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合懶人養的室内植物?我在很晚的時候才真正喜歡上植物,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于适合懶人養的室内植物?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我在很晚的時候才真正喜歡上植物。
其實植物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小時候,放學回家,書包還沒放下,母親就會提醒,快去割草,羊都餓半天了。那時,碧綠鮮嫩的青草,也隻是飼料而已。房前的土坡上種着不少樹,父親多次說,再過幾年,那幾棵楊樹就可以砍下做檩條了,那棵老榆樹,能做柁。至于蔬菜和糧食作物,以前農村人都會親手播種、侍弄和收獲。那時最讨厭的,就是雜草,旋花兒斬草除根了,它還能存活;有一種俗名“拽倒驢”的草,根像焊在地上,勁頭小一點兒的人根本拔不動;葎草永遠生機勃勃,稍不注意,就會登梯爬高,占據領地和領空,清理它們的時候,時常會被其渾身的小刺割傷皮膚。
後來在家裡和辦公室養些花草,看中的是它們的綠葉和鮮花,也隻是我生活的點綴而已。至于其他方面,諸如生命進化的神奇與偉大,我絲毫沒有想過,直到近幾年。
也許是年歲漸長,閱曆增加,腳步放慢;也許是看了《植物知道生命的答案》《種子的信仰》《花朵的秘密》《雜草的故事》這些書後,反正在不知不覺間,我發現了植物越來越多的了不起的地方,例如蒲公英的小傘,爬山虎的小爪,水葫蘆的霸氣,馬齒苋的堅韌……其生存的努力、生活的簡約和精神的境界等方面,一點兒不輸動物——甚至,可以做我們的老師。
在細胞學建立之前的漫長時間裡,人們都認為植物和動物的差别是天上地下。動物有神經系統、消化系統、呼吸系統,有大腦,能奔跑,等等。但後來,植物學家發現,植物不但有細胞,有血液,它們甚至也是以DNA作為遺傳物質。所以有科學家形象地說,假如你拿一個動物細胞和一個植物細胞給一個外星人看,他一定會說,啊,真是太相似了,它們肯定來自同一個星球。
大概我們隻看到了動物和植物的外在差異,而忘記了一個基本的事實,植物和動物來自同一生命之河的源頭,雖然有些遙遠,但隻要稍微想想,這是再簡單不過的常識。常常是這樣,基本的常識最容易被忽略,例如,品德比知識更重要;例如,老師也曾經是學生,而學生,都是孩子。
丹尼爾·查莫維茨在《植物知道生命的答案》中的表述,我特别喜歡:
我們必須知道的一件事是,從一個廣泛的層次來說,和我們有相同生理特征的不僅僅是黑猩猩和狗,還有秋海棠和巨杉。當我們凝視盛花的玫瑰樹時,應該把它看成是久已失散的堂兄弟,知道我們能像它那樣覺察複雜的環境,知道我們和它擁有相同的基因。當我們打量一棵在牆上攀爬的常春藤時,我們也要知道,如果不是遠古時代發生的不可預料的事情,我們也免不了在牆上攀爬的命運。我們看到的是我們自己演化的另一種可能的結局,在大約20億年前分道揚镳的演化路線的結局。
這種詩意的表達如果你仔細體會後就能發現,這已經不是學術文章的語言,而是有着純文學的優雅和美麗。進一步看,還有宗教博愛的光芒閃耀,我們芸芸衆生難以開悟大概是因為分别心和執着念太多。我常想,對教師而言,悲憫、愛憐、寬恕、善良等品質不知比知識和能力重要多少倍。
比起動物來,植物有很多優點,例如,植物比動物更忠誠于大地,站穩了腳跟,一般就不再移動。可是,環境變了怎麼辦?比如,酷熱難耐,天寒地凍,洪澇幹旱,牛羊啃食,等等。
自然有辦法。例如,沙漠植物的抗旱能力,簡直到了驚人的程度,仙人掌為了減少水分蒸發并保護自己不被動物啃食,甚至把葉子蛻變成了堅硬的利刺。例如,好多植物會分泌化學物質來抵禦動物的侵犯。例如,植物會想出各種辦法讓種子傳播,有的種子有翅膀,能飛,像翅葫蘆、蘿藦之類;有的會彈射,像鳳仙花、紫藤之類;有的進化出了鈎子,會搭順風車,像蒼耳、鬼針草之類……40多萬種植物幾乎占領了地球的各個區域,它們适應了從赤道到南北極的各種氣候環境。這些植物都明白一個基本的道理,不能改變環境,那就必須改變自己,沒有第二條道路可走。
對比一下我們老師,很多人不見得比它們心思活泛,懂得變通。例如,教學硬件差,生源不太好,學生閱讀有障礙,等等,不少老師會怨天尤人,推卸責任,卻很少有人從自身反思,思考改進的策略,守株待兔、刻舟求劍、膠柱鼓瑟者倒大有人在。
很早以前,就有植物學家把植物分成了被子植物和裸子植物。被子植物的莖裡有一根一根的導管,可以大量運輸從根部吸收上來的水分。而屬于裸子植物的針葉樹,很古老,沒有進化出這種導管。它們代替導管運輸水分的,是細胞和細胞之間的小小縫隙,這些縫隙,可以一個細胞接着一個細胞地把水分傳遞上來。
這種方法跟導管傳遞水分相比,效率太低了,但這套系統,竟然也有一個勝過導管的優點。導管中的水分一旦凍成了冰,再化開時産生的氣泡就會形成一個小的空洞,原本相連的水柱就會斷開,也就沒辦法再傳遞水分了。可是,裸子植物的針葉樹,比如松樹,它們是一個細胞一個細胞傳遞的,即使被凍住了,依然能傳上來。正是這個原因,松樹才得以在寒冷地區健壯地生長。那麼多高大挺拔而姿态美麗的松樹占領着冰天雪地,我們會自然得出一個結論:古老的辦法不一定落後,并不一定要被淘汰。這也使我想到,古老教學手段和方法就一無是處嗎?例如,那一手漂亮的粉筆字,那雖然不如播音員但是深情的範讀,老教師那像說書藝人一樣的講述……也該繼續保有一席之地吧?
如果你曾經親近并了解過一棵年邁而滄桑的古樹,你一定會被它的精神風貌打動。我去年在靈峰山邂逅過一棵直徑近兩米的銀杏,三個人都不能合抱,擡頭仰望它高入雲天的枝丫,頓生崇敬之感。但一看樹身上的标牌,它已經1100歲了,也就是說,它一年也就長粗2毫米左右,這該是怎樣的“慢生活”啊。
韓愈在《師說》中說,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是不是也可以說,無論動物和植物,真理存在之所,就是老師存在之處。從這個角度說,植物雖沉默不語,但大智若愚,是一位優秀的老師。
(作者系江蘇省張家港高級中學教師,《讀者》簽約作者)
《中國教育報》2021年01月15日第4版
作者:高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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