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公交車上,望向窗外。在十字路口等待紅綠燈的過程中,拐角處走來一群女生,其中一位面相較好,很像我的高中同桌。這讓我不由回想起那個時候的記憶。
挪威攝影師沃霍爾(Harald Warholm)耗時三年,在一個固定機位拍攝落日,隻為抓到太陽穿越山洞的時間,并成功拍下了這段影片。
我望遠處的高樓,不由地想到這個畫面。旁邊的女孩不作聲,仿佛整個世界與她無關。
我想與她交流,但找不到合适的話題。隻能望着遠處發呆。
突然,我發現太陽“日落”的軌迹會經過對面大樓窗口的縫隙處,時機正好。我扭過頭,對她說:“你看對面,我覺得太陽能夠穿過大樓的縫隙,與之完美重合。”她疑惑地看着我,不明所以。我有些尴尬,不敢再與她交流。
一分鐘後,果真如果所說。我興奮地跟她分享這一消息。她的目光跟随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驚訝表現在她的臉上。就這樣,我“搭讪”成功。我們開始聊一些其他的話題。通過談話我了解到,她是從河北來的,她想考空乘專業,我不知道這個專業算不算特長生,我隻知道她們會集訓一段時間,然後去參加一個專業面試。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課堂上我會時不時地看向她,下課和午休的時候,我會在遠處關注她。中午和晚上休息的時候,我會用我的小靈通手機給她發短信。我一直不敢表明愛意,我有些怯懦。
每次月考後我們都會換座位,之後我再也沒跟她做同桌,但我一直在關注她的一舉一動。有次月考時的晚自習,她把我叫過去,跟我說她要去考場拿個東西,一個人害怕不敢去,叫我陪同。考場在教學樓的五樓,是空教室,燈也不開。我讓她去拿,我在門口候着。等她快出來的時候,我故意吓她,她吓得摟住我的胳膊。怎樣形容我當時的内心呢?波濤洶湧!我心跳加速,卻也享受這樣被她摟着胳膊。我們下樓前往教室,經過長長的走廊,看着其他同學投來的目光,那是我人生的高光時刻。我忘記了當時自己的神情,想必一定很嚣張。
之後,我們倆的越來越親密。我會給她折卡通折紙,她會在課間跑步集合的時候拍我的肩膀,然後躲到另一邊。讓我現在去評價,那也絕對是暧昧。隻是即便如此,我都沒有表白。或許我沉醉于那樣的暧昧期。
過了一段時間,我發現她并不是喜歡我,而是喜歡我的室友。上課時她的眼神從來沒有離開過他。我還想像往常一樣,跟她親密無間(或許從來都沒親密過)。我給她折紙,她丢到一旁,我拍她肩膀逗她,她不理不睬。我失落極了。我嫉妒我的室友,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與那個室友交流。
很快,我也不再理會那個女孩。這是我慣用的伎倆。其實我的内心寫照是:你快理我,你隻要理我一下我就還會對你敞開心扉,對你依賴,甚至,對你表白。可事實卻是,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她去外面的輔導機構上課,高考之前見過一面,那是最後一面。雁過留聲,但這段記憶被我封存。
緣落則散!
以上的記憶在我的腦海裡迅速閃過。公交車還在等紅燈。我想下車問一問,面前的這個女孩是不是我的高中同學。我在拐角的公交車站下車,追了上去。我拍了拍那個女孩的肩膀。
“好久不見,珂。”我下意識将這句話說出口,并大口喘氣。
她面帶微笑,我确信我沒認錯人,她就是我暗戀的那個女孩。她牽起我的手,四目相對。整個世界仿佛隻有我們,周圍是無盡的空。
“該下車了!”上空裡傳來巨大的聲響。
我猛地驚醒。公交車到站了,終點站:恩施站。我取下行李,下了車。冬天的恩施格外冷,哈出的熱氣久久不消散。我還未從剛才的夢中緩過勁來。趕緊拿出手機搜索恩施有沒有航空院校,隻有一個恩施職業技術學院。她成績不是很好,說不定還真的是在這裡讀書呢。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拿起行李,向恩施站的候車大廳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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