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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蔡金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0-04 11:49:26

雲南蔡金?文/胡克非孟婆:“你已幹了10碗湯,到底要把什麼忘?”,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雲南蔡金?以下内容希望對你有幫助!

雲南蔡金(我是雲南的誰是蔡金發)1

雲南蔡金

文/胡克非

孟婆:“你已幹了10碗湯,到底要把什麼忘?”

網友:“我是雲南的,雲南怒江的,怒江泸水市,泸水市六庫,六庫傈僳族……”

孟婆:“來,我也整碗湯。”

5月中旬以來,隻要手機沒斷網沒欠費的人,幾乎都聽過這一段。二創作品更是不計其數,全國各地的人們都模仿這樣的句式玩了起來,火熱的狀态被稱為“全國人民為家鄉上分”。

熱鬧之餘,原視頻中的蔡金發、蔡金海兄弟二人,回到了家鄉怒江,穿上了民族服飾,被當地旅遊部門安排着拍攝一個又一個的宣傳視頻。

一遍又一遍地唱着那句“我是雲南的”。

我太笨了

媒體人小蘇曾經在一篇新聞報道的開篇寫下過這樣一句話:

“漂泊在外的雲南人,總會認出另一個漂泊在外的雲南人。”

祖籍雲南臨滄的小蘇對中國新聞周刊解釋稱,“在異鄉的雲南人總是很羞澀,雖然外表看上去很霸氣,但總是使用不合時宜的妝容和打扮,眼神很容易出賣他們。很多羞澀的雲南人和人對話時不敢直直盯着别人的眼睛。”

唱紅了“我是雲南的”的蔡金發,仿佛完美契合了小蘇的總結。

視頻中,蔡金發戴着項鍊,留着金色長發,伴随着節奏一下下擺動着頭,但他的眼神始終望着鏡頭以外的地方。

幾年前,蔡金發不識字,甚至不會寫自己的名字;他沒有錢,隻能睡在公園的躺椅上;在異鄉他沒有朋友,就連貴州四川的工友也聽不懂他的方言。

他無法解釋自己是如何走紅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走紅後,他和弟弟獲得了兩張杭州起飛中轉昆明最終抵達保山的飛機票,那是旅遊局的工作人員為他們提供的,旅遊局的人把哥倆從保山接回了怒江。

回到家鄉的蔡金發。圖/受訪者提供

“老闆說,你要忙就去吧,想回來幹活就回來。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任何合同,所以我也不存在辭職和請假。”蔡金發說。

“合同”“辭職”“請假”這些詞彙從來沒有出現在蔡金發的生活中,他的生活中隻有“辭退”和“你走吧”。

16歲時,蔡金發離開雲南怒江,前往北京、浙江等地打工,很長一段時間他因為找不到工作、沒有錢,不會說普通話也不認字,無法聯系家人,同樣在外打工的父親,甚至以為他在北京出了意外。

輾轉聯系上父親後,蔡金發說“爸爸,我在外面過得很好,我不會回去的,你放心吧。”

“其實,那段日子,我過得很狼狽。”蔡金發說。

蔡金發總是有意藏起自己的左手,視頻中也是如此。按照他自己的話來說,手有殘疾,不方便。

當被問及手是怎麼變成這樣的,蔡金發卻記不起來了,“父母說是玩火燒的,父親喝多了睡着了,起來後我的手就展不開了,我不怪他,是我太笨了。”

“我太笨了”是在和蔡金發交流過程中他常挂在嘴邊的話。

“在北京打工,老闆說你不識字你什麼都不會做,我學了但是學不會,是我太笨了。”

“工地要發工錢了,會計問我這一個月幹了幾天,我說不出來,他也說我太笨了。”

“找工地幹活,然後被趕走”是蔡金發打工的常态,有的是工地活幹完了,有的是老闆發現了他左手的殘疾,認為他無法幹活,其他原因統一被蔡金發歸結于“我太笨了”。

蔡金發還記得,一個工地的老闆要趕走自己,自己懇求他,“我不要工錢,我給你幹活,你給我口飯吃有個地方睡覺就行。”

不要錢白幹活,老闆答應了并承諾工程完工後送給他一部手機,一套新衣服和新鞋子。

“後來,活幹完了,老闆給了我一台諾基亞的舊手機,除了打電話什麼都做不了。新衣服和新鞋子,都沒有給我。”即便如此,他還是用手機聯系上了同樣在異鄉打工的父親。

父親在電話裡對自己說“我知道你過得很難,爸爸也沒有能力幫你。”

他沒有告訴父親,自己在北京,是睡在公園的躺椅上的,他也沒有告訴父親,天亮時清潔工人驅趕自己時嫌棄的眼神,他更沒有告訴父親,自己連上班下班是什麼都不知道,工友都回去吃飯了,自己還在工地上幹活。

“我想回雲南,我想回怒江,那是我的家。”蔡金發說,但他經常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

我的家,有山有水,山清水秀

視頻中被魔性傳播的那段歌詞,蔡金發并不是原唱,那是一個叫做茶雄軍的怒江小夥根據喊麥改編的作品,蔡金發隻是通過短視頻軟件開發的對口型功能進行了翻唱,最開始的作品是在兩年前,根本沒有人發現,今年和弟弟一起在湖州打工的時候又錄了一次,才火了。

“我喜歡這首歌,因為我是雲南的。”蔡金發的回答簡單直接。

在異鄉漂泊的日子裡,蔡金發感受到的最多的情感是“瞧不起”。老闆、工友、城市中的其他人,每個眼神蔡金發都記得,“那是一種瞧不起的感覺。”

但他無力改變這些,在大城市的日子裡,他不知道城市裡是否還有同鄉,即便是有,他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因為自己不識字,更沒法用社交軟件找到他們。

其實,翻一翻搜索引擎就會發現,在京的怒江傈僳族人會定期舉辦活動,在傈僳族的“闊時節”期間還會組織聯歡會,傈僳族的展覽以及文藝演出都在北京舉辦過。

蔡金發的生活裡從來沒有出現過這些,有的隻是從一個工地輾轉到另一個工地,結束一次漂泊後繼續另一段漂泊。

他想怒江了,想回去,在外打工的這些年他總是想起那個自己長大的地方。

在蔡金發的視頻中他“唱”到,“怒江泸水市,泸水市六庫……”泸水市是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首府,而六庫街道位于泸水市中心的地方。

蔡金發的老家并不在六庫,而是在怒江傈僳族自治州蘭坪縣兔峨鄉,距離歌中的六庫還有100多公裡的逼仄路程。

兔峨鄉特産一種梨,蔡金發離開怒江後再沒有吃過,當地的老百姓靠種植水稻和果樹以及開采礦産和加工木材為生。但交通閉塞,絕大部分的青年人都外出打工了,留在家裡的基本上都是老人和孩子。

他還記得,小時候在家鄉,他被同齡的夥伴稱為“又窮又笨”的那個人,小夥伴們都不願意和自己玩,大一些了他們可以騎着摩托車出去看看,自己曾希望夥伴們教自己騎摩托車,但是因為“太笨了”所以沒有人願意教自己。

夥伴們去趕集,甚至不願意用摩托車載蔡金發回家。他隻能大包小包地拎着從集市上買的東西徒步回家。

怒江在外打工的年輕人,過年時會帶回兩三萬元錢,這會讓家人感到很開心,臉上很有光。但蔡金發卻隻能帶回來四五千元錢,為此父親曾抱怨過自己的兒子像個傻瓜。

“我太笨了,所以我沒賺到錢,也不會算賬。”

蔡金發留着一頭金色的長發,金色是自己花十幾塊錢買的染發劑,讓工友幫忙染的,而長發則是自己的堅持。

“我認為這樣很好看,很多年前我看過一部電影,我不知道那部電影叫做什麼名字,就記得裡面的主角叫陳浩南,他就是一頭長發,一身白衣服,我喜歡那個樣子。”

蔡金發的父親不知道誰是陳浩南,隻覺得兒子留着長發令自己很丢臉,甚至曾經趁蔡金發睡着後,将他的長發剪掉。

天亮後,蔡金發哭了,“他不理解我,我很難過。”

回憶起了很多兒時和家鄉并不那麼美好的事情後,中國新聞周刊問蔡金發,“你的家鄉好麼?好在哪裡?”

“好,我的家有山有水,山清水秀。”蔡金發一字一頓地回答。

為家鄉上分

蔡金發并不知道,在視頻走紅的這些日子,網友們在一次次的循環中,掌握了許多傈僳族方言。“青蛙叫歐巴、香菜叫野穴……”一時間,就連美食博主在教授做菜的視頻中,加入香菜時都會說“來來來,我們加點野穴”。

全國網友自發玩起了“我為家鄉上分”活動。在各種視頻中,天南地北的人們操着不同的方言模仿着蔡金發視頻中的樣子,甚至還有網友購買蔡金發同款假發,通過化妝成為蔡金發。

網友模仿蔡金發。圖/視頻截圖

“人的本質是複讀機”,重複押韻的語言,使得二次創作者不需要太多成本便可以輕松模仿複制産品,絕大部分視頻中的年輕人,妝容精緻、衣着得體、笑容燦爛,在流量數據的加持下,玩得不亦樂乎。

蔡金發和弟弟蔡金海回到了怒江,換上了民族服飾。這些天來他們一直在忙着配合旅遊部門拍攝怒江旅遊的宣傳片。

“我沒有收取任何費用,也沒有人承諾我未來會有什麼工作。但我不想離開怒江了。去工地也賺不到錢。小孩也上學了,也需要有人照顧。”蔡金發說。

走紅後,第一次在快手直播時,當晚超過1200萬人次觀看,蔡金發全程緊張到不敢說話,隻有被點到唱《我是雲南的》時,他才會“被迫營業”。

當被問及直播有多少禮物收益時,蔡金發對中國新聞周刊說,“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應該沒有多少。”

回到家鄉的這幾天,蔡金發頻繁被路人認出,每天和自己合影的人很多,還有的人特意找到他說,你現在是網紅了,帶帶我們,咱們一起發财。

分析蔡金發走紅後的軌迹,不可避免地将他與另一個人聯系起來——“丁真”。

網紅因短視頻走紅,成為地方旅遊大使,帶動地方經濟發展,對于不少地方來說是移動互聯網時代發現的全新路徑,他們簡單、真實、淳樸,缺乏宣傳的當地必然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

但蔡金發或許成為不了下一個丁真,現在看,丁真擁有過的那些,他都不曾擁有過,将來也不确定。

丁真的那匹小馬叫做“珍珠”,蔡金發已經不記得自己年少時與弟弟在河灘上放過的馬叫什麼名字了。

在轟轟烈烈開展的“誰不說我家鄉好”的活動中,蔡金發被遺忘,或許隻是時間的問題。

蔡金發有兩個夢想,一個是買一輛自己的車,然後學會開車。

車要是黑色的,因為當年自己看過的那個電影裡,陳浩南的車就是黑色的。

另一個夢想是,買一套西裝。

西裝要是白色的,因為陳浩南的西裝就是白色的。

蔡金發聽不懂“灣仔一向我大曬,我玩曬”是什麼意思,隻能一遍遍地在直播間唱着“我是雲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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