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土默熱
就用《紅樓夢》開篇文字作為此文的開篇吧: “列位看官:你道此書從何而來?說起根由雖近荒唐,細按則深有趣味”。本文就是要通過對《長生殿》作品關節與《紅樓夢》故事經緯的比較分析,來闡釋《紅樓夢》作者提出的“此書從何而來”問題。這個問題很大,也有些荒唐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但讀起來還真的“深有趣味”,請讀者朋友耐着性子認真品閱。本文主要講四個方面的問題:
在《從枉凝眉看钗黛合一》一文中,筆者詳盡地分析了《紅樓夢》作者從《長生殿》中的楊貴妃身上,分解出寶钗、黛玉兩個人物形象,寶钗鮮豔妩媚得楊玉環之形,黛玉風流袅娜得楊玉環之神;然後再把钗黛合一為“兼美”,進入寶玉在太虛幻境所作的“紅樓夢”中,以寶玉“攜手”兼美墜入迷津的紅樓一夢,暗示書中借用了《長生殿》創作構思,抒發了作者遭遇《長生殿》案件的幽怨之情和梨園人生夢。
墜入迷津,何去何從
此文在筆者的新浪博客和鳳凰博客上貼出後,有的朋友可能沒太看懂,發帖來同筆者辯駁。他說你的分析看起來頭頭是道,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沒有解決,就是書中寶玉同寶钗(二寶)構成的“金玉良緣”關系,寶玉同黛玉(二玉)構成的“木石前盟”關系,這種三角戀愛關系雙方是對立的、互相排斥的。你可以論證钗黛二人的名字合一,但無法論證“金玉良緣”與“木石前盟”也可以合一!
從表面上看,《紅樓夢》書中的“金玉良緣”和“木石前盟”,确實是互相排斥、非此即彼的關系。書中的太虛幻境“紅樓夢”曲子就唱道:“都道是金玉良緣,俺隻念木石前盟”。寶玉在病中也昏昏沉沉地喊道:“和尚道士的話如何信得?什麼是金玉姻緣,我偏說是木石姻緣!”如此看來,二者之間的關系還似乎真的具有那麼一點不可調和性,如何能“钗黛合一”呢?
“金玉良緣”與“木石前盟”果真就不能合一麼?事情恐怕不似以上淺層次皮毛分析的那樣簡單。在搞清二者是否可以合一前,我們應當首先搞清《紅樓夢》書中的“金玉良緣”“木石前盟”兩個概念,究竟是作者獨創的,還是從哪裡借用來的?在故事中究竟代表着什麼含義?找到了源頭,搞清了内涵,我們再回過頭來看看二者到底是否可以合一。
筆者在以前的系列論文中多次指出,《紅樓夢》“木石前盟”這個概念,來自于《長生殿》中唐明皇與楊貴妃的“七夕盟誓”。在馬嵬坡“埋玉”之前,李楊二人的愛情從遊移走向專一過程中,《長生殿》作者将其稱作“盟誓”;楊貴妃馬嵬坡香消玉殒後,在李楊二人的生死戀過程中,“盟誓”就被作者統統改寫成了“前盟”。《紅樓夢》中的“前盟”隻能是借用《長生殿》中的“前盟”,寫的是“此誓綿綿無絕期”。
問題還不止于借鑒“前盟”一個特殊詞彙這麼簡單,就連《紅樓夢》愛情故事的骨架“金玉良緣”和“木石前盟”,也是從《長生殿》中化用來的。換句話說,《長生殿》中的李楊愛情,既是“金玉良緣”,也是“木石前盟”,“紅樓夢”中與寶玉“卿卿我我、難解難分”,最後攜手“墜入迷津”的那個“兼美”,兼的是“鮮豔妩媚”“風流袅娜”形神合一之美,也就是《長生殿》中楊玉環的象征!
楊貴妃“鮮豔妩媚”“風流袅娜”形神合一之美
《紅樓夢》作者是怎樣從《長生殿》中化用的“金玉良緣”和“木石前盟”的呢?我們不妨先從《長生殿》的創作和評點談起。
《長生殿》作者洪昇的知心朋友吳儀一(一名吳人,字舒凫),曾評點《長生殿》劇本,最得作者洪昇本人首肯。在《寄情》一出中,吳儀一批道:“劇中钗盒定情,長生盟誓,是兩大關節。”他進一步解釋:“大抵此劇以钗盒為經,盟言為緯,而借織女之機梭以織成之。嗚呼巧矣!”
筆者在剛剛接觸《紅樓夢》與《長生殿》這兩部作品的比較研究時,就曾在論文中明确指出:《紅樓夢》的創作也可以借用吳儀一的這句話,是以“金玉良緣”和“木石前盟”為兩大關節;以“金玉良緣”為經,以“木石前盟”為緯,而借警幻仙姑之機梭織成之。嗚呼巧矣!具體地說,《紅樓夢》的“金玉良緣”和“木石前盟”,就是從《長生殿》這“兩大關節”中幻化出來的。
《紅樓夢》中的“金玉良緣”化用自《長生殿》的“钗盒定情”。“钗盒定情”的故事發生在《長生殿》第二出《定情》。請看作者在劇本中的具體描寫:
【大石過曲·念奴嬌序】[生]寰區萬裡,遍征求窈窕,誰堪領袖嫔嫱?佳麗今朝、天付與,端的絕世無雙。思想,擅寵瑤宮,褒封玉冊,三千粉黛總甘讓。[合]惟願取恩情美滿,地久天長。
(宮女與生、旦更衣,暗下,生、旦坐介,生)銀燭回光散绮羅,(旦)禦香深處奉恩多。(生)六宮此夜含颦望,(合)明日争傳“得寶歌”。(生)朕與妃子偕老之盟,今夕伊始。(袖出钗、盒介)特攜得金钗、钿盒在此,與卿定情。
【越調近詞·綿搭絮】(生)這金钗、钿盒,百寶翠花攢。我緊護懷中,珍重奇擎有萬般。今夜把這钗呵,與你助雲盤,斜插雙鸾;這盒呵,早晚深藏錦袖,密裹香纨。願似他并翅交飛,牢扣同心結合歡。(付旦介,旦接钗、盒謝介)
【前腔】(換頭)謝金钗、钿盒賜予奉君歡。隻恐寒姿,消不得天家雨露團。(作背看介)恰偷觀,鳳翥龍蟠,愛殺這雙頭旖旎,兩扇團圞。惟願取情似堅金,钗不單分盒永完。
仔細看了這段描寫,從“金钗钿盒”“褒封玉冊”“情似堅金”“钗不單分”等定情信物描寫中,《紅樓夢》中寶钗的名字與定情信物金钗玉盒的化用關系,以及“金玉良緣”與“钗盒定情”的化用關系,任誰都不難一眼發現。
《紅樓夢》中的“木石前盟”化用自《長生殿》中的“長生盟誓”。“長生盟誓”的故事發生在《長生殿》第二十二出《盟誓》。請看作者在劇本中的具體描寫:
(旦)臣妾受恩深重,今夜有句話兒,……(住介)(生)妃子有話,但說不妨。(旦對生嗚咽介)妾蒙陛下寵眷,六宮無比。隻怕日久恩疏,不免白頭之歎!
【莺簇一金羅】【黃莺兒】提起便心疼,念寒微侍掖庭,更衣傍辇多榮幸。【簇禦林】瞬息間,怕花老春無剩,【一封書】寵難憑。(牽生衣泣介)論恩情,【金鳳钗】若得一個久長時,死也應;若得一個到頭時,死也瞑。【皂羅袍】抵多少平陽歌舞,恩移愛更;長門孤寂,魂銷淚零:斷腸枉泣紅顔命!
(旦)既蒙陛下如此情濃,趁此雙星之下,乞賜盟約,以堅終始。(生)朕和你焚香設誓去。(攜旦行介)
【琥珀貓兒墜】(合)香肩斜靠,攜手下階行。一片明河當殿橫,(旦)羅衣陡覺夜涼生。(生)惟應和你悄語低言,海誓山盟。
(生上香揖同旦福介)雙星在上,我李隆基與楊玉環,(旦合)情重恩深,願世世生生,共為夫婦,永不相離。有渝此盟,雙星鑒之。(生又揖介)在天願為比翼鳥,(旦拜介)在地願為連理枝。(合)天長地久有時盡,此誓綿綿無絕期。(旦拜謝生介)深感陛下情重,今夕之盟,妾死生守之矣。(生攜旦介)
李隆基與楊玉環的愛情,就是從“長生盟誓”後方得以堅貞不渝、死生固守的。楊玉環馬嵬“埋玉”香消玉殒後,《長生殿》中的“盟誓”,在作者筆下便被改成了“前盟”。請看劇中煞尾的第五十出《重圓》:
【五供養】仙家美眷,比翼連枝,好合依然。天将離恨補,海把怨愁填。(生合)謝蒼蒼可憐,潑情腸翻新重建。添注個鴛鴦牒,紫霄邊,千秋萬古證奇緣。
(貼)上皇,太真,你兩下心堅,情緣雙證。如今已成天上夫妻,不比人世了。
【前腔】(換頭)(貼向旦介)羨你死抱癡情猶太堅,(向生介)笑你生守前盟幾變遷。總空花幻影當前,總空花幻影當前,掃凡塵一齊上天。(合)會良宵,人并圓;照良宵,月也圓。
看了以上《長生殿》中從“盟誓”到“前盟”轉換的故事情節,您就會相信《紅樓夢》中的“木石前盟”取義于《長生殿》的“長生盟誓”(前盟)了吧?《紅樓夢》中何嘗寫過“绛珠仙子”與“神瑛侍者”有盟誓情節?書中“木石前盟”“白首雙星”等特有詞彙,隻能是從《長生殿》中信手拈來借用的。
其實,不止是《紅樓夢》故事的經緯線“金玉良緣”和“木石前盟”取義于《長生殿》,就連把經緯線織成故事的警幻“機梭”,也是從《長生殿》中化用來的。請看《長生殿》第二十二出“長生盟誓”故事中對李楊愛情的見證者天孫織女的描寫:
【越調過曲·山桃紅】(小生扮牽牛,雲巾、仙衣,同貼引仙女上)隻見他誓盟密矢,拜禱孜孜,兩下情無二,口同一辭。(小生)天孫,你看唐天子與楊玉環,好不恩愛也!悄相偎,倚着香肩,沒些縫兒。我與你既締天上良緣,當作情場管領。況他又向我等設盟,須索與他保護。見了他戀比翼,慕并枝,願生生世世情真至也,合令他長作人間風月司。
天孫織女畫像
您還記得《紅樓夢》中關于警幻仙姑出場時的描寫吧?她自稱是來自離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的警幻仙姑,她的職責是“司人間之風情月債,掌世俗之女怨男癡”。這與《長生殿》中的“天将離恨補,海把怨愁填”,“長作人間風月司”的“情場管領”天孫織女如出一轍,絕非偶合可以解釋。
從以上分析中不難看出,《紅樓夢》創作過程中,作者從鐘愛的“兼美”楊貴妃一個人身上,幻化出寶钗黛玉二人,并從《長生殿》李楊愛情“兩大關節”中分别化用出“金玉良緣”和“木石前盟”,并将其分别賦予寶钗黛玉與寶玉之間的感情生活。筆者過去在論文中曾指出,寶玉、寶钗、黛玉三人的名字,就來源于“天寶明皇、玉環妃子”,在此再一次得到驗證。
那麼《紅樓夢》作者為什麼要把《長生殿》主人公楊貴妃,在《紅樓夢》中幻化為寶钗黛玉兩個人,并把《長生殿》故事“兩大關節”,化用為“金玉良緣”和“木石前盟”兩個故事呢?這樣做的目的除了作者創造習慣使然,是否還有其它不得不如此的功能呢?這還要從《長生殿》故事的“兩大關節”不同功能和象征意義說起。
《長生殿》是一部長篇傳奇,共五十出。整個故事情節以第二十五出《埋玉》為界限,大體可分成兩大部分:前半部分寫李楊二人“生之情”,後半部分則寫二人的“死之戀”。“生之情”從“钗盒定情”開始,“死之戀”則從“長生盟誓”引出。換句話說,“钗盒定情”和“長生盟誓”,分别代表着李楊愛情的生死兩大境界。
《長生殿》作者為什麼要把“情”之一字寫出生死兩大境界呢?這還要從明末清初我國文學界盛行的“至情理想”說起。第一個寫生死至情理想的作品是《牡丹亭還魂記》,作者湯顯祖在該書《題記》中指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換句話說,隻有“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的情,才是作者心中生死不渝的千古至情。
《長生殿》作者洪昇也曾與好友吳儀一論及生死至情。據洪昇之女洪之則所作的《三婦評牡丹亭還魂記》跋文中記載:大人(指洪昇)與四叔(指吳儀一)持論,每不能相下。予又聞論《牡丹亭》時,大人雲:“肯綮在死生之際,記中《驚夢》《尋夢》《診祟》《寫真》《悼殇》五折,自生而之死;《魂遊》《幽媾》《歡撓》《冥誓》《回生》五折,自死而之生。其中搜抉靈根,掀翻情窟,能使赫踬為大塊,偷麋為造化,不律為真宰,撰精魂而通變之。”語未畢,四叔大叫歎絕。
我們再來看洪昇創作《長生殿》時的審美建構:從“钗盒定情”到“馬嵬埋玉”,正是“自生而之死”的情;而從“馬嵬埋玉”再到“月宮重圓”,也正是“自死而之生”的情。這正是明末清初文壇上“至情理想”在洪昇作品中的最高體現。
由此看來,《紅樓夢》作者将楊貴妃一分為二處理成寶钗黛玉,将李楊愛情也一分為二處理成“金玉良緣”和“木石前盟”,也是要寫那個時代特有的生死之情代表的“至情理想”,隻不過出于小說創作三一律的需要,把分别代表生死情的“金玉良緣”和“木石前盟”,壓縮在同一時間地點,即同一個故事平面中罷了。
我們從書中寶钗之情可以看出,“金玉良緣”代表的是世俗之情,人間之情;再從書中對黛玉之情的描寫來看,“木石前盟”代表的則是世外之情,人鬼(仙)之情。這種生死情分開來寫的創作手法,正是“撰精魂而通變之”的獨特方法。請朋友們認真閱讀《長生殿》的後半部分吧,那個滿腔幽怨惆怅而又對愛情九死不悔的楊玉環鬼魂形象,與潇湘館中那個整日嗟呀幽怨而又對愛情堅貞不渝的林黛玉形象,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鑄出來的!筆者曾在《紅樓夢“眼淚還債”還了長生殿“前盟”債》一文中,對此有精細分析。
分析到這裡,我們再來看《紅樓夢》書中太虛幻境關于“钗黛合一”的曲子和判詞:畫面上畫着“兩株枯木,木上懸着一圍玉帶;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簪”。判詞是“可歎停機德,堪憐詠絮才!玉帶林中挂,金簪雪裡埋”。這顯然是寶钗和黛玉共用一幅圖畫,一首判詞。脂硯齋批語曰:“钗玉名雖兩個,人卻一身,此幻筆也”。作者的幻筆從哪裡來?隻能是來自《長生殿》。
我們再來看“紅樓夢曲子”《枉凝眉》:一個是阆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暇。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挂。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經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
紅學界專家們對這首曲子的解釋,一般都認為一個是指林黛玉,一個是指賈寶玉——這是說不通的——書中的賈寶玉是須眉男子,如何能入“十二钗”正冊?如果此處的“一個”指賈寶玉,那麼薛寶钗的“一個”在曲子中又哪裡去了?钗黛二人在太虛幻境共用一副圖畫、一首判詞,如何就不能共用一支曲子?
正确的解釋應該是,“阆苑仙葩”指薛寶钗,“美玉無瑕”則指林黛玉。二人都是從《長生殿》中的楊玉環一分為二幻化而來,“阆苑仙葩”和“美玉無瑕”都是《長生殿》中形容楊貴妃的詞彙。阆苑仙葩出自楊玉環“縱閑遊阆苑瑤台”,“美玉無瑕”則出自李龜年唱詞“那佳人生長弘農家,深閨内端的是玉無瑕”。
“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挂。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說的也是黛玉和寶钗,合在一起就是楊貴妃;在《長生殿》故事中,您不難找到這個不停“嗟呀”“牽挂”、鎮日淌眼抹淚的楊玉環。“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經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說的就更是典型的楊貴妃了。馬嵬埋玉後,楊玉環的眼中就從來沒有斷過淚水,就連以檀香木雕成的木人,也會淚如泉湧。
“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也是指“钗黛合一”的楊貴妃;這裡的訴說者,應是指作者本人,“奇緣”二字,就出自《長生殿》。洪昇在《長生殿》自序中說:“雙星合作,生忉利天,情緣總歸虛幻;清夜聞鐘,夫亦可以遽然夢覺矣。”《紅樓夢》正是作者因《長生殿》創作而産生“情緣虛幻”“遽然夢覺”之感後的産物。
情緣總歸虛幻
理解了《紅樓夢》钗黛合一的真谛,我們再來看書中對“金玉良緣”和“木石前盟”關系的描寫:“都道是金玉良緣,俺隻念木石前盟”。“和尚道士的話如何信得,什麼是金玉姻緣,我偏說是木石姻緣”! 既然二者都化用自《長生殿》李楊愛情,作者對二者應該采取雙峰并峙、二水分流的态度,可作者在書中為什麼偏偏傾情于“木石前盟”,而對“金玉良緣”在某種程度上持排斥态度呢?
洪昇創作《長生殿》,最着意處在馬嵬埋玉後的月宮戲,最欣賞自己創作的那個哭哭啼啼的楊玉環。别人看《長生殿》,都認為是熱熱鬧鬧的“金玉良緣”,我創作中隻在意哭哭啼啼的“木石前盟”,這種态度是作者在自述創作宗旨。洪昇在《長生殿》自序中說:“棠村相國嘗稱予是劇乃一部鬧熱《牡丹亭》,世以為知言。”為什麼是“知言”呢?因為《牡丹亭》和《長生殿》都是演繹“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的至情理想,梁清标将二者進行類比,肯定《長生殿》所寫的生死情,洪昇當然認為是“知言”。
從以上分析我們可以得出下述結論:《紅樓夢》是晚明文化氣脈的産物,隻有那個時代的作家,才會沿用湯顯祖《牡丹亭》創意,去寫“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的至情理想。《紅樓夢》的“钗黛合一”,源于楊貴妃的“一分為二”,書中的“金玉良緣”和“木石前盟”,對應《長生殿》的“钗盒定情”和“長生盟誓”。《紅樓夢》是《長生殿》的“舊瓶裝新酒”,這兩部優秀文學作品的作者是同一人,即偉大的文學家洪昇。
當然,洪昇在《長生殿》中借用的“舊瓶”,僅隻是故事框架和作品宗旨,瓶裡裝的紅樓“新酒”即故事素材,還是取自于洪昇與妻子和姐妹們的感情生活。洪昇與妻子黃蕙從小青梅竹馬,長大後如願締結姻緣。二人一生的婚姻生活也因“家難”而分為兩個階段:前半生郎才女貌、幸福美滿,可謂“金玉良緣”;後半生牛衣對泣、困頓潦倒,也正是“木石前盟”。
考“紅樓”一詞,本出自唐睿宗的歌台舞榭,後轉化為唐玄宗的梨園;“紅樓夢”一詞的本義就是“梨園夢”。小說《紅樓夢》寫的就是作者洪昇一生悲喜交加的“梨園夢”。《長生殿》代表着洪昇人生的梨園入夢,而《紅樓夢》則代表着洪昇人生的梨園夢醒,是夢醒之後無路可以走之際的哀鳴。正如《長生殿自序》所雲:“雙星作合,生仞利天,情緣總歸虛幻。清夜聞鐘,夫亦可以遽然夢醒矣!”
白鹿哀鳴
“玉出閨中秀,珠來掌上明。芳蘭充佩帶,白雪作光榮。”從洪昇晚年所作的《嘲妻妾》(見《稗畦續集》)詩中,不難發現黛玉寶钗身上“佩帶”“白雪”的影子。“木石前盟”的“木石”二字,就來源于洪昇夫婦重返故園時,所見到殘存的“一塊頑石,兩株枯木”,這正是當年二人對着“雙星”,訴說“元妃獲嘉俪”之地。黃蕙一生的眼淚,确實都是在為表哥兼丈夫洪昇償還對《長生殿》的“灌溉之情”。這些筆者早已有系統考證,不再贅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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