是個狐狸精!”但七十四回早有交代:“素日這些丫鬟皆知王夫人最嫌趫妝豔飾語薄言輕者,故晴雯不敢出頭”,從這個“不敢”二個字就知道晴雯明顯知道自己屬于“趫妝豔飾語薄言輕者”中的一員,不然以晴雯這麼野的性格為何要選擇避諱。所以晴雯應該不難理解為什麼王夫人會一口死咬定她是個狐狸精,或許不服的隻是這次為什麼偏偏的是她。
要是這樣就能理解為什麼作者會讓晴雯出場這麼少:性格太紮眼了。就如第二十回裡寶玉說的:“滿屋裡就隻是他磨牙。”當寶玉說這話時看看麝月的反應:“忙向鏡中擺手”,寶玉會意,會意什麼?晴雯又跑進來“理論”,由此細節就表現了晴雯平時“磨牙”的厲害程度。既然早已注定王夫人容不下晴雯,被拖出去就是遲早的事,就如金钏,隻不過就是找個什麼理由的問題,這一點王熙鳳就說到比較透徹:“凡年紀大些的,或有些咬牙難纏的,拿個錯兒攆出去配了人”,所以是否是“狐狸精”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晴雯這種性格的人該走了。寶玉也轟過晴雯,隻不過寶玉是在氣頭上,過後也就忘了,而王夫人卻記在心頭上,晴雯成了大觀園中第一個必須走的人。
所以晴雯的“磨牙”是作者要在她身上要堅持的一個特點,隻是這一點在前面幾回并沒有機會充分展現。那麼我們來看看第二十回晴雯磨的什麼牙,到底表現了晴雯的什麼精神氣質。在看到寶玉給麝月篦頭發,簡單的幾句話表達了自己一直的态度:
1、“交杯盞還沒吃,倒上頭了”。名不正言不順,一直是晴雯的态度,偷偷摸摸做的事情向來是晴雯最鄙視的,要不然第三十一回怎麼會極力擠兌襲人,順便把寶玉都惹毛了。“并沒有私情密意勾引你怎樣”這不僅僅隻是有冤無處說的說辭,而是一身正氣的晴雯所堅持的。
2、“我沒那麼大福”,晴雯在大觀園為什麼會這麼磨牙,是因為她不是沖着什麼名利去的,所以沒有被什麼名利束縛,對比下襲人和小紅,就是因為想要的太多,所以性格的鋒芒就收斂的太多。晴雯的“磨牙”很好的闡釋了什麼叫無欲則剛。
3、“你們那瞞神弄鬼的,我都知道”,晴雯當然很聰明,她難道不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句話的涵義麼,小紅都會給自己準備後路,晴雯就不會有任何準備麼?從第三十一回晴雯死活不願意出園子來看,她确實沒有給自己留任何後路,即便死也要死在大觀園裡,在這個世界上晴雯已然是孑身一人,自己的後路就是死路。
第二十回裡晴雯還有一個動作就是“等我撈回本兒來再說話”的賭,小編在紅樓夢第八回人物: 人老珠黃空操心——談李嬷嬷的時候就說過晴雯的賭,第十九回“誰知李老太太來了,混輸了,他氣的睡去了”,本回裡又嚷着“撈回本”,可見她的賭似乎就沒赢過。賭在很多時候看的不是結果,看的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一面,因為結果有兩種,不利的一面永遠也看不到,或許也是不願意看到。晴雯就是用自己的一生在賭自己,不論結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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